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哥哥走了。

家里却喜庆依旧。苍母依旧忙前忙后的筹备。

荼白说走还真走了，好几天不见人。走之前他们秉烛夜谈过一番。

那天晚上，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然而这些依旧不关她的事。她心里怪怪的，怎么想都觉得这个婚来的蹊跷。说不得有什么阴谋。

她晃荡晃荡就来到了他的厢房，他和苍母说他明儿晨起就走了。

她敲开了门，二人十分尴尬的面对面站着。

苍黛夜突然连连点头，“来来来，我们好好谈一谈。”

荼白憋笑着看着她这副正儿八经的样子，与她对坐而视。

“说吧。”

“说什么？”

“为什么突然要娶我啊。”苍黛夜瞪起眼。

“看上你了。”他一脸无辜。

“我要听具体的。”

“那天晚上不是说过了吗？”

确实，他说过了。说的那一番鄙视她的话……不知道为何还觉得挺感动，但苍黛夜心里还是觉得没底，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大对。她就又胡扯八道起来，“自来婚嫁可不是那么便宜的事。哪能是你空口白话就能成的？你的房子呢？泥瓦匠呢？成婚后你想倒插门住我家不成？”

荼白：“这不简单。你想住哪哪就有我们的房子。”

苍黛夜一愣，这话听起来怎么像糊弄人玩的呢。“那我要住山上，云雾缭绕的地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花生米不愁，喝酒管够。你能做到吗？”

“这也简单。”他答，“只不过我很好奇我妻为何猪的脾性，却有神仙般的情趣。你要在云雾缭绕的地方做一只醉仙猪，嗯？”

不知怎么，苍黛夜听着这话却忘了逼问，而是憧憬起来，“对啊，我就是一只不落凡尘的猪。你若想娶我，就不能惦记我的肉。要让我吃好、睡好、心情好。我骂你，你要还嘴。我可不喜欢软柿子。我打你，你要还手。这说明我想松松筋骨。所以你自己要多强身健体，这样才能抗打一些……”

“这些我都能做到。”荼白一直微笑的看着她。

“那……”苍黛夜听他这么说一时也忘了词，“那……就试试看吧。”

“试？小夜，没有这种说法。”

“没有吗？隔壁家的土财主的夫人可是休了又娶，娶了又休了好多次。”

“放心。我不会休了你。”荼白笑道。

“我是说我休你。”

“女人没有这种权利。”荼白伸出手指敲了敲她倔强的小鼻尖。

“那你会娶很多个吗？”

很意外，苍黛夜没有追究前面的话，而是这么问道。

“如果有比你更坏的就娶啊。”

“你！”

“可是这世间再没比你更坏的家伙了。”

（）

这门亲……就这样定了下来。

苍母苍老爷子每天都晓得合不拢嘴。

那晚谈话之后，荼白非要走，他说，“依礼制习俗，男女婚假，十日前是不能相见的。”

苍黛夜也不能拦他，若是拦，倒显得她小家子气离了他就不行了一样。

所以他第二天一早就走了，一连十日。

这十日内，家里变了个样，红色的绫罗到处都是，温泉谷也免费开放。

期间姐姐来送了趟东西。她进了苍黛夜的房间，把一大堆金灿灿的箱子抬了进来。

“这都是些什么啊？”苍黛夜哑然。

“荼白说，这些是彩礼。一大堆呢，我们家里人谁都有。”

“他回来了？”苍黛夜噗嗤站起身来。

“嗯，回来了。”

“哪呢？”

“他不让我告诉你，”姐姐吐吐舌头说道，“说是婚前都不能相见。”

苍黛夜一模额间冷汗，这家伙……还挺传统。

姐姐有抱起一个大礼盒，拿给她，“你瞧瞧，这是什么？”

“什么？”

“你夫君给你的礼服啊，婚礼那日穿。”

打开一看，里面这衣服足足有五六个苍黛夜那么长。心中虽然欢喜，但也忧虑起来。

“姐姐……”

“嗯？”

“你说，我若穿了这衣服，那天是在结婚，还是在扫大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