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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真假难辨

我擎着风月镜的手颤抖的厉害,一颗心突突地跳着。

只见禺疆对着换完元神的海雒笙道:“星君,得此皮囊,日后便可安枕无忧地与阿娇公主双宿双飞了。莫说二十年,便是六十年也无碍。介时我将这假奎木狼送上天宫,星君便可与侍香仙子续得一世圆满,岂不两全齐美?”

“水神果然妙计。只是……我自从那日在苍山下中了落日箭便仙法尽失……”

“星君放心,那落日箭乃神箭,若非星君神体,加上海雒笙凡胎且未催动神咒,那威力自是减了一大半,但被落日箭所伤,若无仙丹,自是要等上十年八载方可恢复。此时失了仙法也是好事,省得星君不慎,仙气外泻,让那天宫当值功曹发现了去,报与天宫。星君乃神人,即使失了仙法也比凡人强上许多。我将海雒笙囚于终极渊下,自是无人发现。”

“如此,甚好。只是水神切莫伤了这海雒笙的性命,待我与侍香续得姻缘,自是早日来此与他互换回来方好。”

“星君放心。不过有一事我当叮嘱星君。他日若星君仙法复原,也必不得使用。一是仙人与凡人元神互换,必遭反噬,折损仙寿,凡间一年,便抵同仙寿百年。二是星君与侍香仙子所生子嗣,怕是仍与那五百年前一样,与星君长相一般无二。若孩子降生,星君切记,将此混元肚兜穿于孩童身上,方保人身,万不可脱下,切记切记。”言罢还交与那假海雒笙真星君一副红色肚兜。

“若能与侍香再续得前缘,便是千年寿命又如何?便是失了仙身也再所不措。”那星君果然是世间少有的情种。

“好,如此,我便送星君上岸,只是星君上岸后莫要忘了对本君的承诺。”

“我自不会相忘,便是助你功城掳地,只是你我同为修道之人,莫要让我杀生便可。”

“星君放心,星君只要替我生擒了那些将领,严加看管便是,其余的本君自有安排。”

那假海雒笙真星群拍了拍身上,并无杂物,只有一枚孔雀簪,便随手丢弃于那假星君真海雒笙身边。只见禺疆携了那假海雒笙带着昏迷的阿娇自密道而出,到了岸边,寻得那黑风,却不想那黑风甚有灵性,竞驻足不前,无法近身。那假海雒笙便欲抽出湛泸剑斩杀那黑风,谁知湛卢却无法拨出。怪道海雒笙先前皆持偃月刀,想必那才是星君的兵器。如此多的细节,我竞让仇恨迷失了双眼,识人不明……

我听干将莫邪曾言,剑皆有灵性,均可识主,尤其是上古神剑。认定了主人,便至死不渝。想必是他二人互换了元神,那黑风与湛卢皆已察觉,便不听召唤。

无奈那假海雒笙真星君只得在岸边寻了一匹其它战马,将阿娇驮回了军中。

连夜便在军中行了交合之礼。想必也是怕多生变故,生米早日煮成熟饭,方才安心。至此我也方才明白,为何我在江神庙前与海雒笙恩断义绝之时,他的目光如此陌生,又如此轻忪。我本就不是他心中所念之人,跳与不跳与他何干?

如此这般才让我一个误会加上一个误会,可是,可是既然他明知自己与星君换了元神,为何不与我说出实情?我忙向下看去。

那海雒笙与星君换了元神在终极宫铁牢中醒来,发现自己竞成了黛色斗篷的金目人,全身长满了白毛,一双人手也成了兽抓一般,脸上更是狰狞恐怖,如发了疯一般在铁牢中吼叫,谁知唤来的只是禺疆扔过来的一面铜镜和一脸不屑的神情。

那真海雒笙捡起铜镜,望着镜中那张半人半兽的脸,一双金目似要滴出血来,扔了铜镜向那禺疆怒吼道:“千山暮,你,你用何妖法将我变成如此模样?”话刚出口,便发现自己连同那声音都与往常大不相同,全身上下全变成了那追杀的金目狼人。

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禺疆只是轻描淡写道:“星君似让洪水弄糊涂了?星君私下凡界,触犯天规,被我所擒,不日我便会将星君送上天宫治罪。”

“星君?”可怜那真海雒笙假星君浑然摸不清头脑,对互换元神竞毫不知情。

“既然星君下界一趟也不容易,那便在我终极宫中喝了本君的喜酒再回天宫不迟。”

“喜酒?”真海雒笙假星君喃喃道。

“不错,不日本君便会在这终极宫中大婚。”

“你,究竟是何人?”

“雨师妾国国师千山暮,掌管天下水府的水神禺疆。”言罢便摇着一把折扇笑意盈盈地望着真海雒笙假星君。

“我,我为何人模样?”

“星君当然是星君啦,天宫正神,二十八星宿中的奎木狼君,星君怎地连自己身份也忘了?”

“奎木狼?”

“便是那大理苍山下围猎的雪狼王,也是在大理火把节中掳走阿娇公主的金目狼君。”

“你,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月儿,你将月儿如何了?”真海雒笙假星君一脸焦急。

“星君放心,明月公主自当安然无恙。”

“若我是奎木狼,那,那海雒笙又是何人?”

“星君莫是忘了?海雒笙当然是白民国的平王,不对,应该是太子才对,立储文书已抵达军中。为表平王和亲义举,白民国国君已立平王为储君。”

“和亲?”

“星君莫不是忘了?今日江神庙前已行祭拜礼,此时白马义从的帐中怕是平王正与朝云国的云天娇公主在行交合之礼,即刻便送入洞房。今夜那白马义从一片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星君可要随本君前去讨杯喜酒?向那新人道贺?”

半晌那真海雒笙假星君才道:“我愿随水神同往。”

那禺疆笑而不语,开了铁牢,一路带着真海雒笙假星君出了渊底,上得岸边,还未走出几步,那真海雒笙假星君便得了空隙钻入了林中。只见同去的玄青玄丹两位长老道:

“君上怎让他逃脱?属下速去将他擒回。”

谁知那禺疆笑道:“无妨,如今各国军中贴满告示,到处都是通缉金目狼人的榜文,他如今这幅模样,你们以为这世上谁人会信他的荒唐之言?若不让他碰碰壁,绝了他的心思,他又如何能默认了自己这个假身份?我就是要折磨他,让他亲眼看着我与明月成婚,让他亲眼看着明月却有苦不能言无法相认,也让他尝尝此种生不如死的滋味,如此也难消当年他射我的那一箭之仇。”

我只看得浑身发抖,这禺疆心思果然够狠。这世上谁人会相信那风流潇洒的平王海雒笙与这面目丑陋的狼人换了元神,如此荒谬绝伦之事若非我亲眼得见,世间谁人会信?

但见那真海雒笙假星君逃出林中,一路向白马义从军中而来,还未进军营,便被巡弋的士兵发现,当场喝住。

真海雒笙假星君也不多言只道:“叫铁禹出帐见我。”便站于林中不动。

那铁禹骑马出军帐,见那黛色斗篷的金目狼君,相距甚远拨箭便射,可叹那海雒笙边躲边道:“铁禹,我乃海雒笙,休要无礼。”

“呸,你个妖人贼子,我家平王明明在帐中行拜堂之礼,你竞在此妖言惑众,各国军中早就发了通缉妖人的榜文,凡见此妖人,杀无赦。”

“铁禹,你听我说,你家中有六十二岁的老母一人,十八岁的小妹一人,家乡在我白民国南郡坞逢山中,你自十六岁入军,跟随我南征北战,你身上有四处刀伤,一刀在胸前,二刀在后背,还有一刀在左臂,是也不是?”海雒笙以为自己如此详尽的描述定能让铁禹信了自己,谁知那铁禹非但不信,反而命士兵开弓放箭。

“狼人乃妖人,能查人所不知,你所言军中人人皆知。你休要花言巧语诓骗于我,来人放箭。”说罢万箭齐发,只逼得海雒笙只好退守林中向巫咸国而去。

到了巫咸国玄甲军帐外,仍喊了话,要见太子月孤桐。谁知那守营的兵士却道太子月孤桐不在军中。我方想起那日晚上,月孤桐正陪在我的身边水中产子,确不在军中。

当下便又来到我皇兄的甲胄军帐外求见,却见我皇兄整帐待发,任那真海雒笙说破了嘴皮,我皇兄始终不信。即便是说出当日与皇兄密议接我离开之策时,反而遭到我皇兄的嗤之以鼻。

“呸……妖人,你休要再言。想必你便是那平王派来的奸细,他花言巧语骗取我兄妹的信任,谎称要与我皇妹双宿双飞,说什么安排周祥,今夜却与朝云国公主迫不急待地拜堂完婚,完全未按当日约定。如今还派你来巧言令色迷惑我军,妄想再次骗取我大长和国信任,如此想尽齐人之福,如意算盘打得未免也太满了些,我只怪自己没早些看穿平王阴谋,害得我皇妹上当失了贞洁。如今你还振振有词说自己便是平王,你当人人都瞎?你当人人都傻?即使你说出当日与海雒笙约定之言又如何?焉知不是他告知与你?让你来当好人?今日我便先拿下你,看他意欲如何?”言罢也是乱箭齐飞,直把海雒笙再次逼入林中。

一时间白民、长和两国满山遍野搜索那金目狼人,那星君立于林中万念俱灰,方知自己的话,这世间竞无一人信得,自己早已身陷险境无人可信,无人可靠。远处只听得白马义从的帐中,喜乐齐鸣,近处林中身影绰绰,直把他逼到江边,无奈才纵身跳入水中。

刚刚入水,便被玄青玄丹两位长老捆于水下,绑回了终极宫铁牢。

那禺疆立于铁牢前,笑道:“星君一番折腾可有收获?星君在天宫为星宿,下得凡间便为禽星,真身乃雪狼王,人间妖邪,如今各国军中皆有通缉榜文,清清楚楚地画了星君的样貌,星君以为天下谁人不信,你,不是星君?星君以为凭你如今的样貌,不论是明月公主还是阿娇公主,谁还能辨识得出?即便辨识得出,以你这般模样,天下哪个女子肯与你亲近?如此丑陋的样貌,星君还是莫吓坏了佳人,耽误了他人终身幸福。”

禺疆一席话只把那真海雒笙假星君说得沉默不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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