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睡着了吗？”

门外扣声轻响，倪莹压低了声音问道。

何水清起身打开房门，让何水清进来，发现门外的两个汉子早已纷纷倒下。

“你……快进来！”何水清低声惊呼，随后快速的镇定下来。

“你把他们打晕太冒险了，什么事不可以明天说，万一被陆鼎梁知道了，我们两个都完了，特别是你，他不会绕过你的。”

一进房，何水清就担心的碎碎念起来。听在倪莹的心底，甚是窝心。

“娘娘请放心，一切奴婢早就准备好了。堂主他不会过来的，现在恐怕已经醉卧在美人怀了。”

“那这么晚你来有什么事吗？”听到倪莹这样说她也就放心了，自己也算是杞人忧天了。

“堂主他已经跟圣上见过面了，后天子时堂主就会在城外和圣上交锋，所以秦大爷要奴婢吩咐娘娘一切小心，尽量拖延下时辰，让他们来得及准备。”

后天子时他会出现吗？怎么可能，他会为了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出现，呵呵，恐怕陆鼎梁的希望要落空了。

“倪莹，你到底有多少个主子啊！”

“倪莹命苦，娘娘只要相信倪莹无生害你之心便可，不必知晓太多。”

何水清无奈的点点头。

“奴婢走了，娘娘你早些安寝吧。”

倪莹走后，何水清的心还是不能安静，感觉，她好像被人玩弄于股掌间一般。

翌日。

何水清起床时却发现门外的两个大汉不见，顿时觉得奇异。

“小辛，小辛……”喊了好几遍，才见小辛神色慌张的跑进来，眼中还含有泪水。

“姑娘醒了，小辛伺候你更衣吧。”说完自个拿起柜中的胭脂色衣裳帮何水清换上。

“走吧，我想出去走走。”外面是否发生了何事，既然小辛不说，只能自己去看看了。

果然，小辛马上阻挠。

“姑娘，你还没吃早膳呢，吃完再去也不迟啊！”

“不了，现在没胃口，先散散步后再吃好了。”

“姑娘……”

不理会小辛的阻拦，何水清向大厅方向走去。

“啊！倪莹……”

没想到走进大厅，看到的是倪莹被两个大汉压倒在地，双手皆被木棍紧紧夹住，背上是满目狰狞的鞭痕，血早已干透，结成了黑色的血痂，黄色的衣料被血一齐贴在早已凝固伤口上，让人触目惊心。

何水清没有多想便冲到倪莹身旁，用力推开正在折磨她的两个人，那两个大汉没也想到会这个女人会冲过来，一个重心不稳都摔倒在地。

倪莹的双指已经被夹得充血了，恐怕手指骨已经断裂。何水清想碰倪莹却又害怕的缩回了手，第一次看到如此残酷画面的何水清泪水不断掉落，下唇被她紧紧咬住，她怕自己哭喊出声，就连血腥的味道在她嘴里蔓延，都不知道。

倪莹一直低着头，呼吸虚弱，奄奄一息。只有微微的哽咽声让何水清知道她还活着。

“倪莹，倪莹……”

“娘娘，请，原谅奴婢，不敢见你……奴婢怕吓着娘娘。”昨天那个还跪着求她相信的人儿，昨晚那个还为她冒险进房的人儿，怎么突然一下子变成这样。何水清颤抖着双手轻轻捧起她的脸，不理会她无力的挣扎，将她一直紧贴着地面的小脸微微扬起。

“不……”

何水清努力的睁开双眼，想要好好看清楚，可是泪水总是不停的模糊着，怎么回事？何水清朝着坐在上方的陆鼎梁吼道：“她的眼睛呢，她的眼睛呢……”

何水清听着倪莹强忍的哽咽，原本水灵的眼睛现在只剩下两边黑色的血痕，嘴唇的糜烂证明了她曾经是如何强忍着那折磨的痛苦。何水清无法想象那双紧闭的眼皮下是隐藏着怎样的空洞，只有一遍又一遍抚摸着她还带着些许体温的脸颊，告诉自己她还活着。

“娘娘，不要哭，倪莹最怕的就是娘娘哭了，为倪莹哭不值得，倪莹只是个丫头。只是倪莹再也没办法陪在娘娘身边，倪莹怕以后没人保护娘娘……倪莹怕……”

像是要交代后事般，倪莹用尽力气对何水清说着。何水清已经说不出话了，只是不断的摇头，即使倪莹看不见。何水清轻轻的将倪莹的身体抱在怀里，让她的头靠着自己胸口，希望她能暖和些。

“娘娘，倪莹，怕，再也没办法陪你看那片花海了，你说过那是天上的花，倪莹很喜欢娘娘站在那花海中，因为，娘娘好美……”

“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何水清受不了了，她一直以为自己无论做什么事都可以看得很淡，可是在不知不觉中早已把倪莹当作朋友以后，何水清才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高尚，她是因为她而死的，一定是陆鼎梁发现了什么才会对她严刑逼供的。

感觉到怀里突来的冰凉，何水清竟然再也哭不出了。看到倪莹眼角划过的泪水慢慢晕开了那条血痕，如血如泪般的液珠轻轻滴落在何水清的胸口，何水清感觉自己的心像是中毒般窒息，难受。

不理会庭上众人的眼光，何水清把倪莹抱起，直到现在才发现，原来倪莹是这样的轻，就连她都感觉好轻好轻。迈出大厅前，何水清吩咐方才追来的小辛道：“准备水，我要帮倪莹净身。”

此时的小辛也哭成一个泪人，张了张嘴却发现一个音也发不出，也能福了下身，告诉何水清她明白了。

而坐在上方的陆鼎梁从头到尾一个字也没说，看着何水清失魂落魄的样子，陆鼎梁觉得莫名其妙，不就是个奴才吗！哼，背叛他的人个个都得死，要不是有人通风报信说昨晚倪莹这丫头打晕了何水清门外的两个人，独自进去见何水清这女人，他还不会对她有所怀疑。谁知不管他怎么言行逼供，就是不肯说一句。

看来他的计划得提前了！

何水清将倪莹的身体轻轻放在床上，先用湿布插去了她脸上的污垢和曾经晕开又干的血痕，看到她满脸的狼狈，何水清再次不争气的落泪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