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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春,随着暖阳醒来的希望

如西凉预见,云安尧果然如同身上镶了金色吸铁石,耀眼夺目地吸引人。每个出现他周围的人都会被他自然而然地吸引,然后发自心底的喜欢,一如西凉第一次遇见他一样,好像一轮小太阳。没几次的偶遇,云安尧就和西凉的舍友们熟络起来,借着舍友们对他的好感便得寸进尺地天天在西凉眼前晃来晃去。

“晚上去打打牙祭,怎么样?”西凉面无表情地瞅着左侧挤眉弄眼小声说话的云安尧,不禁厉了厉声色责备着:“真搞不懂你这家伙,明明说是来写生来着。”

西凉真的不明白,这家伙一天天以时机未到为由,屁颠屁颠地跟在自己身后蹭课,说什么感受一般大学生的真实大二生活。

“要干活就得先填饱肚子,再说高品质的生活能提高艺术家的审美能力,创作出更高品质的的作品。”云安尧头头是道地阐释着他的伪说辞,眉眼含笑。

“不去。”无情地抛出两个字,西凉以左手托脸,侧脸向右将心思集中到课本上,不再去听云安尧说些什么。

“不至于那么无情吧!”

“你不去那我请你们全寝室一起去了,还有那个姓木的女孩哦!”西凉没想到云安尧还有这一招,但这确实奏效了。不想让云安尧再搅进自己的生活这样的想法在脑海里浮现,西凉气嘟嘟地瞪着云安尧好半天,还是泄了气地闷闷说到:“去就去,谁怕谁,看我不把你吃穷!”

看着云安尧得逞坏笑的样子,西凉有些无奈却对他讨厌不起来。

“西凉,说一下沈约明体诗的主要风格。”很不巧的又被老师点到,明明百分之零点五的几率,怎么那么好运呢!西凉觉得自己都可以去买彩票,硬着头皮站了起来却不知道说些什么,都因为该死的云安尧所以刚才什么都没听也没看,西凉垂着头在心里小声地咒骂。

尴尬至极之时,听到云安尧小声地说着,无奈只好照着他说的说了——“长于清怨”。

“西凉同学说得非常对,长于清怨确实是沈约诗歌的主要风格。”老师非常满意地朝着西凉点了点头。西凉长舒一口气缓缓坐下,文学史的王老师那是出了名的严厉,课上表现可是关乎着期末考试是否及格的头等大事。

不再敢有半丝懈怠,全神贯注地上完课,西凉心不甘情不愿地把云安尧领到了学校最贵的百酌小筑,第一次在别人请吃饭时感到那么的难受不自在。再一次抛下句“你看着办吧。”就趴在餐桌上怎么也不愿起来,云安尧瞅着她无奈的摇摇头,便自己点了菜,瞅着趴在桌上的西凉偷偷乐。

“你怎么知道沈约明体诗的主要风格是长于清怨?”趴在桌子上的西凉愤愤的问云安尧。“这个嘛!做什么都全力以赴是我的个人信条。”云安尧退去一脸的嬉笑神色坚定地说着,西凉哦了一声后就不再说话了。

等菜上齐了,云安尧暧昧地敲敲她的脑袋,西凉才恍恍惚惚直起身来,一看就傻了,“怎么都是海鲜呢,我海鲜过敏啊!”近乎绝望地说完再一次趴回了餐桌上。

“不好意思,我,我不知道。”云安尧也未料到会有这样的插曲,其实就单纯地想请她吃个饭。

“我要西红柿炒蛋!”近乎于撒娇,西凉被自己的语气吓了一跳,云安尧再一次云淡风轻地笑了。

之后西凉就一个人吃下了一整份西红柿炒蛋。吃完后固执地要一个人回寝室。云安尧本想送她一段,但看到她那样的坚持也就不愿再说些什么,明明很柔弱却伪装得那样坚强,明明很孩子气却伪装成成熟的样子,看透你的我真的让你那么讨厌吗?注目着西凉远去的背影,云安尧微仰着头抚平了嘴角的微笑,橙黄色的夕阳流泻出枯叶色彩一般的光,怪异非常。

在回寝室的路上,微暖的西南风拂面而过,穿过衣服布料的缝隙让人有颤栗的凉意。西凉总感觉背心凉凉,一道目光时隐时现地落在自己身上,或许是傍晚天凉了,素来迷糊的她也没太在意。

转过拐角就到宿舍楼门口,身后忽有人叫她,“同学,同学,请等一下!”

西凉停住脚步回头打量,两米之外是个高个干净的男生,一袭简约的黑风衣。“我吗?”西凉指着自己疑惑地问。

“嗯,对,不好意思,打扰了。”黑风衣诚挚地说着,朝西凉走近了几步,出于习惯西凉无意识地往后微微退着步子。

“哎……你干什么呢!”身后骤然响起楚云昔故意高八调的嗓音,惊得西凉心跳都漏了半拍,说话间楚云昔已经快步上前把西凉挡在身后,还不时扭头关切地问西凉有没有事。

“同学,我想你误会了!”黑风衣认真的解释着,满脸的委屈,“我只是想拜托这位同学一些事情,我没有恶意的。”

半信半疑地转过身来在西凉身侧低声耳语:“是吗?二姐。我刚才看他想为难你哎!”复又防备地望着他,楚云昔水灵灵的眸子眨巴着,流露出我可不是好惹的警告。

西凉这才恍然明白,傍晚时分宿舍楼下的这个拐角稍些昏暗,刚才黑风衣向她走近以及她习惯性的后退,再加上楚云昔看到的角度问题,种种的机缘巧合让楚云昔误会黑风衣是难为自己的坏人。忍俊不禁的西凉一面向楚云昔解释着,一面向黑风衣道歉。知道自己错了的楚云昔讪讪的说了句抱歉就满脸红云的缩回西凉身后,皱巴的表情如同吃了蒜炒苦瓜。

走出拐角,黑风衣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轻声问了:“你们是白璃的同学吧?”

“嗯,同学兼室友。”夕阳的余晖里,黑风衣的容颜暮然清晰,雪白的皮肤高挺的鼻梁,西凉却只能用英气俊朗两个词去形容。

“说吧,你找我大姐什么事啊?”楚云昔一脸贼兮兮的笑容,全然丢掉了刚才的尴尬。

“再过几天就是她生日,这个……能帮我交给她吗?”黑风衣小心翼翼地递过包装精美的礼品盒,嘴角遗落下一丝幸福的微笑,但转瞬间便被眸子里流露出的哀伤所掩盖。西凉双手接过东西,楚云昔嘟着嘴巴好奇地问着:“你怎么不请自送给大姐呢?”

“请不要说是我送的……她如果知道是我送的,就未必要了”低沉着的声音,黑风衣的语气里灌满了夜风一般凉凉的悲伤。

“放心吧,不会说的……你是?”似有所懂,楚云昔自信满满地打下了包票。

“方易,谢谢。”说罢黑风衣就转身离开,消失在茫茫晕染开来的黑暗里,西凉捧着手里这份沉甸甸的心意,望着黑风衣远去的身影,心里顿时打翻了五味瓶,好像辛味要重些,引得鼻尖酸涩,眼眶湿湿。

“二姐,你说里边装的是什么啊?”楚云昔瞅着礼品盒自顾自的研究起来。“过两天大姐拆开那不就知道了,你说那个方易是大姐什么人呢?”

“肯定是大姐高中时那些喜欢她的人啦!”

“你说大姐喜欢他吗?”

“那还用说,送礼物都要偷偷的,大姐肯定是不喜欢他的,再说这也别问我,你还问大姐吧!”对于这些纠结缠绕的爱与情,楚云昔完全没有半点兴趣,她就是那么的理性又实际,不一会儿又开始琢磨着待会要吃根香蕉的事儿。

回到寝室,西凉和楚云昔把那个礼盒悄悄地藏到了白璃抽屉的最里边,西凉还固执地在上边叠了几层欲盖弥彰的白纸。给云安尧发过了安全到舍的短信后,西凉发现窗外的天已经整整地被黑色所充斥。

一排排醺暖橘色与清亮白色路灯散着幽幽的光,夜太安静,没有星光的喧闹也没有月亮的浅吟清歌。西凉还是一样用各种蹩脚的理由在q上扰洛子安,还是聊着聊着他就莫名消失,然后一个人静静地坐着,打开对话框做着没有结果的等待……等待。

所有悲伤的情绪堵在心口,喊不出也掉不下眼泪,明明上一秒觉得未来耀眼幸福,下一秒又是跌到谷底最深的绝望!西凉会莫名的想起方易,那个穿黑风衣的英气俊朗男生,记起他嘴角被悲伤埋葬掉似有似无的微笑。

洛子安:“还在不?”对话框如同神迹的闪烁着,西凉深深吸了一大口气。

洛子安:“有事想请你帮忙,行不?”

西凉:“在,什么事呢?”

不停闪烁的头像再一次让西凉有片刻的失神,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联系她,悲伤与欣喜在心脏里排山倒海,至少他有事的时候会找她帮忙,但也只是在有事的时候才记起她而已。

洛子安:“周六有个cosplay的活动,我想找你做我的搭档。可以吗?”

西凉:“我没弄过,怕搞砸了。”

洛子安:“服装我准备好了,其实很容易的,你人来就可以了。”

……

西凉:“好吧,我试一试吧!”

西凉嘴巴上答应下了,心脏却各种扑通跳,每一个细胞都不安分地摇摆,蓝色的电脑屏幕好遥远,仿佛置身在浮华幻梦,空气稀薄得快要窒息。直到被身后的初云拍了一下才恍惚回到现世,初云瞅了瞅未来得及关掉的对话框,眉眼含笑地打趣西凉:“小子,不错哦!我看好你。”

希望,就在那么一瞬春暖花开。

绯红了脸颊,西凉静静地趴在桌面上,脑海里忽然闪过云安尧溢满阳光味道的笑脸,恍然间明白,原来那么的不愿意与云安尧有过多的牵扯是因为洛子安,因为不想让任何人误会,就以这种愚笨的方式来做着傻傻的证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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