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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结局

新年过了不久,朝堂上就发生了一件大事——太子逼宫。

在朝野上下越演越烈的慕容归才是天命所归的储君传言里,太子再也坐不住了,他不负慕容归所望,带兵冲进了他父亲的寝宫,要求病重的父皇退位。

在朝野一片震惊里,边城迅速传来消息,景王称太子所奸人所惑,行此大逆不道之事,誓清君侧,匡扶朝堂。

景王以出乎意料的极快速度出现在都城外,带领将士围住了都城,龙虎营领将韩明义临阵倒戈,义正言辞地发表了一番誓除朝堂奸佞的声明,投靠了景王,自此,守卫都城的只剩下禁卫军了。

朝臣中若是细心的人便会发现,景王的部下有许多并非龙虎营之人,也非边城将士,他们人数众多,战列整齐,训练有素,目光如电,令人望而生畏,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将都城围得水泄不通。

破都城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但慕容归并未急着破城,他命一排天生嗓门大的士兵站在城墙外,字字清晰一遍一遍大声向都城内外宣读朝堂奸佞之名,列出条条罪状,罪状指代清晰,细究起来,竟件件都是真有其事。

显然景王是早有准备,而他所列之罪状,亦是无可反驳之事,景王似乎事事在理。

他命人一遍一遍地言明起兵只为清奸佞,言明不愿伤及城内百姓,苦口婆心劝说太子勿轻信奸邪,打开城门。

皇城内,太子双眼血红,下颌是凌乱的胡渣,嘴上一撩泡泡,在太后面前转着圈,额头青筋暴起,怒喝道:“今日竟有大半朝臣劝本宫开门迎贼,竟是丝毫不将本宫放在眼里,那慕容归狼子野心,早就豢养私兵欲谋取皇位,他们竟然睁着眼睛说瞎话,道那贼子只为清奸佞,他们都瞎了不成?!”

“那贼子所称的奸佞都是些什么人?都是本宫的左膀右臂,他竟一个不留,如此狼子野心,岂还有本宫的活路?!”

太后坐在凤椅上,脸色憔悴,神色阴沉,似生生老了十几岁,老态尽显,已是垂垂老者,一语不发。

太子怒叫道:“皇祖母,您倒是说话呀?!”想了想,又冷笑道:“莫非皇祖母也想牺牲了本宫不成?就凭您做过的那些事,本宫垮了,您又岂讨得了好?”

太后猛地抬头怒瞪他,一番话令她恨得想拿手中的暖炉砸他,但终究还是放了下来,她站了起来,道:“你随我去见皇上。”

她站起来往外行去,太子忙跟了上来,低声对太后道:“皇祖母,父皇已经病糊涂了,忠奸不辩,若是还谈不成,不如……”他挥了挥手,做了一个恶狠狠的手势和眼神。

太后脚步一顿,却什么也没有说,继续往外去。

皇上寝宫养心殿外,层层站着皇上带刀侍卫和近侍,一见太后和太子带人过来,立即挺直了腰背,手按在刀柄上,神情戒备。

太后脚步又是一顿,皇上与太子这般对恃已有好几天了,她只觉得额头一阵一阵地痛,心中暗恨不已,那个女人的孽种已经逼在城门外了,皇上竟然还在与太子斗气?!

“哀家要见皇上。”太后抬起头,对迎出来的太监道。

那可恶的老太监微微弯下腰,态度恭敬地笑道:“皇上龙体不适,已歇息了,太后是否明日再来?”

太后胸口一阵激烈起伏,她怒声道:“我是他娘!”

那老太监却神色不变,态度坚决地挡在前面要说什么,突然,殿门一响,一个太监跑了出来:“皇上请太后娘娘进去。”

老太监给那太监一个询问的眼神,太监肯定地点了点头,又道:“皇上龙体不适,不宜喧哗,请太后娘娘一人入内。”

老太监再不迟疑,恭敬地让开:“太后娘娘请。”

太后迟疑了一下,想着这个儿子总不会杀母,情势又已是迫在眉睫,一横心便进去了。

太子也想跟去,自有太监和侍卫上前拦住。

太后跨入那内殿,光线突然就暗了下来,内殿里四周幔帘拉起,她的皇帝儿子着着皇上朝服坐在宽大的龙床边上,由个内侍扶着,瘦削憔悴,龙袍空荡。

“皇上……”她跨前几步,皇上摆了摆手,令那内侍退下,那内侍退至门外关起门,殿内只剩下一盏如豆灯光,摇摇曳曳。

“母后,儿子要告诉您一桩秘密。”皇上轻声道。

“秘密?”太后皱起了眉,她是来救她孙子的命,是来保这江山,不是来听什么所谓的秘密的。

她不耐地皱起了眉,道:“皇上!……”

“景王是您的孙子!”皇上依然轻声道。

太后楞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却觉得自己更不懂了,她呆怔地望着皇上,好一会儿,才喃喃地道:“什、什么?!”

“景王慕容归,是您嫡亲的孙子。”皇上一字一字慢慢地道。

“不可能!”太后忍不住尖叫起来,声音惊怵:“他是那个贱人婉妃的儿子,是你的弟弟,你一定是病糊涂了……”

“母后,朕没有病糊涂,”皇上一双眼睛清明地望着太后:“他是婉妃的儿子,可也是你的嫡亲孙子,是朕的亲儿子。”

“你胡说什么?”太后觉得自己站不住了,她用手撑着桌子,瘫坐在椅子上。

“当年,是朕先在宫外遇上婉妃的,朕与她一见钟情,暗通款曲,还令她有了身孕。朕当时是想正式给她个妃位,方没有及时将她纳为妾室,可是,这时父皇遇见了她……”

“朕为了谋求皇位,不惜隐瞒朕与婉妃的私情,将婉妃送到了父皇的身边。是婉妃,才令父皇将朕立为储君……您还记得吗?景王是早产儿,可他其实并不是早产,是朕买通了御医给她用药,令她看起来似早产而已。”

“可是……婉妃入宫后,朕与她仍断不了情缘,终有一天被父皇发觉,朕仓皇而逃,婉妃被父皇折磨了一番,赐死了。后来……朕利用宫内安插的耳目控制了父皇,毒杀了他。”

说到此处,皇上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那些凶险的刀光剑影、紧张谋虑似乎都已经淡了,恐惧却在加深:“朕不孝,朕弑君夺位,还害死了婉妃!这些年来,这些事压在朕的心头,令朕日复一日地做噩梦,一定是父皇的亡灵不安,才令朕如今病重难返,一定是婉妃的怨恨,才令朕子嗣单薄……”

“朕知道太子不适合储君之位,可是立景王为储君,一来名不正言不顺,二来……朕每每见他,就心中愧疚难当!朕心里苦啊……他太像婉妃了,太像了!”

“如今,景王为皇已是大势所趋。母后,您还想让您唯一的两个孙子拼个你死我活吗?”

太后瘫在椅子上,已是泪流满脸,她太过震惊,已经不明白自己在哭些什么,或许是哭她曾经与婉妃斗得你死我活的岁月,或许是哭先皇的惨死,或许是哭儿子的不孝和不易,或许是哭她这些年来处心积虑只想除去的孽种竟是她的孙子,或许只是压力太大突然发现没有了目标的宣泄……

“母后,朕保您无恙,也要保住太子的性命,朕要立诏禅退,禅位景王。”皇上慢慢站起来,往外行去。

“皇上!”太后喊了一声,却什么也没有说。

皇上没有看她,他扬声唤人进来,奉上诏书和笔墨,亲自起草禅位诏书。

太监站在城墙上,大声向天下宣读皇上的旨意,城门缓缓打开。

城外城内欢呼震天,黑压压的军士民众齐齐向慕容归跪下,山呼万岁,响彻寰宇。

慕容归端坐马上,脸上的神情从未改变,他带着高深莫测的从容微笑着接受万民朝拜,心中也有小小的意外,原以为的一场恶战,竟这般轻易解决。

眼前闪过极遥远极遥远的某个时刻,那个与他眉眼肖似的女子与另一个年轻男子纠缠的身躯,但只是一瞬,他便将那些碎片驱散殆尽,如今他有更重要的事要考虑。

他要登基为皇,更要迎娶他的皇后。

新皇登基,改年号为永宁。

任大将军和任少将军父子从边城回朝贺新皇登基时,家中自幼痴傻的大女儿突然开了心智,变得伶俐非常,口齿清晰,而且接人待物落落大方,端庄贤淑。

对此异像,人人都道是新皇登基顺应天命的瑞祥。

几个月后,曲水开凿运河,竟从河深处涌出一块斑驳的老旧石碑,讲述的是本天庭贵女下凡,投胎降生于民间春秋之间,但贵女魂魄不全,其中有一缕魂魄在都城某贵胄之女身上,该女自幼痴傻,需父兄均有显赫战功方能全魂,否则十五岁便会遭受命劫。待劫数完成,此石碑便会显世。

虽石碑有些地方语焉不详,但自有好事之人多方推测。

于是,东阳夏家二小姐出生时天将异兆,自幼与景王结亲,十五岁命殒,都城任将军家有个自幼痴傻的女儿,在任家父子将军战功赫赫返朝时突开心智之事传得沸沸扬扬。

好几个月里,大街小巷都在兴奋地谈论此事,为此茶楼、舞馆以此为故事蓝本的传奇演绎无数,什么《还魂记》、《双姝奇缘》之类无数,加之慕容归在幕后的推波助澜,那些传奇本子可以演上好几年不衰。

此后,新皇龙心大悦,下旨将任大将军大女儿迎娶为皇后。

东阳夏家也随着此事起复,夏二小姐生母白夫人封为一品诰命,为夏府之尊。此时慕容归已将夏家算计过夏语初的人尽数除去,而今偿的是白夫人的情。

此事又令朝野民间上下兴奋了好一段时间,更多的剧本源源不断地产了出来。

夏语初也看过几场此类戏,那想象力和荒诞程度比之慕容归编造的版本更甚,令她暗地感叹不已。

连她在边城一箭射下一名莫维军头领的事,也被传为了神女显灵,救了慕容归,成就了旷世姻缘。

几年后,在华丽的来凰宫内,夏语初穿着水烟罗的家常夏衫,轻摇着团扇,望着身边一个三岁多小男儿坐在地毯上逗一个不足一岁的小女孩玩儿,嘴角带着恬淡的微笑。

在小儿的欢笑声里,一名女官走进宫内,轻声对夏语初道:“那些老古板的朝臣又在劝皇上充盈后宫。”她扁了扁嘴,很是不满的样子。

夏语初笑看了她一眼,站起来道:“随我去御书房送点心罢。”

女官响亮地应了一声,笑嘻嘻地准备去了。

已经五年了,慕容归的后宫除了她这个皇后外,再无其他嫔妃。

至于以后,谁知道呢。

不过,她愿意赌,拿她的真心,赌他的爱。

赌他是她唯一的佳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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