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请问您……”

“黑咖啡！”

服务员尴尬地笑笑，“好的，那先生，您……”

“一样！”

“好的，两位稍等。”服务员快速转身，面对这么两个顾客也算是碰到极品了，不过她总觉得这两个人很眼熟。

突然她转过身对着他们张大嘴巴，手指放在胸前小心地指了指，“那不是昨天炒得很热的青萝嘛，那个是临安……天呢，我怎么没有要签名。”

柯可看到服务员丰富的表情变化，笑了笑，想到了当年的自己。

“你笑什么？”

“没什么，这是觉得似曾相识。”

百里律向后斜靠着，“这一年，你去哪里了？”

“去一个安静的地方写书。”柯可感觉到他语气里的质问，却又那么小心翼翼。

“在这个城市吗？”他找了她一年多，若是在这个城市，应该不会找不到吧。

她轻叹，“怎么会，在这里会被算计的，你不是让我去避避风头休息一下吗，这个假期够长。”

他听得出她的抱怨，看来她误会他了。

“车祸的事到底怎么回事，我以为你……”

“都过去了！”柯可打断了他，苦笑道，“现在活着不是很好吗？”

“嗯。”

柯可看着窗外，心中早已波涛汹涌，然而却没有力气去质问、抱怨、甚至是谩骂。

“你和她没在一起？”

百里律错愕，“和谁？”

“呵呵，你和我装糊涂，她不会没和你说吧。”柯可皱着眉头，“算了，不说了。”

“你误会了。”

他坐直，盯着她，“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她说过要帮助你的！”柯可突然捂住嘴巴，这件事就这么闪出来了，决定要当成秘密绝口不提的。

“你们说过什么吧。”百里律早已知道她们当初做了的交换。

柯可摇头，“没有，她只是说喜欢你。”

“那你为什么不问我喜欢谁？”

“我问了你会说吗？”柯可激动地抓住桌子边缘，说出这句话心中憋了很久的话。

百里律犹豫了，以前的他，似乎不会。

“我没有接受她的帮助，也和她没有关系。”

她攥紧拳头，难怪看到陆薇安嫁给别的的事，“他这是在解释吗？”

他看着她复杂的表情，读不懂。

服务员端着托盘走了过来，弯腰，“两位，请慢用。”

“谢谢。”柯可冲她笑笑。

“你是青萝吧？”服务员拿出一个小本子，“可不可以帮我签个名？我喜欢你写的书，有几个情节哭得泣不成声，我男朋友说我疯了。”

柯可先是惊讶，后开心地笑笑，抬笔，写下了“青萝”二字。

“谢谢你喜欢青萝。”

“是我该谢谢你的签名，我今天真是赚到了呢，你们聊，你们聊。”

百里律偷看了柯可一眼，她笑眼弯弯，和刚才的凉薄不同。

“梦想实现了？”

“嗨，什么梦想不梦想的。”柯可看看手表，“不早了，你公司应该很忙吧，去忙吧。”

柯可正要起身，却被他拽住了胳膊，“柯可，我们之间有误会，我也解释了，跟我回家吧。”

她闭上眼睛，“回不去了吧，你的世界里有太多的人都比我柯可优秀，而且我永远都是个影子吧。”

“你是介意那个女孩的事吗？”

“没意义了。”

百里律握紧了一些，“我可以告诉你，你先别走。”

她的心瞬时好想被打开了一样，他手中执着钥匙，她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能让他这么多年念念不忘。

“先坐下。”

柯可咬着嘴唇，坐下，“浪费时间的话请省略。”

他呼哧一笑，“你这话，颇像我的风格。”

她也惊奇的意识到，好像当了总裁以来，和他真的还有几分想象。

“别打岔。”

百里律低下头，盯着咖啡杯。

“她叫柯梦，很奇妙，你们一个姓。”

“姓柯的又不止一个。”柯可反驳的语气和以前一样，这他开始欢喜，她听进去了吧。

“你也听说过，我是私生子，当年我母亲带着我生活，很辛苦，邻居一家很帮助我们，柯梦就是邻居家的唯一女儿，对我很好。”

柯可浅笑，这些好像是那些催泪偶像剧的剧情。

他接着说道，眼底多了一丝悲伤。

“那年，我父亲派人去抓我，想让我认祖归宗，但是不允许我母亲进入百里家，母亲不愿，他们就开始抢砸，母亲为了保护我，被一枪打死。”

她的眼泪没有预兆的就落下了，“不要说了。”

“那些人很凶狠，我还小没有力气和他们对抗，其中有个人后来想要杀我，是柯梦为我挡了一枪，伤及腰部。”

柯可的头突然很痛，她摇摇头，“过去的事就……”

“后来，我被带走了，柯梦不知道有没有活下来，邻居一家也都受伤，再后来，等我可以去找他们的时候，他们早就不见了。”

百里律抬起头，看着柯可，“我可怜吗？”

“不，不是，你……”柯可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是听说了这一切，她只是心疼，对他的那些责怪都抛在脑后了。

他笑笑，“对了，我和柯梦在街上碰到过一个受伤的小男孩，当时他说无家可归，柯梦就把她带到家里了，我们玩得不算愉快，那个人叫章路，可能就是如今的章澜。”

“章澜？”

“对，我一直在调查，卢俊彦的事就是他干的，所以担心你……”

柯可突然想起了那日她被绑架，这么一想，难道是章澜为了报复百里律才……

叮铃铃！

百里律的手机响了，将柯可拉回到了现实中。

“接电话吧。”

他点头，“嗯。”

柯可看着窗外发呆，原来他的身上发生过这样的事，换作她，也不会忘记那个为她挡子弹的女孩吧，他刚才说腰上……

她摸摸自己的腰部，她一直有一个伤疤，曾经问过她父亲，只是摔倒了留下的，可是看伤疤的样子不太像是摔的。

“boss，柯先生他……”

通话声音不低，柯可听到了柯字，一下子就懂了整句话，“是我爸爸吗？”

百里律给她一个温柔的眼神，希望她可以安定些。

“我们马上过去。”

他把手机塞进兜里，“是，我带你去见他。”

“我爸爸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怎么不告诉我，他怎么样了……”柯可紧张地站起来，突然觉得自己很不孝顺，一年了，都没有问询她父亲的生死。

“别担心。”

柯可被带到了城郊的一出别院，一进大门就看到了院子里的红花绿草，看起来适合休养生息。

佣人正在打扫院子，看到百里律后正要打招呼，都被他制止了，那些人没见过柯可，所以好奇地看了看她。

她一路跟着他走，到了客厅后，看到了一个大盆栽，是柯父最喜欢的竹子。

一时间，回忆袭来，当初他们租的公寓里也有一小盆，这一盆是他安排的吧。

“boss，你们终于来了，柯先生他今天情绪特别不稳定。”助理从卧室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水杯。

柯可放下包，直接冲了进去，当她看到她父亲正扶着窗台向外看的模样，泪眼朦胧。

“夫人也来了？”助理惊讶，但被百里律的一个眼神吓得让到了一边。

他站在门口。

“爸爸？”

柯父没有转身，还那样看着窗外。

她伤心地抬起手，柯父的脊背弯曲了不少，不过看到他现在站在那里已经很欣慰，当初医生判了死刑的。

“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爸患了老年痴呆。”

柯可转过身，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却又试着理解，“人老了，都有可能有这一天的吧。”

“梦梦！”

柯父突然转过身抓住柯可的胳膊，“梦梦，你回来了？你妈妈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菜，你去叫上百里。”

“爸，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百里律冲过来抓住柯父的胳膊，“刚才你叫她什么？你认识百里吗？”

当年他随母姓，字百里，刚才又叫柯可梦梦，这不禁让他联想到了邻居家的柯梦。

“梦梦，来，坐，跟爸爸说，你和百里种的太阳花开了吗？”

柯可完全听不懂，他父亲说的话她完全没有印象，什么太阳花，什么百里的，百里是谁？

太阳花，这让百里律更加感觉柯父就是当年的邻居。

“爸爸，我十二岁以前的事都记不起来了，你说的是以前的事吗？”柯可也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柯父摸着柯可的脸，“梦梦不哭，妈妈没有离开我们，不要放弃，爸爸不会让你死的。”

“我好好的呢，爸爸你怎么了？”柯可急得哭得更厉害了，“他老年痴呆了，医生说他还有别的病吗？”

百里律摇摇头，“一直都很少说话的，偶尔会自言自语。”

柯可的手搭在柯父的肩膀上，“爸，你先平静下来，我回来了，以后我来照顾你，不会让你这么无依无靠了。”

“你把相片拿来！”

助理跑进来，“boss，你说的是什么相片？”

“柯梦！”

柯可的心咯噔一下，“他要做什么？”

助理从包里取出相片，然后百里律拿着相片就放在柯父面前，“爸，你认识她吗？”

“你别这样行吗，他都痴呆了，你瞎闹什么！”

“梦梦！”

柯父抢过相片，拉住柯可的手，“梦梦，你看你小时候多漂亮啊，喜欢扎两个小辫。”

柯可大惊，她看看百里律，又看看他父亲，就算是柯父老年痴呆了，但是她了解病症，患者说得话多数还是真的，只是不分时间了。

两个人之间弥漫着一种奇妙的感觉，难道说她就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女孩，父亲的指认，她的腰伤……

“爸爸，我是柯梦？”

“对啊，这能有错啊，哦，想起来了，你也叫柯可，你还喜欢演戏，现在几点了，你的电视剧要开始了，我可不能错过的。”

柯可松开他的手，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坐在沙发上，熟悉地找到了早就不再播她的剧的那个台，正在播着一个广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