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妮……”翠娥不由得哑声叫道。

“嫂子，我同意福生去！”春妮眼圈红了起来。

“春妮，你这是？”翠娥几乎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嫂子，福生要是跟别人怀上了，起码还能给他留个种。”春妮抬了抬眼，悲凉地说道。

“春妮，你这话，嫂子真听不明白！”翠娥小心翼翼地说道。

“嫂子，我这辈子估计不能给福生添丁的。”春妮叹了口气说道。

“春妮，你胡说啥哩？”翠娥说道。

“嫂子，我没胡说，我和福生都在一窝这么些日子了，我这肚子里却没有半点动静的。”春妮说道。

“春妮，你莫心急啊，说不定过段时间就有了。”翠娥安慰道。

“嫂子，我心里比谁都清楚，唉……”春妮又是长长的一声叹息。

“春妮，你上卫生院看过么？”翠娥问道。

“没去。”春妮应道。

“春妮，你可别瞎想来着，你也要去让大夫给你瞧瞧才成。”翠娥说道。

“嗯呢。”春妮点了点头，便起身告辞道，“嫂子，我去水塘子了。”

“哎，去吧，别瞎想啊！”翠娥说道。

“嫂子，我给你说的话，你就当没听见，成么？”春妮突然又转身对翠娥说道。

“哎！”翠娥连忙点了点头。

春妮慢慢地走出了屋子，她的背影透着一股子悲凉的劲儿。春妮刚刚在屋里说的那些话让翠娥总有种没有说完的感觉。

翠娥愣上了好长时间的神儿，想着春妮说要给福生留个种的事儿，感觉这早上刚起床的迷糊劲儿都全消退了。

春妮说的话，翠娥怎么可能没有听明白呢？她不就是同意福生和别的女人上床么？春妮真不能怀娃子么？就看刚才春妮的样子，看来这个事儿真的不那么简单了！翠娥心想。

这个晚上，福生和春妮都来得比较早，这不由得引起了翠娥的注意。

晚上吃饭的时候，福生两口子吃得也特别安静，徐毛子老俩口脸也一直没有晴起来，倒是狗蛋哇哇地乱叫着，让饭桌上有了些气氛。

“狗蛋，乖，吃些粥哩！”翠娥往狗蛋嘴里硬塞上一勺子粥。

狗蛋却摇晃着脑袋，把粥都吐了出来，扑啦啦地全掉地上了。

“你这娃子，咋不好生吃饭哩？”翠娥责怪道，手也慌乱地在他嘴上掲了一把，揪掉了残渣子。

“翠娥，娃子不吃就算了，干啥硬塞哩？”徐毛子媳妇见着，不乐意地说道。

“娃子今天也没好生吃过。”翠娥慌乱地笑了笑说道。

“不吃就算了，娃子哪能这样硬塞的，这早先我们养儿子那也是没少费心思的，不爱吃，那就得哄着点。”徐毛子媳妇又开始了说教。

这话听起来像是说给翠娥听的，但是翠娥心里明白，她这更像是说给福生听的哩！翠娥只好点了点头，便抱起了狗蛋，对她说道：“娘，那我抱狗蛋出去转转去！”

“嗯，别转太晚咯，外面晾着哩！”她嘱咐道。

“哎！”翠娥应了声，便抱着狗蛋出了灶房。

翠娥抱着狗蛋在场上转上了几圈，便见着福生和春妮一起从灶房里出来了，春妮走在前头，福生跟在了后头。

“嫂子，还在外头呢？”福生见着翠娥，笑着问道。

“嗯呢，狗蛋耍得欢，都不愿意回屋哩。”春妮笑着说道。

“哦，那你也得早些回屋，别凉着了。”福生说道。

“哎！”翠娥应道。

福生朝她点了点头，便加快了脚步，朝屋里走去。

那个下午，翠娥抱着狗蛋转了好些时候，直到福生屋里亮了灯才回了屋。

屋里头生着炉火，翠娥把狗蛋放进了立桶里，嘱咐官生好生看着。

翠娥提着桶子便出了屋，直接朝灶房里去了，路过福生屋的时候，里头灯还亮着。

灶房里的门开着，里头竟然有人在哭哩，这可把翠娥吓得不轻。

翠娥装作胆子推开了门。

那个人望了过来，带泪的眼也是满脸惊讶。

“春妮，你这是咋了？”翠娥连忙迎了过去。

“嫂子，你来了？”春妮连忙摸了把脸问道。

“嗯呢，来提点水。”翠娥说道。

“哦，那你忙吧，我回屋里了。”春妮说着，便抓起了桶子就要往灶房外走。

“春妮，你没事吧？”翠娥回头轻唤道。

“嗯呢，没事，嫂子，我回屋里了。”春妮淡淡地笑了笑。

“哦，那就好！”翠娥说道。

翠娥提水回屋的时候，福生屋里已经掐了灯。

翠娥走过他屋跟前的时候，不由地摇了摇头，提着桶子缓缓地朝自个屋里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