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凉凉地道：“我可是听说，紫枫最敬佩的，就是那小子。”

“呃——”东方珏一愣，心里立刻升起一团火，“哼！就那模样有什么好敬佩的！哪及得上本皇子的十分之一！”

“紫枫最爱吃那小子做的菜了。”

“会做饭了不起！我明天就去学！哼！不信比不过那小子。”眼睛里也隐隐地透着红光。

“紫枫说他稳重，温和，从不拈花惹草。”

“东方璟！”大吼，“你故意地！”

被吼的人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只是这笑却有些冷，说出口的话更让东方珏差点吐血。

“火气怎么那么大？来，喝杯茶，去去火。”

“你——”东方珏无语，自己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小气腹黑的弟弟？才打趣了他一句，他就立刻报复回来。

与这边的热闹相比，隔壁则显得安静多了。

三个人，各坐一方。桌上的小吃一点未动，紫枫看着两个含笑静静坐着，眼神落在茶杯上的人，心里不禁哀号：自己真是不识趣，没事在这坐什么？

“嗯，那个……”紫枫挠挠头，“我出去看看他们俩怎么样了，顺便点些好吃的菜上来。”

不等两人出声，便快速起身，出了门。

看着她逃似的背影，屋里的两不禁莞尔一笑。

这一笑后，又陷入了沉默。

终究是生疏了！两人心里都叹息道。

“明月，我……”杨云农开口，有些小心翼翼，似怕伤到明月。

明月看着他，静静地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我，我……”嗫嚅着，头微低，明月看不到他的神情。

“明月。”声音再次响起，随之似鼓足勇气般，杨云农将视线对上她的眼睛，然后一字一顿：“对、不、起！”

这一句“对不起”，明月的心陡地松了，说不清为什么，那一直盘桓在心头的若有若无的怨，就这样化成了泪。

看着面前身子轻颤，眼眶里立即蓄满泪水的人，他的心被自责，无措，还有疼痛紧紧包围着。

不及细想，手轻轻抬起，想抹去那即将滑下的泪，似乎这样可以抹去心上的痛。

却见她将头轻偏，再扬起，嘴角带着浅笑。

伸出的手，顿在半空。

“过去了，师兄。”清淡的声音响在耳边，“都过去了。”

苦涩爬上了杨云农的心。手，收回紧紧地握着，被指甲戳穿的疼痛也毫无所觉。

是啊，都过去了。如今她是景王妃，而我，也实现当初念想，身无挂碍，无拘无束，游荡江湖。只是，这心里，这近一年的时间里，总觉得空荡荡的，午夜梦回，总出现她明亮的眼，炫目的笑。这，就是对我不懂珍惜的惩罚吗？让我自由了身，却遗落了心。

低垂的头抬起，对上了那微微湿润的眼。

那满是内疚和心痛的眼，让她的心颤了颤。

那微红的眼里，那不肯流下的泪，让他的心犹如车碾。是自己错了！当初执意的放手，如今是再也收不回来了！

“师兄……”

这声呼唤如从遥远的云霄传来，唤醒了沉浸在伤痛中的杨云农。只是，这声音，再没有从前的亲近，喜悦，羞涩，除了该有的尊敬，便淡如——清水。

“师兄。”见他有些愣怔，再次轻呼，对上那双曾羞得不敢望入的眼。心，又隐隐有些疼。

“师兄，都已经过去了。”话里，将“过去”两字咬得有些重，“你，仍是明月这辈子唯一的师兄。”

笑，在唇边出现，真苦！当初，她的心，也是如此痛，如此苦吧！

“呵——”轻笑溢出，“师兄，只是师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伤感。

明月的心头酸痛酸痛，这还是记忆中那个和煦、儒雅的师兄吗？

那浓郁的悲伤，从微弯的身子里弥漫开来，整间屋子，无不笼罩其间。

“你，恨我吗？”带着浓浓鼻音的声音响起。

“不恨。”清淡的声音回答着，“我们，都太过于执著自己所追寻的。”

“执著？”轻喃。

“是的。师兄一直想摒弃一切，自由自在行走于天地间。而我，执著于一生一世一双人。因为执著，而看不到其他。”

“如果，如果当初没有……那我们……”有着希冀。

“可能吧。但是，这世间，没有如果。”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明月回答得也很干脆。已经发生的事，是无法再改变的。既然不能回到过去，那就停在这里吧。

“可能……没有如果……”喃喃，似低语，似品味。只是，都带着散不开的忧伤。

明月看着此时的他，就如看到当初的自己一样，震惊，心痛，不愿相信，再到慢慢接受。这个过程，只有自己才能走完。

她的心里，百感交集。

两人不再言语，静静坐着，沉在自己的心事里。

屋外。

紫枫紧靠在门边，虽然大堂很是吵闹，但屋里的对话，她也听了个大概。看着他俩走到现在，她的心里，唏嘘不已。执著？我在执著什么呢？那个狐狸又在执著什么呢？

而隔壁，两个毫不忌讳运功听墙角的大男人，一个摇头叹息，脸带戚然；一个嘴角轻扬，眉眼含笑。

“他们，真可惜！真没想到，弟妹说话这么干脆，不留一点余地。”摇头叹息者啧啧有声。

另一人不理睬，只轻喃：“一生一世一双人……”

屋外，传来紫枫的厉喝：

“喂！你干什么！”

“放开我！放开我！”一个穿着鹅黄色小袄的姑娘，大约十五六岁左右。正低头与紫枫紧抓着她的手纠缠着，还不时瞟瞟楼下。样子很是急切。

屋里的四人，听到紫枫的呼声，都开门出来了。两扇紧挨着的门打开，四人视线相对，又即刻别开看向紫枫。

“怎么了？师姐。”明月问。

“她撞开我，就想冲进房间。”紫枫很是简洁的回答了众人的疑惑。

东方珏长臂一捞，就把那小姑娘给带到了自己身前，大手如铁钳般紧捏着她的手臂。而东方璟则站到了明月与杨云农中间，占有性的将手放在她细腰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