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回

雍正款昙花任命葛龙泉宣布归并

宋均辞临危不惧电视台抓了现行

市窑务局下发了《关于做好陶瓷职工中专学校二○○一年秋季招生的通知》，学校教职工在集中学习之后，人手一份，分别下到了各兄弟单位进行宣传，将陶瓷职工中专学校今年的招生政策特别是毕业后的继续安置政策进行大肆宣传，以确保今年的招生计划如期完成。

三天之后，教职工再次集中起来，回报宣传情况，收集宣传效果，了解报名意向。同时，学校制定教职工个人招生任务，今年的招生任务，每一位教职工必须要完成四名的招生指标，而且每招生一人，学校奖励三百元钱，完成四名的招生指标之后再有增加招生的，每增加招生一人，奖励六百元钱。而一个学生也招不到者，学校仅发生活费。同时，学校在会上还公布了一项人事任免，任命雍正款为学校副校长，并分管今年的招生工作。

雍正款非常高兴，回到了办公室后，一直喜得合不上嘴巴。

专业课教研室的人自然要向雍正款道贺，主任方而平虽然有些纠结，觉得突然间这个雍正款从一个普通的小老百姓，一下子越过自己，升了副校长，成了自己的上司，这心里觉得特别憋屈。但还不得不硬着头皮说好话，帮着雍正款准备搬到另外的副校长办公室去。

元书府可不是这种心态，总不免真真假假与雍正款开个玩笑：“好呀，你个雍正款，还收藏什么秘密，怎么一回事，还不快快公开道来。”

“嗬嗬……，是儿子的事，儿子的原因，沾儿子的光了。”雍正款笑得脸上一朵花似的，说：“儿子与嬴清的小闺女二婉谈上对象了。”

“哎呀呀呀！原来你与葛龙泉攀上亲家了。”元书府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你儿子与嬴清家的二婉谈上对象了！厉害，厉害！长江后浪推前浪，这儿子比他爹厉害多了！”方而平说：“不用说，也不用想，葛龙泉与嬴清两口子也一准答应了。”

“不答应行吗，掰了有两年了，硬是就没有掰开。”雍正款沾沾自喜地说：“葛家的那二婉，死活就是不丢，她爹娘能有什么法子，其实，也是什么法子都用尽了，就是不行，最后也只能是认了。”

“给了你一个副校长的任命，也就是说明了这个问题，成了。其实，这个副校长的任命，也就是向你儿子发了一个准结婚证。”元书府说：“恭喜了，恭喜你雍正款攀了一个局长的高枝，以后可不要忘记了曾经患难过的兄弟哟。”

大家一起笑了起来。

然而，谁都没有想得到，第二天的一场全体教职工大会，一下子将雍正款的这么一个崭新的副校长化为了乌有，不仅如此，这场会议同时也将所有的教职工的命运来了一个彻底的改变。

第二天早上，刚一上班，学校便来了两拨人马，一拨人马是身穿整齐制服的保安，一看便可以认出来，这拨人马是陶艺大厦的保安，他们一到，马上进驻到了学校的传达室，换掉了学校的传达室中正在值班的两个门卫，而剩余的人，则分别站到了学校的大门口两侧，好像成了学校的保安人员，大有学校被整体接管了的样子。

而另外一拨人马，则是完全清一色的局机关人员，葛龙泉亲自带队，副局长以及各科室的负责人悉数全部都到了，坐满了学校的半个小会议室。修胚忙着叫干烈到各科室进行口头通知，让各班上自习，全体教职工一律到楼上大会议室集合开会，不准缺席，不准请假。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就要发生什么。包括刚刚被接管下来的传达室门卫，也一齐被集合到了大会议室内。气分格外的严肃，没有交头接耳，没有相互猜测，没有半点的声响，只有一双双迷惑不解的眼睛，以相互的打探方式，向着对方询问今天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葛龙泉直接讲话了，没有什么主持。其实，葛龙泉本身就是一个主持，同时也是一个讲话作报告的一个人。其他的人，全部也只有去听的一份。

“根据市局的最新研究决定，从即日起，学生放假，停止上课，停止招生，学校合并到陶艺大厦，中专学校的牌子继续保留，教职工原来的身份继续保留不变；年龄在四十周岁含四十周岁以上的，一律实行内退处理，由陶艺大厦每月发放600元的生活费；年龄在三十五周岁含三十五周岁到三十九周岁的，如果自愿提出申请内退的，经过批准后，同样也可以进行内退处理，由陶艺大厦每月发放四百元钱的生活费。从现在始，年龄合格的教职工可以自动离校，不愿申请内退的以及年龄不到内退规定的，继续留在学校，听从学校与陶艺大厦的安排。修胚同志回局机关上班。市局成立本工作领导小组，具体处理本工作事宜。散会！”葛龙泉说罢，随之起身便要离开，而跟随而来的局机关人员也纷纷起身，准备跟随葛龙泉一起回去。

这个时候，整个学校的教职工们一时并没有反应过来，因为葛龙泉讲的这话这事，太短太快而且更是太大太大，前所未闻，众所未闻，放在每一位教职工身上，都如同一座小山，黑压压一片，没有阳光，只有乌云，在没有天日之下，只有炸雷一般的呜响，只有碗口大小一般的冰雹，劈头盖脸一般地打了下来。而整个人就如同被卷进了龙卷风之中，被迅速抛向了黑黑的空中，然后在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风雨中，辩不出上下左右与东西南北。气，喘不上；眼，睁不开；整个世界的末日，感觉似乎已经到了，哪里还有什么一个清醒的头脑去思维去分析，哪里还有一个什么样的希望与期盼。

“请问领导，在校正在上课的学生怎么办？”

谁也没有料到，在学校教职工中，第一个站起来发话的竟然是景泰兰。

葛龙泉一看是景泰兰，马上说：“景副校长，恭喜你已经内退了，学生的事，这已经不是你要来操心的事了。”

经过景泰兰这么一个提问，有许多的教职工似乎已经缓过了一口气，但他们依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也并不知道这个学校归并陶艺大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会是一个好事还是坏事？因为事情来的太突然，人们几乎是晕了而且也懞了。所以，有不少的人都一起将眼光集中到了宋老师宋均辞的身上，希望这个平时稳重而有思想有思考的人，能够站起来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说法。

也就在这个时候，宋均辞真的站了起来，他首先制止住了葛龙泉的就要离去，向着葛龙泉说：“葛龙泉先生，作为一局之长，你要如果对你刚才所说的话负责，请你拿出一份带有文件头的正式红头文件来，展示给全体教职工们，让所有的人都认为这是一个组织的完整的决定，而不是某个人的胡来。”

“这个吗，这个吗。”葛龙泉说不出什么来，停了片刻之后说：“这个以后会有的，以后会有的，肯定会有的。”

“也就是说，现在你并不存在也并没有这样一个让学校归并陶艺大厦的正式红头文件或组织的决定。据我所知，市陶瓷职工中专学校是是二十多年前市政府向省政府作出报告，由省政府批准建立的。你这个既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小小的窑务局，居然连个文件也没有形成，就单单凭着几句话，一下子便将这个副县级的事业单位给归并给一个企业了，葛龙泉先生，你不是觉得你有些玩大了？玩得过头了？”宋均辞没有给葛龙泉留有丁点的余地，非常直白地将葛龙泉给点了出来。

“哎哎哎，宋老师，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市局的组织决定，不是哪一个人的胡来，什么是玩大了？什么是玩过头了？”葛龙泉开始不耐烦了。

“退一步说，即便是如你所说的是组织上的决定，你一个正县级单位，几句话就将一个副县级单位给撒了。一个中专学校，好几百个在校学生，上百人的教职工队伍，说没有就没了。你读过《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法》吗？你还知道有一个《中华人民共和国职业教育法》吗？你们的这种行为是符合《中华人民共和国职业教育法》和《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法》哪一款哪一条？你所为一局之长，不觉得对这种胡来应当负有责任吗！”宋均辞严肃表情让所有在场的人都为之称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