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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一片空白

玉佩呼了一口气。望着透明光亮的玻璃微微一笑。这花房里,生机的绿色在盘绕生长,那早开的花红红黄黄开的娇艳。

她觉得,有些事只要付出了努力就一定可以得到回报的!就像这里经她精心打理的色彩一样:花的窗、花的墙、花的房!

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已经快接近中午,她不由得惊呼了一声。

赶紧收拾好一切,换了一身衣物出了门。

今天是情人节。虽然她和凯撒不算情意浓浓的情人。但在西方,情人节本就是和家人团聚的日子。她之前打过电话,询问过凯撒今夜会不会回来。而他也欣然答应了。所以她必须在他下班前准备好该有的一切!

她不知道今日为何会这么感伤想了那么多的往事?她甚少敢回忆这些事,它们毕竟是伤心的。

但,她不能泄气。今天是个节日。应该值得庆祝。

在超市以最快地速度备好了食材,走出超市才发现,原来天已经黑了下来。而且还飘着像烟一般轻的雪花!她傻傻的笑了笑。原来只要是涉及到凯撒的事,她永远都学不会随便!

呼出一口暖气,将领口的围巾竖高来。抱着那一纸袋食材,毫不犹豫地冲进了风雪中!

站在街角拦下一辆出租车匆忙往家赶。她希望能赶得及,在凯撒还没到家的时间里让她做出一桌子丰盛的晚餐――

回到别墅打开门。屋里有些昏暗。她拍亮了客厅的灯,准备往厨房去。

越过沙发的瞬间,一样掉落在地上的东西窜进了她的眼中。她愣了两秒,再一看,一条领带,这是凯撒的……还有,一件熟悉的白衬衣,和它搅在一起的还有一件女人的衣物。然后是女人贴身的物件……

她空洞地看了看它们的方向。茫然的视线看向那间门微掩的卧室。耳边,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响。

一时间,脑子“轰”地一声一片空白。连整张脸都是麻的!脚步不受控制地走了上去,在卧室门外停下,那满室的春色就这么泄了出来!

她瞠目结舌……

他――

那一张平日里她和凯撒相拥入眠的床上,是两具紧贴纠缠的躯体……

那张床上,他们仍在翻滚!玉佩的脸上的痛苦根本没影响到他――

那扇门外,她人早已经离开――。

一阵饭菜的香味传进了两个刚刚偃旗息鼓的男女鼻中。女子难掩激情的面上顿时有些清醒。她知道凯撒是有东方妻子,这满溢的香味说明这个家的女主人已经回来了。直觉地想着如果让凯撒的妻子撞见,一定会上演那些毫无创意的泼妇戏。

她不想搅入这样的浑水当中,弄不好凯撒的妻子还会往她脸上抓出几个利爪印,那这样她这辈子算是毁了!正想着要怎么开口和身边的男人说,就见他起身穿好了衣服,甩出了大叠的钞票,丢到了她赤裸的胸上。

“滚吧!”男人冷冰冰的说。

女子笑逐颜开,急忙收好钞票,下床找她的衣服去了。

刚走到客厅,就看见女主人端着一盘菜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女子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见到玉佩冷漠看她的眼神。她才算是明白了些。挺直了腰杆朝着大门走去,一路上在想:好奇怪的女人,看见家里出现了陌生人也不觉得震惊么?还是,她早就知道家里有人?

一想到这个,女子脚下像抹了油似地一路奔走。那一瞬间,她把玉佩划入了怪人一圈。不是吗?如果早就知道了,为什么还有心情做饭?

玉佩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女子出了门,颜色带着迷蒙。从那双眼眸中,看不出她心里所想。

转眸,就看见出现在楼梯上的凯撒。他双手插在裤袋里,倚在墙边。面色不便,依旧冰冷,眸光深沉幽黑,宛如一口深潭。而深潭中却有着她一张苍白的脸。只是玉佩根本看不见――

他静静地站着,静静地看她。最后,他移动,慢慢地踱下了楼梯。

看着他缓缓向她走来,她身体里有一股冲动像要后退,可她的腿却像没有知觉一般,只能生根在那。

她想喊,想叫,不想让他过来。他高大的体格在氲黄的灯光下带着巨大的黑影。她的直觉,那黑影想要把她整个人都吞噬――

“佩佩!”他唤了一声。在她身前站定,伸出手搭在她颤抖的肩上。

那一刻,她看着这个男人――恶心,恶心。真的很恶心!

她的心恍然大悟,她只觉得他的手很脏很脏。包括他的身体。脏得让她想吐……

但她却能悠然的笑,语气异常的平静“把手拿开,我们吃饭吧!”

能清晰的感觉到肩上的手抖了一下,然后见他将手移开,坐到了她的对面。

她拉开了身边的椅子,安静地坐下。自顾自地拿起竹筷,往碗里夹了一簇青菜。低头吃了起来。

这餐饭吃完,她就要卷铺盖走人了!眼角瞥见他没有动静的身体,她停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继续埋头吃饭。

凯撒直直地望着很忙的她。看着那一桌子丰盛的晚宴,他突然想起了今天是情人节。他的眼色有些流动,他不知道今日这么做是不是对的。但这样拖下去,他们俩谁都不会快乐!

也许他很卑鄙!但他就是这样的人,一年半的时间,他没办法再让自己继续欺骗她。他相信她很清楚,这段婚姻不是他要的,是她一厢情愿的结果。最后走到这一步,她一定也会想到。

他也知道她很爱他。否则不会到今天,她还是能忍受住他诸多不公平的对待!

他知道她嫁给了他之后变得很寂寞很孤独。他看得见她的不开心,这一段没有爱情的婚姻让她受苦了,也让他觉得累了。虽然不想这么残酷的伤害她,但不这么做就怕她不够死心,就无法去寻找属于她真正的幸福。

自嘲的笑意挂在他的脸上。他突然觉得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是为了她。其实他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自己!

以极短的时间吃完饭,玉佩起身就要往卧室去“我去收拾东西,你慢用!”

他用那种方式来告诉她,她就不再是她的妻子了。所以她现在必须回房收拾好行礼离开了。

凯撒震惊地看着她起立的身体。看着她走到他身边,他眼角猛地一缩,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他将她揽进怀里,她的身上没有那熟悉的牛奶味,全有一股下厨后的油烟味。他闭上眼吸了吸,情不自禁地小声说道“佩佩!今晚别走了。好吗?”

他有看到外面的风雪很大。这么晚了她要走,他确实有些不放心!

她推开了他,摇了摇头。今天走和明天走有什么区别吗?她不想再看见他,她想现在就走。难倒她自己心里想着什么还要受他的管束吗?

凯撒没再挽留,放开了她的手。看着她摇摇晃晃的身体消失在楼角。

他坐回原位,点了根烟,幽幽地吸着。

昏黄的灯光不亮,落在他的脸上,只照得半边透明,他冷峻的侧面被迷离的烟雾挡住,只露出了一抹清冷的眸光。。

从衣柜里拿出了自己的行李箱,她很平静的收拾着属于她的东西。她的,她会一件不拉的全部拿走,而不属于她的她一样也不会拿错。

即使头痛欲裂,身体冰冷。但她的心却一丝疼痛的感觉都没有。

她笑。这样好!她可以走得很潇洒。很完美!

从此,她和凯撒就是陌路人了。她今夜就要离开他的身边了。带着她只有一个箱子的行李,走在这陌生的国际都市的夜色中,伦敦没有她的家,就像外面下着的大雪一样,冷冷的城市,她今夜可以到哪去呢?

提起行李,走出卧室,下楼时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凯撒。但那虚晃的双腿还是很争气地走向了大门。

“佩佩!”他在身后唤她。

她转过身,微笑地看着他“离婚的事……”

“我会让律师和你联系的!”

她不禁苦笑。她本想告诉他离婚的事她想尽快地处理。既然他这么了解,她还用说什么吗?

她最后一眼看出去,带着点点留恋。这是她深爱的男人,即使他有无数的情人,有多不胜数的秘密,对她没有宠爱,没有尽好一个丈夫的本分。她仍旧爱他。再他没做出那件事之前。

“我走了!谢谢你这一年半的时间给我的快乐!再见――凯撒先生!”

音落。她没做一刻停留。甚至是慌不择路地奔出了别墅。奔出了凯撒的视线!

她知道,她还有眷恋。一颗爱他的心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死去的。但她不想输得太难堪。不想在他面前流泪。她想保留自己最后一丝尊严!。

看着那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他眼中。他转眸看了看四周空荡荡的墙壁。突然感觉好大好凄凉。

她就是在这样的房子里度过了一年没有他在身边的日子吗?她不会觉得可怕吗?不会觉得孤独吗?

空荡的客厅里,他看向沙发,仿佛看见了她痛经时蜷缩在沙发上痛苦的表情。当他回来看见,他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直觉以为她身体哪里出现了问题。逼着追问,她才羞红了脸难为情地告诉他只是痛经!当他问她为什么不打电话告诉他?而她,只是从那冒汗的脸上挤出一丝淡淡地笑道“习惯了!知道这样的痛,死不了!不想麻烦你。”

现在想来,原来她一直都很坚强,他以为东方的女人一向娇柔似水。猜不透她们多变的心思,所以他选择漠视,选择远离她。

他再看向厨房,那儿出现了她瘦弱的背影,穿梭着,一会料理台,一会灶台边,一会来不及地掀开汤锅锅盖。她看上去很忙碌,但她脸上却有笑容。

他不自禁地勾起了一抹宠溺的笑。就好像耳边能听见她温柔的叫他从楼上下来吃饭。

一年多了,她的那双勤快的双手,他都没认真地看过。是不是不再嫩滑了?是不是变得粗糙了?

走回卧室。他的心猛然间觉得窒闷。看着那张她曾睡过的大床,他今日却在上面和别的女人翻云覆雨。他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难怪她不想留下来,真留下来,她还会若无其事躺在这张床上吗?

他突然发现,他真的一点也不了解她。不了解她喜欢什么,不了解她有什么梦想,不了解她身边的人。

他这会才猛然忆起,她在伦敦没有朋友,除了这套别墅,她应该找不到可以安身的地方吧!这漫天的大雪中,她现在会在哪?他那样不挽留,是不是太残忍了?

但她有他给的金卡,她是个成年人,看她离开时那般坦然,应该不会傻到让自己受冻的吧!

但是,老天爷却极其残酷,让他看见了放在床头那张他所谓给她的金卡。他拧紧了眉,一个箭步冲上去,想要近距离的确认。

他哂笑!摇了摇头,把金卡往一旁一扔。躺在了床上。

看来是他小看了她。她远比他想象的勇敢坚定。既然她能这么清楚地划清两人界线,他就放心了!

翻了身,他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朦朦胧胧地睡了去。

梦中,她出现在他面前,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不停地流泪,滚烫的泪水滴在他身上,似灼烧一般的痛!他震惊地坐起身,想把她搂进怀里。手一伸,她就变成一阵轻烟,消失在他眼前――

他倏地惊醒。看着身边的床榻,没有了她熟悉的睡容!他这才想起,她哭是因为他把她赶走了!

这么冷的天,外面又下着大雪,她会在哪?

混混沉沉地,他又睡着了……

玉佩拉着行李箱,本能地走着。学着冷漠不去看向这幢熟悉的别墅。她睁着酸痛的眼睛,一步步往坡下走去。

脚下踩到一块冰,她整个人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头毫无防备地敲在冰冷的冰雪上,瞬间,她整个人意识模糊。好半响才算恍过了神。

撑起身子又继续往前走。后脑上的疼痛不能阻挡她离开的脚步。

她要自己记住,从此以后她和凯撒就是陌路人了;不在他的身边了,她也要好好的活着,为自己活着。

决定忘记他!相信时间,会让她坚强的面对未来的日子!

街道上空荡荡。现在是几点她不知道,只知道那铺天盖地的雪下得极其的哀怨。直直地,一阵狂风吹过,又变得弯弯的。一丝丝,一片片,一团团,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密。

她逐渐看不见远处的路,不知是太冷还是太累。她提着行李的手僵硬到抓不稳手柄。

行李失去牵制,“哐啷”一声!跌到了地上。

她急忙弯腰去拣。拍干净箱子沾上的雪水。继续往前走。

突然,耳边响起了一阵刺耳的汽笛声。她直觉地看过去。两盏明晃晃的车灯对着她的眼睛闪着远近,她的眼被刺得胀痛,分不清眼前什么是什么。

她转眸避开,却忘了身体也应该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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