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陈易寒坐在地面上，周围一片黑暗寂静。

是的，他并没有开灯。

眼睛在黑暗中渐渐适应，周围的一切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大致的轮廓还是可以看的清楚明白。

额头上，汗渍片片，缓缓落下，然后最终滴落在地面上，然后再次慢慢的蒸发消失。

刚刚争吵的声音还依稀耳边，似乎这般场景就发生在他的眼前。

心中传来阵阵疼痛的感觉，好像锋利的刀刃已经插进了心脏。

是痛，还是疼？

心痛和心疼到底有没有什么分别？

又或者它们的分别，根本不是陈易寒可以说的清楚的？昨日、前日，甚至是往日的情景再度依稀眼前，那个美丽的少女站在他的眼前，低着头，美丽白皙的面容不敢抬首看他一眼。

这样的情景，总会闪现在他的视线里，然后恍惚间，一个转头才明白，那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而已。

心，还是再疼吧！

18

似乎夏天永远都不会来临。

似乎春天永远都不会过去。

似乎口中永远都发出叹息。

似乎一切都是那样的平常。

说话的时候，周围还是冒着一种包子出笼时才有的白气，学校走廊的尽头永远都会响起朗朗读书声，而学校中生病请假的学生亦然那般多。

所以体育课的时候，上课的学生数量也总是最少的。

天空深处，白云朵朵，变化多端，向着虚无缥缈的尽头，飘然远去。

老师讲话的声音，让人听得头疼，连嗓子都有一种作呕的感觉。

是这样的时光，刻画在他们的生命中，刻画在历史的石碑上。

陈易寒慢慢的走向操场，这一节是体育课，可惜上课的人数真的并不多。

目光朝前时，在太阳光的照射下，他看清了柳馨梦就走在自己的正前方，裤子有些肥大，并不适合她那曼妙的身材，下方的裤腿上还沾有一些泥土尘灰。

陈易寒本想大声叫喊她的名字，可是喉咙里好像塞入了棉絮，堵得他根本没有办法呼吸。

前方的柳馨梦好像感应到了什么，一个回头，两个人的目光瞬间对撞到了一起。

看到陈易寒低沉的模样，柳馨梦似乎明白了什么，她低声笑了一笑，好像在说，“你还在想昨天晚上的事情么？”

很明显，她心中清楚，昨晚他一定听到了什么，不然怎会显露出这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初春的时节中，树枝上，会不会出现绿色的枝桠呢？

不过，其实这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19

晚风吹拂，还是那样冰凉。

好像冬天还没有过完的感觉，柳馨梦躺在床上，多盖了一床被子。

看来天还是有些阴冷啊！

窗户外传来一阵阵冷风吹过的呼呼声音，总之能有什么好害怕的，总之又不会吹到身体中。

黑暗中，周围一片寂静，死一般的寂静，静的吓人、静的可怕，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可怕，怕的让人悲伤，更是情绪也变得颓废伤感起来，像是漫天飞舞的黄蜂，蛰了自己一脸的脓包。

又或者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慢慢的对准了心脏，然后在那最为血红柔软的地方，狠狠的用力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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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的房间总是很温暖的，如同炎热的夏日。

窗户外面吹拂着冰冷的风，如同寒冷的冬日。

似乎窗里窗外，便是两个不同的时节，两种不同的感觉。

这一节是微机课，也是全班同学最爱上的一堂课，所以教室里很安静，安静到只能听到键盘敲打的声音。

陈易寒在百度上正在查找妇科医院，然后忙着搜索做人流的价格。

贵了付不起钱，便宜的医院，又怕治坏了身体。

所以陈易寒心中还是很烦恼的。

而更烦恼的是，看了很多，却在每个医院的页面上，总会弹出一些令人懊恼的广告，看着让人反胃。

就在这个时候，画面上蹦出QQ聊天页面，原来是柳馨梦给他发来的，上面写了短短一行字。

“不然找个私人诊所就可以了，那里还便宜，手法和大医院差不多。”

犹豫片刻，陈易寒发了一个敬礼的图标，似乎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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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中所描写的内容，出现在脑海中，慢慢变成一幅幅画面，是不是这一切正在自己和柳馨梦的身上一一预演着？

比如下课时，女主角突然冲出教室，然后在路上就开始呕吐起来。

或者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晕倒在地。

又或者在医院中，听到了不幸的消息，然后泪流满面，撕心裂肺。

还有更多的东西，是小说中无法写出的，也是小说中无法教会自己的。

而曾经看到电视中，有的大夫说，如果喜欢吃酸的，那就一定是儿子，如果喜欢吃辣的，那么一定是女儿，这些话一定能够存在着绝对的真实感么？而现在的他们，却总是觉得这些事情，好像是下雨过后，花朵上的露珠，朦朦胧胧的，看不清一丝真实的感觉。

柳馨梦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年轻而白皙光滑的脸，然后又看了看突起的肚子，似乎感觉现在的肚子比前些日子还要大了一些，活像一个胖娃娃。

只是如果肚子平坦一些该有多少，那样别人也不会在背后指指点点，甚至说三道四。

那样的感觉，就好像一个白白净净的瓷娃娃，突然掉落在地面上，就算在白、在干净、在美丽，也会在落地的一瞬间，变成一堆支离破碎的残片而已。

柳馨梦这样想着，定定的站在那里，似乎心中还是有些后悔当初作出的事情。

可是后悔有什么用，一念之差，却又何必当初。

“馨梦，吃早饭了。”母亲高声的叫喊着她的名字。

可是柳馨梦却没有心思吃早饭了，快速的走出房间，快速的穿鞋，然后头也不回，背上书包，走出家门。

一切真的都是这样的快速，快速的让人来不及回想。

“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还在想那些事情？事情过去就算了，只要学习好，还是好孩子。”母亲自言自语，可惜柳馨梦却无法听见，因为她早已走的远了。

一个人走在上学的路上，天空中传来一阵阵苍白的光芒，稍微有着一种悲凉的气氛，将天空渲染的一片惨白。

远处，飞鸟飞过时，传来呼呼啦啦的响声，然后快速消失在天边尽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