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着被东方璟捏疼的手腕，莫颜眼里的恨意一闪而过，接着轻甩一下帕子，缓缓坐在椅子上，拿起一个空杯，向着东方璟轻举了一下，示意他倒茶。

东方璟冷冷地看着她，动也不动，只道：“说皇上的情况！”

莫颜也不怒，只轻轻放下杯子，扬唇一笑，也不看东方璟，只把玩着手中的锦帕，淡淡地说：“这就是景王爷求人的态度？”

东方璟不语，执起桌上的水壶，给那只空杯倒上了茶水，再双手端着递到莫颜面前：“请颜妃娘娘喝茶！”语气冷淡，脸色更冷淡。

莫颜伸手接过杯子，纤细手指柔弱无骨，修剪整齐的指甲上涂着鲜红的指甲油，红白对比，更显出手指的美丽。

轻呷一口茶后，并未将杯子放在桌上，而是伸向了东方璟。

东方璟冷漠地接下杯子，放在桌上。

“现在可以说了吗？”

莫颜慢慢站起身，脚步轻移，罗裙轻摇，向着东方璟走去。

东方璟见她靠近，再次向后退了一步。

莫颜停住不动，眸光流转，媚眼如丝，娇嗔道：“璟，想让我告诉你，可不能离这么远哦！”

东方璟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地厌恶，脑子里出现的是明月清新淡雅的样子。

莫颜再次向他走近，东方璟不再后退，他必须弄清楚皇上到底怎么样了。

一步，两步，近到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呼吸，莫颜仍在前进，直到她的身子贴到了东方璟的胸前。

她伸出手臂，一把抱住了东方璟的腰身，将脸贴在了他的胸口。

东方璟的身子明显地一震，伸手就想推开她的手臂。

“别动，如果你想知道他的事，就这样让我抱着，不要动！”警告声起。

东方璟的双手垂下，不再挣扎。

“现在可以说了吧！”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冷漠地对我呢？你看不到我对你的心吗？以前的你对我那么温柔，为什么玉明月来了后你就不再理我？你的眼里只有她，只对她笑，只对她温柔，你不知道我的心会痛吗？你不知道我等你等得很辛苦吗？”莫颜的声音由开始的委屈和埋怨到后来的控诉与指责，泣不成声。

东方璟皱着眉，有些不耐地开口：“颜妃娘娘，请注意自己的身份。月儿是我的妻子，我自然要对她好。”

莫颜猛地抬起头，脸上有着泪痕，眼里带着深深地怨：“她是你的妻子，那我是什么？你对我说过，你的心里只有我，这一辈子也只爱我，也只认我是你的妻子。这些你都忘了吗？还是，你只是在骗我？”话落，眼泪也跟着落，一串串地滴在东方璟胸前的衣襟上。

看着眼前满是泪痕的脸，看着这个曾经让他疯狂爱过后女人，他的眼里浮现出了歉意，说话的语气也不再冷漠，“颜儿，那些话我并没有骗你。我也一直以为，这一生除了你，我不会爱上别人。可是……”

“可是，你还是爱上了玉明月，不是吗？为什么你要背弃你的诺言？”莫颜的眼里有伤痛，也有恨意。她恨眼前这个男人，给了她爱，给了她希望，最后又将她放弃的男人。

面对她的泪，东方璟只有歉意：“颜儿，对不起！”如果没有他，莫颜也许不会变得如此偏执。只是在感情上，他并没有觉得自己对她有亏欠。当年莫颜入宫后，他就对她明确表示两人之间的情意就此了断。莫颜当时也答应，可是每当她遇到不开心的事，她倾诉的第一个人总是他；每个月总会有两封信送到他的手里，字里行间透出的情感依然与之前无二；他过生辰，他打胜战，他受伤……她总是第一时间送来礼物，送来贺信，送来关心……即使他从不回信。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要你！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璟，你回到我身边好吗？”莫颜被泪水浸湿的眼透着亮晶晶的期待。

“对不起，我们回不去了。”东方璟看着她，平静地说着。他知道自己的心在哪里，他不会让爱的人再次从他的身边离去。

“为什么回不去？只要你休了玉明月，然后娶我，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莫颜的情绪激动起来，她紧紧地抓着东方璟的手臂，大大的眼里除了泪花还有憧憬着的喜悦。

东方璟看着她希冀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

当初皇上曾给过她机会，问她是否想入宫。只要她回答“不”，皇上就会给他们指婚，可是她回答了“任凭皇上做主”。入宫后，皇上并未宠幸她，也是希望有一天能让她出宫，改名换姓，以清白之身重生于这个世间，成全他们两个。可是，她却始终想着争宠，怀上龙子，登上后位，却又将自己的宫殿修建得与景王府一模一样。为了不让皇上难堪，为了不影响她的声誉，他主动断了两人间的感情，甚至远赴边关，可是她却一直联系着他。为了解开这个难堪的局面，为了不让皇室蒙羞，为了计划的事情能顺利完成，他答应了皇上的赐婚。在成亲前一天，他见了她一面，明确地告诉她，他要成亲了，希望她能约束自己的心，约束自己的行为，安安分分地做好颜妃。可是他没想到，她做得越来越过分，不仅伤害了明月，现在更可能伤害了皇上。

东方璟为她的变化感到心痛，同时也有着深深地自责。如果当初自己能早一步赶到，是不是就可以阻止她进宫，她是不是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低敛的眼睑遮住了他眼里翻转的情绪，说出话有着沉痛，“颜妃娘娘，从你入宫那天起，我们之间就再也回不去了。”

门外，未曾离开的明月苍白的脸色有了好转，一颗高悬的心也终是回落了一些，这才感到扶着门框的手，指尖隐隐传来的疼痛之感。

屋内，

莫颜听到东方璟的话，眼里的希冀之光瞬间消逝，一行清泪滑落脸庞，朱唇轻颤，漆黑的眼静静地注视着眼前那张曾无数次入梦的脸，抓住东方璟的双手力道大得让东方璟不自觉地皱起了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