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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呱得

春天深山老林的气温总是要比外界凉快些。

小鸟儿做着大规划大布置的时候,后面的山林里阴风阵阵。吹得人不寒而栗。

小鸟儿布置完了再看四大匪将,居然没有一个人动窝。

这些人全站在原地看着她,眼光发直,脸色发青,嘴唇微张,绝对雕像,难道他们已经被风刮傻了咩?

“喂,你们怎么了?时间无多,快快行动啊。”

还是胭脂是老大,他先开口了,语气保持着惯有的平淡:“启禀头领,我不是想泼你冷水,我只是想告诉你,咱们虽然有弓箭,但会射那玩意的人几乎没有。这个,咱们平常只是打劫些过路的旅人,见人走近了,直接一拦,伸手要银子就是了,实在想不起要这弓箭何用。所以,所以……”

打击,绝对的打击,胭脂太善良了,把如此巨大的打击说得如此轻描淡写,他肯定不知道要用此计,四个条件是缺一不可的。小鸟儿的脸绿了一点点,头顶被打击催生出些些鬼气。

接下来是小白开口了:“咱们山上的牲口,随了老牛就是绵羊,大伙不会骑马,但凡能劫到马匹,就都拉下山卖了……”

小水紧接着低声:“山上又不是道观,哪里会有什么道童。还有,羽扇和鹤氅,都是出尘之人才穿的东西,咱们都是山匪,没那些个情调准备那些东西。”

最后拂绵冷言讥诮:“头领必是以为咱们不是山匪,而是在仙山中修炼的仙人,她要什么咱们就能给她变出什么来。”

“你你你你你……”小鸟儿每听一人的回报,脸就绿一分。最后在不明朗的阳光、阴冷的山风和接二连三的打击下,她的脸终于全绿了。

沦丧,太沦丧了。这就是一个奇才碰到一支土匪军团的下场。这些人的素质太差了,硬件太不过关了,说话太直白了,就算是诸葛亮穿越到此,只怕也只能感叹一句,不怕与虎对搞对抗,就怕与羊结同党。

小鸟儿再次腿软,找个坑洼处一蹲,继续苦恼去了。

胭脂的美目闪了几闪,最终开言:“大家还是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把头领要的这些东西凑出来。”

很快有人喊:“我小时候很会打瓦片,目力不错,让我加入弓箭队好了。”

立即有人接口:“我上山的时候是带着我的羊的,虽然还可以挤奶,但是我愿意贡献出来,权当它是马匹为头领效劳了。”

“我喜欢雅乐,不过我家里穷,没有凤凰琴,但我有一副瓜嗒板(竹板),相信与琴筝相比差不了多少。”

……

大家七嘴八舌纷纷献策,最终,所有问题以较为勉强的方式得以解决。

所以,当官兵的先头部队到达这所木桥的时候,打先锋的女将啊也一声,拨转马头就找她们元帅商量军情去了。

很快荡寇的主帅来到小木桥。

在她眼前呈献的绝对是一副她想不到的景象。

小木桥上有一女子闭目盘膝而坐,她,梳着一个鞋拨子头,未冠未巾,她面容整肃,气定神闲,她坐在那里,不苟言笑,似乎渊博,大致文雅。

在她的身后,站着两个美丽动人的美少男,其中一个以前额之发扎了双丫,后脑之发随意飘洒,穿黄衫,捧瓜嗒板,如兰似馨,眉目如画。另一个撮一把青丝随意扎个垂马髻,耳边戴一朵火红之花,着绯衣,捧一只乌黑肮脏的破碗,本人长得倒是朗涵仙露,艳夺明霞。

而这三人身后的山林之中,烟尘滚滚,遮天蔽日,隐约可见人影幢幢,不时可闻羊咩牛哞。

虽然对匪帮有过上百次的抓捕经验,但面前的这幅景象却是这位元帅平生所仅见。她迟疑了,这群人这是要干嘛?

她摸下巴,努力地摸下巴。

兵书有云,军旁有险阻、潢井、葭苇、山林、翳荟者,必谨复索之,此伏奸所藏也。兵书又云:山匪不可怕,就怕山匪有文化。

所以对面的情况她有一二分已经想明白了,这些人在玩诡异。至于怎么个诡异法,她倒不好冒失领教。

元帅一伸手,做了个停止前进的举动。

所有的马步兵卒立即训练有素地停了下来。

元帅伸出马鞭直指木桥当中的女子:“呔,坐者何人,报上名来。”

那女子微微一笑,睁开双眼,对着元帅只是冷冷一眼,就掉过头去,轻呼一声:“绵绵……”

一旁侍立着的绯衣男子立即奉上破碗。

女子毫不在乎此乃两军对垒,大战在即,优哉游哉伸出手去,在碗中先洗了个手。

想了想,又洗了个脸。

最后想了想,又沾着水刷了个牙。

攻山大元帅带领她的十万兵士全看傻了。这太不可思议了,这太没有道德了,这太不卫生了,怎么能先洗手再刷牙呢?而且那个碗还那么脏,容易得痢疾的好不好?

但是小桥上的女子似乎完全没有想到健康与卫生的问题,在刷完牙后,她似乎还想洗个头,但是无奈地发现碗小底破,那点小水不经用,三下两下就没了。

她只好放弃节约用水,继续洗头的想法,咳嗽一声:“小水……”

旁边立着的黄衫男立即奉上瓜嗒板。

女子双手各持一个,扎个架子立个姿势,啪啪几声过后,但听此女低吟:“你的泪光,柔弱中带伤,惨白的月弯弯,勾住过往。夜太漫长,凝结成了霜,是谁在阁楼上冰冷地绝望……”呱得呱得呱得呱……

站在小鸟儿身后的拂绵看了千弱水一眼,看到那人头顶上斗大的汗珠。

拂绵也很想去擦汗,但是他不敢,他怕破坏了头领的疑兵大计。不管这个奇怪的女人的主意是酸的也好,是馊的也好,起码的确阻住了十万大军前进的脚步,看来异想天开并不是完全没有用处。但是他们都为头领的古怪想法付出了代价,她的歌声和呱嗒板结合,绝对考验人们的中枢神经。

拂绵冒着汗,强自忍耐着。

而他们对面的攻山大元帅和她手下的十万兵士,现在都处于大汗淋漓中。

这个女子太奇怪了。元帅一边擦汗一边摸下巴,这个女子为什么要在一座桥上打着竹板唱这么奇怪的一首歌呢?为什么女子的身后没有刀光剑影,反而是一片驭牛用羊,开垦山林,农耕繁忙的景象呢?

她想,她想,她停不了地想。她是个好元帅,她与一向跟她在朝堂作对的征西大元帅不同,那人就是一不会用脑,滥杀无度的粗妇,而她则是擅长思考,智慧用兵的儒将。

她要把一切琢磨清楚再决定下一步行动。这是一个儒将应具有的思想高度。那么这个女子带领着她的山匪手下究竟要怎样呢?

元帅想元帅的。小鸟儿还在继续甩她的呱嗒板,外表装得莫测高深,其实她很恐惧,很内急,不然也不会先洗手再刷牙,好在她的计策迄今为止还算成功,对面的元帅被她唬住了,见元帅勒马不前,大增了小鸟儿的信心,所以唱起歌来就溜了好多。不过她承认她被骗了。是谁说这东西和琴筝差不多的?明明就不在一个档次嘛,她甩着呱嗒板,有好几次差点冲口而出:打竹板,当里个当,表表咱山东的好汉武二郎…….

幸好她的自恃力强,把几次走音强扭了回来:谁的江山,马蹄声狂乱?我一身的戎装,呼啸沧桑。天微微亮,你轻声地叹,一夜惆怅如此委婉……

不过用呱嗒板为此歌伴奏还真是很别扭啊……,呱得呱,呱得呱,呱得呱得呱得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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