尽管神经有点大条，但警察这两个字还是万卷惊的差点松了手，至于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叶明，则当真是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直接松开了墙上的扶手。

“扑通！”

溅起的水花子就是万卷也能觉得见，而他当时也就急了。

下来之前他们就看过，那井盖上清清楚楚的写着雨水两字，也就说这条下水道的一头虽然没有连着千家万户的马桶，但却多了千百上千个供路面雨水流散的口子。而像这种下水道往往又是不需要管道，直接流通的，所以在下面等着叶明的，除了是不知道会有多深的污水外，还可能有不知道都已经泡了多久的垃圾。

“扑通！”

“扑通！”

连着两声,担心的万卷和半僵也跟着就跳了下去。

好嘛，尽管已经有好几天都没下雨了，但这下面还是有不少的存货的，一尺深的水下面还有半尺深的泥，更要命的是它们现在冰到透骨的温度。而他们刚一下去，从头到脚又是污泥又是脏水的叶明就已经自己先爬了起来：

“相信我，半僵，我这没有……”哇的一声，叶明就开始吐了。这让半僵和万卷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可很快他们就发现，除非上去，否则他们就是去哪都躲不开，可到了这份上，叶明还想坚持：“……除了发传单我真的,我哇……”

又来了，吐完刚刚吃点那点油条，叶明又开始倒腾胃里昨天剩下的那点残羹剩饭，而知道今天是不可能躲开了的两人此时也凑过来，拍着他后背帮着进行这项非自愿的洗胃活动。

“行了，行了，我们相信你，相信你……”万卷真的很想帮叶明的忙，可很明显他根本就不是当护士的那块料，刚安慰两句：“……你TM还有完没完，你在再这么土，老子也快……”

尽管万卷捂嘴捂的够快，但这招要是管用才怪呢，那股念头要是一起来，就是把嘴用糊上都没有，当然，那样倒是可以让人把自己胃里翻出来的东西一滴不剩的再咽回去，如果你愿意。于是半僵有的忙了，一只手拍着万卷，一只手拍着叶明，看着他俩一直吐到把胃里最后的一丝酸水都榨了出来。

而之所以半僵没有步两人的后尘，是因为以前他师父带着他没少刨过坟，碰上了刚死十几天的，那闷在棺材里的味可比这个要大多了去了。最关键的是，半僵可以很长时间耳朵不呼吸，所以面对眼下这个局面，他只要闭着眼，顺便脑子里再不去想就行了。

“完了？”听到没什么动静了，半僵终于睁开了眼，不过他也没看朝下看，有时候眼睛好使也不一定就是件好事。看着两个人苍白的脸颊以及泪眼朦胧的那副德性，再加上灌进脑子里的那股味，他的胃也忍不住抽了抽：“那个，叶明你确定除了发传单，你真没干过别的事？”

“没有，我发誓，我是真的没有，要是真有就让我把地下的怎么吐出去的再怎么吞……”万卷又捂住了自己的嘴，半僵也出手了，他堵的是叶明的嘴，不过这并不是担心叶明招报应，况且他也不相信叶明会有这样的报应。

三人又安静的缓和了好一阵，才终于把那个念头努力的压了下去。

“姓叶的，老子警告你，要是你再敢提……”尽管已经没什么可吐的了，但万卷还是又忍不住捂上了自己的嘴：“拌酱，尽管这小子一肚子坏水，但我还不相信他会在学校里做出什么缺德到让警察来追的事，你是不是搞错了？”

“我没有搞错，就是有警察再找咱们，还记吗，上次处理咱们案子的时候，那个差点把咱们问住的宋警官，刚才说话的就是他。”

“就是那个中年人，我说怎么觉得有点熟了，原来是他。不对呀，”叶明似乎想到了什么：“那个姓宋的警察不是刑警大队的一个队长嘛，他经手的案子也应该很重大，怎么可能扯到我身上呢。”

“哎！”半僵和叶明正琢磨着呢，一边的万卷突然叫了起来：“我知道了，肯定是因为咱们前天的事情。”

“前天……城管？”

“对，就是城管，”光是从声音里都能听出万卷的那股兴奋劲：“前天咱们把城管揍的那么狠，又见了报，那个什么队长肯定不会就此罢休。你想想，那个城管头子也是什么队长，这个姓宋的也是队长，没准他们也是什么亲戚……等等，我还没说完呢，就是不是亲戚，他们队长之间肯定有什么黑暗的金钱交易……”

“停，停，别说了。”叶明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就算有万卷阻拦，但他还是忍不住打断了万卷：“拜托你动动脑子好不好，前天揍那个城管队长的不是我，是半僵，要找也该找他。再说了，就算了他找到是我们三个，可大街上那帮家长又是怎么回事，难道那个狗屁队长就会有这么多的亲戚？”

叶明说完，半僵也在一边帮了起来：“而且我觉得宋警官这个人不像是你说的那种人。”

本来万卷已经被叶明说的没话说了，但半僵这么一提，却让他又有了新的理由：“话不能这么说，看人不能光靠感觉。就是那个裘秘书吧，谁能想到他竟然会是布套子，还有刘婷玉，我还帮她打过水呢，还有彤彤……”

尽管万卷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尽管叶明也用脚偷偷的给他来了下狠的，可霎时间，半僵的心头还是突然一痛。

“……对不起，拌酱，刚才我给忘了……”

“没事，那已经过去了，叶明也别在踢万卷了，我真的没事。现在还是想想目前咱们该怎么办吧。”半僵的语气一点都没变，就好像真的没事一样吧。

“对，咱们还是先想想该怎么办，叶明，你平时是不最有主意，现在赶紧想个法子出来，就像是刚才你扔传单的那样，那叫什么来着，浑水摸鱼！”为了能转移半僵的注意力，万卷连刚才那一脚之仇都给忘了。

“大哥，您当出主意就那么简单呐，不用动脑子啊。”叶明一脸的苦笑：“再说刚才那浑水摸鱼又不是我想的，是我在网上看电视看的，那上面正好有个和刚才差不多的情形，我也是试试，成不成我都没谱。”

“试试？那也行啊，那电视上有没有和现在咱们这种情况一样的？”狗急了跳墙，猫急了上方，如今又可以多一条，万卷急了看电视。可没想到是，叶明想了想后，居然真给了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有。”

“真的？”

“真的。而且也是被追到了下水道里。”

“那他们接下来怎么做的？”

“接下来他们也学着电视里面那样打电话求救，”万卷的耳朵越数越直，但半僵却发现叶明对万卷说话的语气很严肃。而这种语气只能在两种情况下出现，一种是十万火急的生死关头，还有一种就是……“然后他们的朋友接到了电话，可那个朋友没有就他们，而是跑来打开了阀门，淹死了他们。”

“淹死？为什么？”被整了的万卷还没反应过来。

“因为他们那个朋友是叛徒，更重要的是他们活该，因为……”说着话，叶明后退了几步，以使自己能离万卷远一点：“……因为他们笨到了动不动就学电视的地步。”

“噢，我蹬死你个王八蛋！”说着，万卷就朝叶明冲了过去。

大家都知道，淌在河里，特别是底下有不少泥的河里，不管有多深都千万别跑，不然用不了几步你就得学着恶狗抢食那样栽进去。还好，万卷身边有半僵扶着，不然他就真的成了第一条抢食抢到污泥里的“恶狗”了。

“你TM敢耍我，看我上去不揍死你。”

“那部电视剧就那么演的，不信你自己回头看……”

“我看你大爷……”

“行了，行了，两位，看看地方，看看地方。有什么话，咱们还是先出去再说。”还是老样子，两人眼看着又要不合时宜的掐起来，而也又是半僵出头阻拦，不过这次两人停的比哪次都顺溜。当下万卷撇下叶明，就抓住了一边的扶手，可不等他准备爬，叶明就又忍不住了：

“去哪啊你，有没有脑子。”

“不是拌酱……我鞋了进沙子磕磕不行啊。”这下就连万卷也想明白了，就以他们现在这副德性上去，估计刚露出个脑袋就已经被人发现了。“那么现在怎么办？”

“要不就等到晚上……”此话一出，叶明就发现万卷捂住了脸：“……要不就顺着一直走，直到走出排水口为止。”

说实在的，两个选项听起来哪一个都不咋地，尽管它们一个从时间上，一个空间上的都有个目标，但这俩目标都很遥远，远的让人觉得像是扯淡。不过最后三人还是做了一个选择，那就是后者。

虽然说污水漫漫，而外面的天也黑的快，但也总不能让们在下面一直围着自己吐出来的东西十五二十或是石头剪子布的玩上十几个小时吧。走着到出口是有点累，可好歹算是有个干的，而且只要认准污水流去的方向就行。

“MD！手机连个信号都没有。”一边拍着手机，走在最后的叶明一边骂骂咧咧的说着话。之前那些话是为了糊弄的万卷，他们可没有那种会叛徒朋友，可问题不管是哪家通信公司，都没有在下水道里安装信号塔。

“走累了你就说，用不着拿手机撒气，再说了那要是信号你也用不着等到现在。”走在中间的万卷终于找着回敬机会了，但他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对了，待会儿出去的时候不又要用

我的刀撬什么井盖了吧，蝴蝶刀已经没尖了，可不能再糟践这把蜘蛛了，今天我可就这么两把。

“哎呀，不就是把刀嘛，再说了你屁股后面不是还别着那把虎牙嘛。再说了，那刀带在你身上也没什么用，还不如服务大众呢。”

“放你的屁，信不信老子给你放放血。”

“来呀，你要不敢就是……”他的话音还没落，一丝寒意就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同时，万卷的胳膊也从后面搂了上来，使他无法挣扎：“吆喝，你小子玩真的，信不信……”到这，叶明说不下了，而身上的鸡皮疙瘩也立马竖了起来。

万卷，不是在前边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