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寒看着腰圆肚大的凌妃，皱皱眉，但是没有说什么，低着头，眼中的戾气已经没有了，只有无尽的暗色，还有悔恨，心疼，担心。

“太子？”依旧是恭敬的语气，没有妄自的狂大，她还是她，只是他已经不是他了，两条路，只有一个人在选择，所以，东方寒他选择了小兮，凌妃心疼的吸吸鼻子，止住自己即将掉下来的眼泪，从打算要孩子时，她就该知道要自己一个人走，要坚强。

“孩子生下来吧。”没有昔日的冰冷的语气，声音有点发颤，带着疲倦的味道，也许，是累了吧？

“太子。”凌妃听到东方寒这么一说，感动的都要哭了出来，她好想和东方寒一起坐在地上，但是她的身体不允许她这么做，只好低着头看着倦怠的东方寒。

“小玉。”东方寒突然抬头，看着凌妃，凌妃被东方寒这么一叫，眼泪止不住地就掉了下来了，第一次东方寒叫她小玉是因为问她的名字只是在重复她的字音：小玉，凌小玉。

“太子，您进去看看太子妃吧，这个时候她需要你啊，真的，她最需要的人就是你啊。”凌妃哭着劝着，把自己心爱的男人往别的女人怀里推，是谁也做不到的，但是，东方寒给了她孩子，她不能要求太多了，这对于她来说已经足够了，因为她一开始入宫想的就只是报仇，但是没想到却爱上了眼前这个冰冷的太子，一个不曾把心放在她身上的太子。

东方寒倏地站了起来，深情地望着凌妃，喃喃地开口：“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我好害怕失去她，真的，好害怕。”

像个孩子一样，俯在凌妃的肩上哭了起来了。凌妃的心跟着疼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凌妃轻拍着东方寒的后背，听到自己心爱的男人在自己面前说害怕失去另一个女人，那是多么痛苦的事情啊，可是，那又能怎么办呢？这条路是自己选择的，所以，她要自己走下去。

那一夜，东方寒始终没有踏进太子宫，没有到小兮的床前去看她，没有勇气，害怕自己一见到小兮就会崩溃，他现在神经已经绷得很紧了，他只能告诉自己要振作，要理智，但是，一想到躺在床上的那个女人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心不由地就疼起来，傻凌妃也傻傻地在外面陪了他一夜，心疼地看着沉睡的凌妃，看着她浑圆的肚子，心里一阵感动。

这里，有他的孩子呢，可是，东方寒摇摇头，这个孩子不是他的，他已经没有做爹爹的资格了，自从亲手扼杀了小兮肚子中的孩子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想过孩子的事情，虽然那时已经知道凌妃有孩子了，如果是在以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告诉元清，不要孩子，但是，现在他学会了思考，想到凌妃进宫的目的，也就默许了，有个孩子在她身边，她还有个支柱，要不然以后她一个人很孤独的，有个孩子，还可以继承他的皇位的，那样就不用担心皇位没人来继承了。

东方寒望着灰蒙蒙的天，眼前闪现出小兮甜美的脸，小兮………

突然，太子宫里传来一阵骚动，有人惊呼，听到了东方烈暴怒的声音，东方寒一惊，迅速向太子宫跑去，凌妃偷偷地擦掉眼泪，起身，然后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太子宫乱成一锅粥，每个人都是急匆匆的，甚至都没有时间向东方寒问好，东方寒知道一定是小兮出事了，快步跑向寝宫，突然，就站在门口，瞪着大眼睛看着屋内发生的一切，小兮，正在吐血，一地的血，是黑红色的，身子一软，东方寒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惊动了过往的太监宫女，一见到太子下跪了，也都纷纷跪下，低着头。

东方烈一见没有人服侍小兮了，气得挥着拳头就往东方寒健硕的身躯上揍去，东方寒并没有还手，任凭东方烈粗暴的拳头打着自己。

突然，东方烈痛哭了起来，叫喊着：“你他妈的滚蛋，滚得远一点，小兮喊了你一个晚上了，你呢？你去哪了？说啊，在哪里啊？小兮快要死了，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啊，东方寒，这个无情的家伙。”喊到最后，东方烈已经没有力气了，瘫坐在东方寒的身边。

太子宫内的太监宫女都面面相觑，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但是他们很清楚，东方烈打了东方寒，但是东方寒没有还手，两个皇子最后都哭了。

东方寒蹒跚起向还在吐血的小兮走去，眼里满是心疼和化不去的柔情，上前抱住小兮，温柔地擦去她嘴角的血，笑得极为勉强：“傻丫头。”

“寒。”小兮面带着笑容，虚弱地唤着东方寒的名字，“我终于见到你了。”

“傻丫头，我一直在的，听话，躺下，乖乖地养病，听话。”东方寒柔声地说着，然后让小兮躺下来，但是小兮哪肯听他的话，执意不肯躺下来，东方寒无奈，让小兮躺在他的怀里，轻轻地撩着她的秀发，鼻子酸酸的，眼泪似乎又要掉了下来了。

“你瘦了。”小兮笑着说着，东方寒点点头，“我以为我再也看不到你了，我以为我会死在异乡的，我以为我就真的，真的。”小兮笑笑，不让自己的泪落下来。

东方寒心疼的别过脸去，却不见了东方烈，心里一紧。

“傻丫头，说什么呢，别胡说。”

“我没有，寒，我梦见我们的孩子了，他说他一个人好害怕，要我陪他去，我答应他了，我得走了。”

“你胡说什么？”东方寒突然吼着，“本太子不让你死，你敢死。”

小兮摇摇头：“这回由不得你了，富贵在天，生死有命，寒。”小兮抬着瘦弱惨白的小脸看着东方寒，一双迷人眼睛此时已经见不到光彩了，像失明的人一样，眼中没有了焦距，“答应我，好吗？”

“答应你什么？”突然的冷声吓了小兮一跳，他还是改不了这个习惯。

“小怜，她，她要嫁人了，我答应她要送嫁妆给她的，我要是不在了，你替我送给她好吗？还有，还有，我遇见了东方御了。”

东方寒一惊，寒着脸，魅声地说着：“你做梦的，东方御已经死了，只是同名同姓的人而已，你被骗了，我的那个兄弟已经死了，死了。”

“寒，寒，你告诉我，告诉我。”小兮突然紧张起来，说话的语速也快了不少，“你，有没有，有没有喜欢过我？”

带着期盼的眼神焦急的望着东方寒。

东方寒低着头，看着小兮，然后轻轻地将自己的唇印上小兮那张还布满血丝的的唇，温柔辗转着，东方寒轻轻地吸允着，小兮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个美好的时刻，泪，悄悄地滑落，东方寒的嘴里有令人着迷的味道，小兮眷恋地想着，突然，脑里闪过一片空白。

搭在东方寒肩上的手突然滑落下来。

东方寒的泪，终于涌了出来了，抱着再次昏迷在他怀中的小兮，看着她脸上布满的幸福，心紧紧地揪疼，小兮，你要撑住，我一定会救活你的，你一定要撑住。

东方烈坚定地想着，但是，却怎么也舍不得让小兮躺在床上，轻轻地晃着小兮，眼里露出笑来，想起第一次和小兮的见面，小兮，你是上天送给我的宝贝，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离开我，就算我霸道不讲理无情冷血，你都不能离开我，你是我东方寒认定的女人，你这一辈子只能和我在一起，无论生死。

宫女端着一碗汤药进来，恭敬地放在东方寒的面前，说让太子妃喝下。

“太子妃醒的时候怎么不送进来？”东方寒依旧是寒着脸，冷声地说着。

宫女被吓得噗通跪下，颤声地说着：“是，是烈殿下不让，他说太子妃好不容易醒来，让太子和太子妃好好说会话，说过一会再送去，烈殿下说即使是太子妃昏迷了，太子您也有办法让太子妃喝下药的。”

东方寒沉思了一会，然后挥手让宫女下去，温柔地将小兮放到床上，端着药碗，看着小兮，然后仰头喝下汤药，亲自喂给小兮喝。

但是，小兮并没有喝下去，还是顺着嘴角留了下来了，东方寒一怔，眼睛一红。

泪，无声地滴落。

外面的天，依旧是灰蒙蒙的，没有多久，就哗啦啦的下起雨来了。

元清风尘仆仆的赶来了，连口水都没有喝，便冒着雨向东方寒说明情况。

“士兵损伤一大半，雪龙山的机关太多，外人根本进不去，门口有个石阶，上面有一句诗句，破了诗句便能进去，里面还有很多机关，没有见到无名本人，但是却看到了一张字条，似乎是知道我们要去找他似的。”元清将白纸黑字拿给东方寒看着。

雨很快就将纸打湿了，上面只有一句话：金诚所致，金石为开。

东方寒任凭雨水打湿模糊的字迹，让雨水浇湿自己，元清担忧地看着东方寒。

“殿下，您得有个好身体才能照顾太子妃呀，万一你倒下了，谁来照顾太子妃？”

“传令下去，斩了那个老鸨。”东方寒冷声地说着，想起就可恨，小兮那么善良的人，救了她，她不感恩也就算了，胆敢下毒毒害小兮，最后竟然说没有解药，看来不给她点厉害瞧瞧她还就真的无法无天了。

“太子不可。”元清立刻阻止着，东方寒看着元清。

“她是梅姨，是寻找公主的唯一线索，不能杀了她呀。”元清提醒着，东方寒并没有说什么，算是默认了元清的说法，是呀，他的妹妹还没有找到，就算小兮死了，他也不能杀了梅姨，因为在父皇的眼中，公主要比太子妃重要的多了。

东方寒捂住胸口，转脸看着元清：“备马。”

“殿下？”

“去雪龙山。”东方寒坚定地说着，然后大步离开，元清抹了抹脸上的雨水，看着消失在雨中的太子，一脸的惊奇，说真的，他是越来越不了解他这个主子了。

小兮，你要撑住，我现在就带着你去找无名神医，他一定会救好你的。东方寒温柔地看着昏迷的小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