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小说
书架
关灯 开灯 大字 中字 小字

第一百三十九章 贺礼

室内传来轻微的响动,却是慕容归醒了,两人忙打住话头,进屋伺候慕容归起身。

忙完后,夏语初便想起她昨晚用过的慕容归的手帕,忙又会到榻前去寻,不想,她将榻前左右翻了个遍,也未寻到那一块脏手帕,她便问阿九是否见到。

阿九摇头,她心中疑惑不已,心想寻不到就罢了,得空寻上几块好料子给他做上几块手帕就是了。

暗中庆幸慕容归是个不喜欢花俏的,平日里所有的手帕料子是极好的,帕面却素白无丝毫刺绣,好做得很,她这个刺绣菜鸟也不用自不量力去给帕子刺绣。

不过,她恍惚忆起,昨天那手帕的边角丝毫有什么刺绣。

慕容归的书房内,接替夏语初当值的阿九看着慕容归从雪白里衣的袖兜里扯出一团事物,似乎是一条皱得乱七八糟的帕子,看着他的主子脸带嫌弃、眼神平和地用两根手指将帕子甩给他,道:“洗净了拿回来。”

“是。”他忙接过那条软绵的帕子,恭声道。

“悄悄儿的。”慕容归无比平淡从容地加了一句。

“是。”阿九又应了一声,垂下的目光终于闪烁了一下。

方才接过帕子时,他分明看见那一过是一条竟不细密也不精细的细棉手帕,帕角绣了两片不知道什么花的叶子,还是歪歪扭扭的。

皇陵的修葺已经接近尾声,夏语初听得最多的议论是快要回都城了,此时,她却接到了来自任青瑾的信函。

她将信拆开看时,信使就在屏风外边候着。

“任左骑将信交与卑下送与楚姑娘时,特意嘱咐了卑下,回去的时候将姑娘的回信带回。”信使道。

“哦,不知您哪天回去?”夏语初一边拆着信,一边与信使闲聊。

“卑下还有要事要办,今日午膳后便离开,还请姑娘看完信后,便回信与我带回。”

“这么急?”夏语初诧道,此时距离午膳也不过只有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

“公务在身,还请见谅。”

“您客气了,自然是公务要紧。”夏语初说着已拆开了信,信筏上笔锋凌厉的笔画如带着凌厉的刀剑锐意扑面而来,可开头几句话一点也不凌厉。

“闻帐外蝉鸣渐稀,遂知夏日渐逝,汝之处凉否?……”

她有些无语,一开篇竟然于她聊天气?正要继续看下来,却有侍从来传:“楚姑娘,殿下召见你,即刻。”

她只得将信收入匣中,向信使告罪。信使笑道:“若姑娘有信交付于我,请派人来外院寻我便是了。”

夏语初应了,便匆匆跟着侍从到了慕容归的书房。

“陪我下棋罢。”慕容归抬了抬眼,淡定地指了指身前的棋盘。

还以为有什么紧急情况的夏语初怔了怔,抬眼望着慕容归,一时没动。

“唔?”慕容归双眉一挑,盯着她的眼眸笼了冰霜,简单一个字带着沉重的威压。

“是。”夏语初只得行礼在他对面坐下。

一个时辰弹指即逝。这几局棋夏语初下得颇有些心不在焉,神奇的时慕容归竟然也没有为她本来对他来说就太小儿科,此时更是不够看的棋艺表现出不耐烦,悠然地起子落子,竟然将棋局下得比往日夏语初落败的时间还长。

不久传了午膳,本今天不当夏语初当值,但慕容归却唤她陪他用餐。

如此折腾一番,待夏语初回到自己的院子时,已经听人替信使传话,他已经离开了。

夏语初捏着那封拆封了却来不及看的信,有些发愣,倒像是慕容归故意不给她看信写信的时间一般。

不过,很快她就否认了这个想法,因为,他没有理由这样做,而且,作为主子,他为何要体谅一个下人还要回一封无关紧要的信件?

她抽出信来,继续看了下来,满满几页纸,说的竟然全是任青瑾戍边期间发生的小事,狩猎、跑马、射雕……而且墨色深浅不同,显然不是同一个时间写就的。

最后一句话是“此地遍长微末小花,花似星兰。仰望白云如絮,俯视碧草间如云霞堆锦,不觉忆汝之窗外,星兰开否?”

夏语初将信放下,便推窗探头,果然见窗外栽着几株小小的细径长叶花草,密密开着淡紫如星的花朵。

她绕过窗,在那几株星兰前蹲下,手指拂过那细小花瓣,有微微的兰香传来,她住在此也算良久,竟从未留意过窗外栽了什么,不想却留在了别人的记忆里。

“开了,很漂亮很香。”她轻声说道,微微地笑着。

日子无声滑过,只得几天就是容四成亲的日子,夏语初也知晓蒋氏便是蒋瑞之姊。

这几日,他已经向容二告了假,整天乐呵呵地准备去预备阿姊的婚事,以容四在王府的地位和他几乎担任过每一个侍从半师的资历,没有人是不愿凑热闹的。一些相熟的更是告了假吵着要去闹洞房。

夏语初一直避而不谈此事,可终究是躲不过的。

她开了自己的箱子,将一个小盒子拿了出来,那里存放的是行宫里的老太妃们、慕容归等人赏赐的财物和月例银子,细一盘点,虽算不上很丰厚,但也颇有几样拿得出手的。

她捡了几样,寻了小锦盒装好,寻上了容二,他作为容四的长辈,担任证婚人。

容二却并没有接她递过来的东西,他静静地看着她,道:“你拿回去罢。”

“莫非您觉得我不安好心?还是我被甩了,不配送礼?”夏语初讥讽地笑了笑。

“不,”容二摇头,眼中是淡淡的怜悯:“不是因你,是因为容四,谁都可以贺他,偏你不行。”

夏语初挑起眉似笑非笑地盯着容二。

“你贺他,是在他心上再划上几道刀子。”容二看着夏语初,目光却似乎穿过了她,望到了不知名处。

“放弃的人痛苦,那被莫名放弃的人?”夏语初冷笑道。

“楚夏,你恨他吗?”容二的目光终于凝在她身上,问道。

夏语初沉默了,恨吗?不,她心中有怨,有不甘,有委屈,却没有恨。即使此时,她依然心存感激,感激他在她痛苦迷茫时给予的温暖,感激他教给她的本领。

她此刻仍备好自己所能给的最好的贺礼,何尝不是如此?这是她对这段关系的终结,也是对他婚姻的祝福。可是,此刻容二的话,却让她沉默了,她转身离开,听得身后一声轻微的叹息:“放下吧,楚夏,不要一叶障目。”

“您放心,我会的。”她回头向容二一笑,昂着头走了,脊背挺得笔直。

回到了住处,她脸上骄傲的笑意和笔直的身躯却垮了下来,她沉默地将那个小包袱放进箱子里,搬了长躺椅在院子的树下坐下。

将手腕枕在头下,透过树叶的缝隙仰望湛蓝的天空,手腕上带着的缠枝牡丹镯却硌痛了她的颈脖,也硌痛了她的心。

闭上眼睛,眼泪却慢慢地如断珠一般顺着凝脂一般的脸庞滑下,是的,她在哭,为了一个甩了她的男人在哭。

可是,她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为了一个男人哭泣。

或许过程很艰难,但她知道她能够放下。

从她在慕容归面前失态痛苦之后,她的悲伤和不甘就似乎随着眼泪宣泄了大半,如今她已经越来越在半夜痛苦得不能入眠,在清晨睁眼的瞬间猝不及防间忆及往事而让自己的心情变灰暗。

思及一路行来的轨迹,发现原来自己就像一只弹簧,因压力而绷紧,也会在某一个契机释放。

她真正接受自己穿越的事实是这样,她接受容四是这样,而如今放下失败的恋情,也会是这样。

从紧张、悲切、压抑到失态痛哭,然后再释放、振作,这样一个艰难却可以完成的过程。

十月初十,夏语初当值的日子。

慕容归在书房里处理公务,不需人在身边伺候,众侍从便候在廊下。

今日是容四成亲之日,他们轻声议论起此事。

“今日是容四爷成亲之日罢?好些兄弟去了,还不知得闹成什么样呢。”

“是啊,据说还请了都城的如意周家来帮忙打点。”另一个侍从也艳羡地轻声说道。

慕容归的侍从大多是性情沉稳,不喜多话的,但毕竟还年轻,这种喜闻乐见的事情,大家都愿意多聊几句,他们议论着想象着这场婚事的繁华和热闹。

就连甚少出现在人前的暗卫容七却也出乎意料地插话了:“我的剑术,最初还是四爷教的,无法当面贺他甚是遗憾。”

夏语初沉着默,即使她不想提不想想,也会有人不断地在她面前提。没有人明白,那一场门当户对的婚事,那一场热闹的婚事,是她心中的隐痛。

突然,容七站直了身子,看向房门。片刻后,房门被打开,慕容归出现在门口,他目光扫过众人,缓缓道:“你们很闲么?”

众人顿时噤若寒蝉地无声退散,各种忙活。

夏语初很感激慕容归此时的出现,抬头却见慕容归正望着自己,平静的目光深处有什么再涌动。

她突然知道,原来慕容归一直都知道些什么,只是,他从不提,她也不说。(未完待续)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推荐阅读:
逆天邪神天才小毒妃危险关系庆余年超级系统无限恐怖斗罗大陆4终极斗罗武映三千道遮天
相关推荐:
天下无间绝色前妻异世悠游人生极品司机超级猎杀系统终极都市之王古代第一白富美农夫仙田哥本嚣张浴火重生之潜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