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回

元书府火速传电话宋均辞赶赴见生一

葛生一升职带括号葛龙泉稳拿窑务局

学校放假了，同时，大专班也开学了。

这个时间里，最忙的莫过于唐三采了。在他的身上背着大专班的两门课的授课工作。有课要上课，上课就要备课，上课就要做好上课的一切准备，下课后，还要做好下课后的一切事务。不仅仅只是大专班，还有中专的招生，而这中专的招生中，有职工中专的招生，还有技工学生的招生。而职工中专学生的招生，要与市职教办发生关系；而技工学生的招生，要与市劳动局打交道。而这招生的中间还少不了市窑务局及下属各单位。可以说，唐三采的这个暑假，真的是忙了一个不亦乐乎，有的时候，恨不得将自己一个人掰成两半来用。

可在这个暑假中过得最为消遣的则莫过于元书府了。他就一门子的事，一头钻到古玩市场时寻乐淘宝去了。早上一天星赶去，晚上披着夜幕也要在那里磨蹭几个小时回家。在他的身上，手电筒放大镜大哥大……，全副武装一应俱全。有捞则捞，能淘则淘，三角五角钱的也行，三百五百元也常有出现，反正是每天都有些破烂进账，反正是每天也有破烂被他送出。进进出出，他倒是也忙了一个不亦乐乎。

这一天，元书府一大早地急急忙忙地从古玩市场中回来了，还跑出了一头大汗，而回来并没有回家，则是一头钻进了宋均辞的家中，进门就喊：“老宋，老宋，宋老师。”

宣红从屋子出来，看见元书府这个样子，说：“你不是去文化市场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老宋哪，有他的电话，有他的电话。”元书府喘着粗气，掏出大哥大来，就要给宣红。

宋均辞从屋子出来，看着元书府这个样子，说：“你是从哪里过来的，跑得这么个气喘吁吁的。”

“文化市场，就是从文化市场跑来的。有电话找你。”元书府说着把手中的大哥大递给了宋均辞。

“这么远的路，你这电话还通着哪？”宋均辞说。

“你看，我都给急晕了。”元书府缓了过来，说：“哪有那事，是这样，葛生一，葛生一副局长突然将电话打到了这个机子上，说是要找你，有要紧的事，非常要紧的事。我说我在文化市场中，不在家。他说，你就马上回家告诉宋均辞，让他在十分钟内赶到他的办公室内，他在办公室里等你。我说我十分钟回不到家。他说，你自己想想办法。现在这个十分钟的时间已经过了，老宋，你就马上回个电话过去。”

宋均辞也没有说什么，更没有接元书府的大哥大，马上推起放在院子里的自行车，出门直奔市窑务局去了。

已经放暑假了，葛生一为什么突然要找宋均辞呢，而且还是这样急三忙四的，宋均辞自己也一时搞不清楚。不过，在宋均辞的心中，总是认为有点不对劲。

一会的工夫，宋均辞便来到了市窑务局。他将自行车向车棚里一放，快步进入大楼，顺着楼梯，一溜小跑来到了葛生一的办公室。

办公室内，葛生一一个人正在喝茶看报纸，见宋均辞来了，也就放下茶杯和报纸，离开办公桌，陪着宋均辞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说：“放假了，在家也没有干点什么？”

“其实，也没有闲着，市博物馆有一个考古项目，正在发掘过程中，他们邀我去帮帮忙，我也就去了，时间上也没有规定，或早或晚，每天去一次现场就行了。”宋均辞坐到沙发上，掏出手帕来边擦脸上的汗边和葛生一说话。

“是不是也给点补助？”葛生一问。

“还真的没有谈及些事，就是一个帮忙，他们还真的没有人手。哎，有事呀？看你挺悠闲的，也不相似有事的样子。”宋均辞说。

葛生一起身将头顶上吊扇加大了一个档次，又为宋均辞倒过一杯开水，放到了宋均辞的面前，坐下来说：“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想问你一件事，征求你一下个人的意见。”

“什么事？这样的急。”宋均辞说。

葛生一淡淡的笑了笑，说：“不急，恐怕就没有时间了。”

宋均辞看着葛生一，不知道他要说些什么。但他心中却下意识的感觉到，对于葛生一来说，或许将有什么事情发生。

葛生一看着宋均辞老是双眼盯着自己，说：“你也别多想些什么，我哪，就实话实说，自从把你从市博物馆挖到职工中专以后，我这心里，总是感觉到做了一件对不起朋友的事情。”

宋均辞说：“怎么你今天突然说起了这话，不是挺好的吗。”

“表面看上去，是挺不错的。可实际上误你了一生的前途。”葛生一挺认真的说。

“不对，你今天突然说这话，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宋均辞看着葛生一问。

“什么事也没有。我就是关心你的事。现在，咱们局下属有一个陶瓷研究所，过去，没有编制，所以，也谈不上什么级别。前几天，市里突然给明确了，并且也给了几个编，明确为副县级事业单位。这事来的特别快，当时也没有多想什么，以为这件事办也行不办也可，或者是早办晚办或者不办，都没有什么。现在有点明白了，所以，也是个机会，就想到了你，问你是不是想离开学校，到这个陶瓷研究所去，如果想去的话，你就说一句话，今天，我就把手续给你办了，明天，你就可以到陶瓷研究所来上班，就在市局的顶楼，也是才搬过来的，原来在十八号窑场的办公楼上设了一个办公室。你在学校与在研究所都一样，反正都是事业单位，又是在系统内，就一张调令的事。如果晚了，嗯——。”

宋均辞听着葛生一的话，更是直直地盯着葛生一不放，并接着葛生一的话说：“如果晚了，明天就不好说了，是不是？”

葛生一被宋均辞盯的有些不好意思，说：“你干吗这样老是盯着我，我是说，如果晚了，会可能出现变化。”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会不会是我过去给你提出的那个预言实现了？”宋均辞认真的问葛生一。

葛生一知道，宋均辞所说的那个预言，就是他以那个宋代哥窑的演变，来形容自己与葛龙泉的演变结局。其实，也就是一个比喻而已。宋均辞始终认为，作为长兄的章生一所主持的龙泉窑，也就是哥窑，虽然能成为宋代向宫廷进贡的五大名窑之一，但其长期固守传统，因循守旧，缺乏创新，难有进取。而其兄弟章生二所主持的龙泉窑，也就是弟窑，却不断依附于民间智慧，吸取于民间活力，敢于创新，终能与哥窑争艳，并成长为新生的力量，终超越哥窑，使哥窑只能成为了历史的辉煌。宋均辞以此来比喻自己属于传统而缺乏创新，不求改革，只求稳妥，并不象葛龙泉那样，能源于民间附于民间，而不受传统约束，接受新事物，有创新有思维，虽然有些东西不合尺度，但这个尺度往往难以用传统中的尺度作为尺度去衡量。所以，一言以敞之，如果条件一旦成熟，或者是一旦机会出现，新生的取代传统的，有偶然，但也可能成为必然。

对于宋均辞的说法，葛生一常常是一笑了之，而在这一笑之中，葛生一自有自己的主导观念。这就是，没瞧上，不可能，没必然。葛生一思想深处的这三点，就如同鸦片一样浸入到了他的灵魂，主导着他的一行一动，一直让他在浑浑愕愕之中走到了今天。

面对宋均辞的提问，葛生一不得不点了点头，有些自嘲同时也有些自悲地说：“就算是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