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回

旧换新元书府偶得黑大粗意外间黄花梨收购销外地

听传言葛龙泉怒批袁始池避责任袁始池不做拔橛人

唐仕雨走了，学校的筹资任务完成了，总指挥部的简报也大张旗鼓的将职工中专学校表彰了一番。几天后，市局也给学校划拨了一大笔钱。于是，袁始池便开始了他的人心兑现。首先，他将学校伙房中的炊具更换了一大批，接着，又将教职工的办公桌椅全部换成了新的，而旧的办公桌椅以本人优先的原则，处理给个人，价格很便宜，只是一个表示的价格，好的价位高一点，但也不会高于三十块钱，次一点的，十几二十几块钱。其中，元书府的办公桌最便宜，又陈旧又破败，看没有看样，用也没有个用相，黑黑的沉沉的，所以，就给他出了一个五元钱的价格。整个学校中，也就是元书府一个人用这样的办公桌，因为他来校的时间比别人晚了几天，当时大家都在忙着搞校庆之类的事，没有时间专门给他购置新的办公桌，马赛克便从仓库里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这么一个黑大粗的东西，做了一个应付。

现在，官遥负责处理这个旧的办公桌椅的工作，直接就对元书府说：“元老师，这个东西，就是劈开了做柴火，也得一个工，你要是不嫌弃，付五块钱，当垃圾处理给你了，你也算是给学校帮忙藤出来一块地方。”

元书府有元书府的盘算，他什么也没有说，交了五元钱，从外面找来了个朋友，将这个黑大粗弄走了。既然是这么一个黑大粗且丑陋的东西，元书府由找来的朋友帮忙一块运到家中，也没有将它放到屋子里，一则，这屋子面积小，容不下，二则，元书府从心中也没有打算将这东西留在家里，等到这个星期天，他便打算到文化市场中找个主给处理掉。在他的心里，这桌子就单凭这个陈旧劲，到文化市场上好歹唬一唬，怎么也能卖个一百二百的，或者是更多些。于是，和朋友一起将这个黑大粗放到了一个墙角处。

再说元书府找来的这个朋友，是在文化市场中认识的藏友，这个朋友从元书府家中再回到文化市场后，便有人问及元书府找你干么去了。因为元书府在这个市场中也算是一个知名度较高的一个人，所以，如果有谁能单独与这个元书府接触一阵子，是一个挺敏感的事，会让这人身边的某些人出现一些或这或那的想像。那人便也是实话实说，说是元书府找自己帮忙，从单位中抬了一张老式的桌子。别人不相信，认为单独与这个元书府接触，肯定会有与收藏有关，轻描淡写地说是帮忙抬了一张桌子，肯定是隐瞒了什么东西，而且这是在拿哄小孩子的话来应付。那人辩解说，的确是真的，那桌子黑大粗又丑陋，死沉死沉的，陈旧得没见过，并在说话间还发了一个誓。可这事也巧，他们的这番对话，被站在旁边的一个中年男子听见了。这真是说者无心，而听者有意了。那人没有作声，悄悄地走了。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这个文化市场中古木家俱店的老板，名叫黄花梨。这个黄花梨同样认识元书府，他急忙回到自己的店铺后，找出元书府的电话号码，向元书府打了一个电话，说是要到他家中玩一玩，并在电话中约定了一个时间。

可以说是如约而至，元书府请了个假，专门回到家中接待这位在全市赫赫有名的古木家俱的收藏家黄大老板。

黄大老板并没有去关注或欣赏元书府的那些瓷器收藏品，而是直来直去，就在院子里围着这个黑大粗且陈旧丑陋的桌子，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反反复复、没完没了地捣鼓了一个够。足足半个多小时后，这位黄大老板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向着元书府简单地说：“元老师，这东西，让给我吧，你出个价。”

元书府心中一怔，心想：“这家伙能让黄花梨看中，会是个什么东西？”但他不敢贸然从表情上直接表现出来，只是稍稍表现出一般应有的兴奋，说：“黄大老板就是黄大老板，看上了就下手，痛快，痛快。”

“希望元老师能把这东西转让给我。”黄花梨同样表现出一般应有的表情，不给元书府露出什么漏洞来。

元书府说：“认识您多年，还没有与过一次手，今天真是有幸，能与黄大老板合作一次，也是向黄大老板您一次最好的学习机会。”

黄大老板向着元书府稍稍摆了下手，说：“以后有时间专门向元老师讨教您的收藏心得，今天不行了，还忙着哪，这东西我要了，出个价，如何？”

黄花梨拒绝了元书府向他的所谓的学习，他很清楚，元书府这个时候的学习，就是要听一听他对这张桌子的鉴定，而此种情况下，这也是买家所忌讳的。

元书府知道，自己在这个古木家俱的认识鉴别中就是一外行，而面对着这么一个内行，很有必要听一听对方的某些见解，哪怕是只言片语，自己也会从中悟出点滴的东西来。但他也知道，想要听一听对方的某些见解，不仅是行内没有，就是行内的潜规也不存在，即便是也会有人曾呼三喝四发表一下所谓的高论，在场的人也只不过是作为故事在听，而不作任何的参考。所以，在黄花梨的那个手势之后，元书府自然也就明白了一切，自己也就不在说什么，反而单刀直入地进入到了他的要价数码上来。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

也就在这个十多平方米的小院子内，元书府静静地站在桌子的旁边，认真地思考着应当给这位黄大老板这样一个赫赫有名的重量级的古木家俱收藏家一个怎样的价格。而这位黄大老板也在同样的思考着眼前的这个元书府能够给出他一个怎样的价格，准备着来接受元书府一个怎样的价格，或者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向眼前这个被市场上许多人所崇拜的陶瓷收藏家来一个大刀阔斧的讨价还价。

元书府想的很多，既然能够被这样一个重量级别的收藏家看中，想必眼前的这黑大粗的东西，有它一定的价值，既然这位黄大老板主动上门来求购，想必眼前的这黑大粗在这位大老板的眼目中也价值不菲……，可自己却在这个古木家俱的识别中一窍不通。元书府有点后悔自己这些年来为什么没有在古木家俱的鉴赏上下点功夫。

黄花梨自然知道这个时候的元书府在想些什么，但他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对元书府有任何的提示，哪怕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只有默默地等待，等待着元书府的决心与出手。

双方沉默着，都在静静地思考着对方，思考着对方在想着什么，思考着对方在打着一个什么样的如意算盘。但元书府在这位资深的大老板面前，显然还是嫩了些。元书府终于沉不着气了，他从地上拿过一个不大的洗手盆，盆里有水。元书府用手指蘸了蘸盆里的水，狠了狠心，在桌面上写下了一个数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