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节 撼悟心钟
来路上,再经过大家民主的投票之后,大家决定去风啸市郊外的一个小岛上游玩,那个岛叫老河湾,听说风景很是不错。来的路上,我们是坐在一艘租来的大船上去的,为图方便,连开船的都是我们班的人。
一上那个岛,大家就像栓不住的蚂蚱一样,到处跳跃着,奔跑着,还有的唱起了歌曲,完全一副普通青少年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异能者的矜持。
看着他们嬉笑的追逐,我就在树下的某个角落静静的看着,那仿佛来自另一世界的欢笑,离我是那么的遥远。
楚晴也在我身后,低着头望着远方不知是在担心她的母亲,又或者是那不知生死的父亲。
而这一切,梅三都放在眼里……
当昏黄的夕阳懒散的照在我们身上时,别人的快乐时光很快就过去了,我和楚晴从不能入局、只能旁观的尴尬中解脱出来,一行五十多人浩浩荡荡的又重新坐上了回去的船上。
这时,班上一位名叫李琴的本地女孩唱起了那岛上的民谣:
阿婆,外公就在那老河湾那绿得透明得岛上吗?
恩,是得。
他不寂寞吗?
他很快活,岛上有丘、有溪、有树、有花、还有小虫,还有……
嘎吱、嘎吱、嘎吱……
唱完这首民谣,李琴的脸不由通红通红的,惹得众人又是大笑起来,但那善意的笑容如同这首歌谣一样,无比的温馨……
我和楚丫头坐在一起,梅三则被那些学生围着,叽叽喳喳聊着今天的喜悦,看到这一幕,我的心里突然又种莫名的伤感,楚晴好象心态也和我一样,眼眶微红,怔怔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梅三边与学生们闲聊,一边注视着我与楚晴的一举一动,看到我们落寞的旁观着别人的欢乐,皱了皱眉,静下心想了想,他微笑着对围在他身边的学生们说道:
“玩也玩够了,老师要开始今天的课程了,抗议无效!”
“啊?还要上课啊,老师你也真是的。”最先抢话的叫作张猛,是一个两米二的大高个,周围也全是一阵抱怨声。
梅三神秘的一笑,开口说道:
“说是上课,其实就是一个故事,说完今天就放学了,不知道大家同不同意呢?”
大家不由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是张猛抢过了话。
“早这样说嘛,害我胸口的小鸟卟嗵卟嗵乱跳。什么故事啊,老师你快点讲啊,首先申明,可不许讲黄色笑话啊!”
刚问完便被力王拍了下肩膀,直把他打的弯下了腰。
“张猛你说啥呢,老师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我也是开开玩笑嘛,真是的。”
在力王面前,虎腰熊背的张猛就像是个小姑娘一般弱不禁风,无辜的瘪着嘴,看到一个大男人露出这样恶心的姿态,又引来旁人的殴打。
等他们打闹够了,梅三拍拍手说道:
“大家不要闹了,都来听听这个故事吧……坐那边的那两位同学,你们也过来听下。”
我抬头一看,居然是指的我和楚晴,好你个梅三,刚当上老师,便摆起老师的架子了,本来不想去的,但看到众人们兴致高昂、急着下课的样子,龙天野又在那边鬼叫鬼叫的:“泽羽,楚晴,快过来一起听嘛!”
汗!怎么说我无意间也是使出了[领域力量]的人,他们咋一点都不怕类?
话虽这样说,我心里却是充满了感激。换作是旁人,只怕早把我当作什么怪物了吧?也只有一向被称为学生中的怪物的人,才可以不介意我的与众不同。
和楚晴挤开人群,坐到梅三的面前,暗中问侯了一下他上十八代,下十九代亲人之后,静等他说出那不知所谓的故事。
在我们到齐之后,梅三清了清嗓子,开口说了起来:
“从前又个年轻的医生,带着一个美丽的爱人,在一个绿色的森林中,买地、雇工、砍树、奠基,把他们梦寐已久的小屋,在这个褐色的地球上建立起来……”
“老师,他们是异能者吗?”问话的是刚唱民谣的李琴,她以为老师要讲一个异能者的故事,却没想到梅三是为了我和楚晴才讲的。
“不是,他们是一对很普通的人类……在森林有了他们之后,就不再寂寞了。以后除了春天的鸟声与秋天的蝉鸣、还有女人的语声与孩子的笑声;除了绿色的叶子,还有花色的衣裳……”
“这个故事怎么光是景物描写啊,而且也没有故事发生,老师,你跑题了……”
插话的是张猛,但在看到围在梅三旁边那些女孩子愤怒的目光,他只好摸了摸脑袋,继续蹲了下去。心想老师讲的什么东西啊,也不知道讲些江湖中的事,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那多潇洒,这些娘们却象是听的如痴如醉的样子,让人好生郁闷。
梅三望着不耐烦的张猛,微微一笑,旁边的李琴原本听到不是异能者的故事,不由微感失望,但现在却是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看到梅三停顿了,撒娇般摇了摇他的手臂急道:
“老师你倒是继续说下去啊!说嘛说嘛”
“好!那夫妻俩就这样生活了许多年后,有了自己的儿子和女儿,以后女儿像蝴蝶一样的飞去了,儿子又像小兔似的跑走了。燕子来了又去,叶子绿了又红。直到有天,时光带走了逝者如斯的河水,也带走了沉睡不起的丈夫……”
我从小在山中长大,除了老头子,霜霜就没其他的亲人,听到梅三所讲的,虽然知道有点伤感,感触却并不大,但我看到楚晴和其他的女生倒是红了眼睛。
这个梅三,真不是人。我看他别教异能班,当个说书的算了。
“活下去的女人在镜子里看到,如雾般的金发渐渐变成了银色,如苹果似的面庞,也爬满了皱纹。从楼梯上跑下的孩子,叫她妈妈,从门外走来的孩子叫她祖母。而逐渐,她连孩子们的叫声都再也听不到了……”
“梅三先生,那个老奶奶死了吗?”楚晴用抽泣的声音问道,由于大家都沉浸在悲伤之中,所以没人注意到楚晴对梅三的称呼和其他学生不一样。
“恩,是死了。”
这话一说,不仅船上的女生哭了起来,连有些男生都红了眼睛,连粗神经的张猛也没幸免。
梅三心知有点过火,但他心中另有打算,一阵内疚之后,他开口说道:
“这是地球上一个平凡而幸福女人的一生,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个相似的故事累积,才有了人类整个的历史。你们可从中领悟到什么?”
众人不由陷入到思索当中,包括原本不耐烦的我。
梅三静静等了十分钟后,知道以这些花样年华的阅历,即使有所收获也很有限,于是默运[撼悟心钟],将要讲的个人领悟一个字一个字的敲进众人的心房: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无边的寂寞!人们似乎赢得了一切,又似乎一无所有。草丛中的幼虫不断的涌到,废墟上的花朵不断的浮现,楼上孩子的哭声,一个接一个的到来,然而征不服这永世的寂寞。”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似乎在我和楚晴的脸上逗留了一小会,看到我和楚晴似乎有所领悟的样子继续说道:
“人生中,即使是最得意的人们,有过英雄的叱咤,有过成功的殊荣,却也全像刹那的烛光,摇曳在子夜的风中,最终埋没在无垠的黑暗里。
但我们要牢牢记住,雨天有你,也有我,共走一样的泥泞;晴天有你有我,共享一样的蔚蓝。”
话音刚落,船上一片死寂。我只觉得那些字句像是一个个锤子吧,不断敲击着我心灵深处某断缺失的记忆,一些说不尽,道不明的东西有若实质的贯入我的脑海里,在那一刻,我发现周围的人离我越来越近,直至模糊,当我醒神一看,发现“我”正处于上千里的高空,却能清楚的望到下方那看来已如黑点似的自己,一惊之下,“我”不由吓得跌下云端,摔入自己体内。
揉了揉眼睛,我看到自己又回到了船上,楚晴和周围的人还在思索着梅三刚说的话,梅三则用一种深思的表情望着我。
我不由怀疑起刚才在云端的那一幕到底是梦境还是真实,我却清晰的感觉到原本体内的真气突然发生了一些不太清楚的变化,虽然运行进来仍和以前一样,但我感觉其速度比以前快了很多。
不仅如此,那些真气还开始吸收着外界的东西,像阳光,空气中的水分,热气等等,吸取的数量虽然缓慢,汇集在一起却是说不出的充沛……
以梅三的修为与见识,也是暗自心惊,这小子到底是谁,一天之内,不仅拥有了异能者梦寐以求的[领域力量],而且还拥有了武学家的[天位意识],这还不说,两股能量居然互不排斥。只是他本身实力不够,所以暂时还不能运用自如。
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糊里糊涂拥有巨斧的婴儿,自身拥有了傲人的实力,却不知道怎么运用。假以时日,当他异能与武学融合……
等等,印象中,好像还没有听说过有谁同时拥有天位武学与[领域力量]的人,并能进行融合的人……
史书记载,大同王朝1003年,圣明王黑泽羽第一次打通由武学到异能的原始融合,天心意识,天下第一硬的身体构造为两者之间的桥梁。
圣妃楚晴凭借其独门的[无中生有]这沟通自然的武学,初步掌握了对[入无]的了解,为以后的[生有]打了基实的基础。
军师梅三初步确立了皇家精英军团导师的地位,并直接把皇家精英异能军团的骨干实力提升了一个档次。
但史官们怎么都想不到,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一个不是故事的故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