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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象辇

不同的是,林超面前的此物与现代人所熟悉的明、清以来沿袭使用的暖轿迥异,两根轿棍安置在底部而非中部。

这东西看起来应该更准确说是一个步辇,只不过因为天寒地冻,四周加装了帷幔而已。

保镖们把步辇组装完毕,又搬出坐垫、靠垫放上,这才把步辇抬到了处于三车居中位置的汽车旁边,想来正主便在此车中。

果然,娜仁托娅和乌兰图娅上前从车里搀扶出了一位老人。

此人身体瘦削、面色蜡黄、须发皆白,显得有气无力,但行止举动上并无大碍,一双眼睛低眉张合间不时还可见一丝霸气外泄。

没错,就是哈勒朝鲁!

此人与照片中一模一样,只不过垂垂老矣,气势上弱了些。

两女搀扶哈勒朝鲁下车上步辇,由于不小心,本来安放好的坐垫意外滑落,露出辇上花纹。林超超恰巧就骑马在旁边不远,居高临下正好可以看到步辇底板上绘有几只形似大象的纹饰。

只是娜仁托娅很快也注意到坐垫移位,很快重新摆好掩盖了过去。也就是林超眼睛尖,恰巧用余光扫过,才目睹了这一切。

比较奇怪的是,林超注意到在那之后,娜仁托娅一直在隐蔽的观察周围,好像是在查看附近人的神情。

她这是在观察判断是否有人看到了刚才的花纹?

本来看过即忘的事,恰恰因为这番动作反而激起了林超的好奇。

象纹?

不说现在,连古代也不多见。其主要流行于商代晚期至西周早期,装饰风格别致,主要在簋、鬲、壶等几类固定的器形上出现,且出土地域较为集中。多见于青铜器、玉器、陶瓷上。随着气候的变化,人类的捕杀,大象渐渐从中国古文明区逐渐消失,象纹这种曾经十分流行的古老纹饰也渐渐消失,在古典家具的制作中,象纹的应用也是十分罕见。

虽然如此,但这又何须刻意提防?

不对,他看到的大象描绘得栩栩如生,不像中原地区的象纹那般比较抽象。

蒙古人?大象?

等等,林超忽然想起了自己无意中看过的一个传说。

不会吧?是巧合?

不应该。听说阿拉坦家族来头不小,哈勒朝鲁又是身居高位,岂会不知其中的意味?如此图案如果不是有意谁会随随便便绘在步辇之上?

要知道那个传说可是和蒙古人心中至高无上的“黄金家族”有关。

历朝历代的皇帝出行,步辇或舆驾当然是仪仗威武,但其中元朝皇帝的座驾迥异古今,乃是东南亚所产的大象,史料中称象辇、象驭、象轿、象舆。蒙古人善于骑射,素有“马上骄子”的称号,但元朝皇帝在两都间巡游或接见来朝的外国使团时,却不骑马,而是乘坐象辇以示威武。《元史》载:“象力最巨,上往还两都,乘舆象驾。”

每年春季,元帝从大都到上都避暑都要乘坐象辇,元代很多诗人在诗作中都描写了这样的场面。如诗人张昱《辇下曲》曰:“当年大驾幸滦京,象背前驮幄殿行”,意思是:“在上都附近的鸳鸯坡,元帝乘坐的象辇缓缓前行。”元代诗词大家杨允孚有诗云:“纳宝盘营象辇来,画帘毡暖九重开。”柯九思也有一首《宫词》记载了象辇巡幸两都的大元盛世:“黄金幄殿载前驱,象背驼峰尽宝珠。三十六宫齐上马,太平清暑幸滦都。”

为元朝服役的大象有的产自滇省,也有缅甸、越南、泰国不断进贡的驯象。《元史?舆服志》载,这些大象“育于析津坊海子之阳”,也就是说元朝朝廷在今北都积水潭和什刹海后海一带饲养这些庞然大物。饲养和驯化大象的人,都是从外国来的“蕃官”,元朝还设有成鞍局,专门负责掌造御用的鞍辔和象辇的轿楼。

《马可?波罗行纪》对于忽必烈所乘象辇是这样描述的:“大汗既至阜上,坐大木楼,四象承之,楼上树立旗帜,其高各处皆见。大汗坐木楼甚丽,四象承之。楼内布金锦,楼外覆狮皮。”皇家象辇选用驯化得最好的四头大象,将皇帝所坐的花梨木御轿架在四头大象的背上,轿中衬以金丝所织坐垫,轿外包着狮子皮,轿上插旌旗与黄伞盖,华丽舒适,象辇出行,高高在上,仪仗随后,极为威严。

被称作“第一部世界史”的拉施特著《史集》亦记载忽必烈汗乘坐在象背上装饰华丽的幄殿里。《元史》称这个幄殿为“莲花座”,“五采装明金木莲花座、绯绣攀鞍条,紫绣襜襦红锦屜,鍮石莲花跋尘,锦缘毡盘,红牦牛尾缨拂,并胸攀鞦,攀上各带红牦牛尾缨拂,鍮石胡桃鈸子,杏叶铰具,绯皮辔头铰具。”

而忽必烈乘象辇最早可追溯到他总理漠南汉地军国庶事时期,当时南诏之后,大理国兴,虽与宋王朝保持君臣关系,但地处边疆的大理国实为地方割据政权,段氏大理国传有22世共315年,此间中原王朝不得向大理派官、派兵、派款,大理国亦不贡毫厘。但大理各部纷争不断,段氏并无力平定。1253年10月,忽必烈率领蒙古军亲征大理,历两年统一了大理各部,段氏交出王权,滇省重归和平,大理民众以象辇迎忽必烈入城。

元之前历朝,滇省边境屡受缅国侵扰,缅兵以象战著称,烧杀抢掠,边民苦不堪言。1277年,缅国蒲甘王朝再次出动士卒4万余人、战象800头大举向元朝境内入侵,蒙古千户忽都、总管信苴日率700名骑兵前往迎战,激战2日。元军利用杀伤力惊人的大型复合弓和娴熟的骑兵战术,首先破其象阵,缅军大乱败退。

元军追逐30余里,连破17座城寨,诛敌3万,溃逃1万,己方仅伤亡1员,这就是世界军事史上七百骑兵破四万大军的经典战例“元缅芒市河之战”。此后,元朝与蒲甘王朝在滇省边境地区虽仍有战事,但缅军再未跨过边界,至1283年,元军自滇省地区进攻蒲甘王朝,蒲甘城破,国王那罗梯诃波帝向元朝投降,缅甸中部被元朝置为缅中行省,缅国称藩,直至元末。

元朝对滇省的统一和对蒲甘(今缅甸)、交趾(今越南北部)和真腊(今柬埔寨)的征服,使得每年进宫的重要贡品中就有大象及驯象师,从而保证了为皇帝提供骑乘象辇,忽必烈还曾赐象辇给弟弟伊利汗国大汗旭烈兀。元朝时对外交流空前开放,皇帝象辇也向各国展示了帝国的威仪,因而元帝国象辇的荣耀也在西方文献中广泛记载。《元史》载:“万邦来朝,行幸则蕃官导引,以导大驾,以驾巨辇。”就描述了元朝皇帝乘象辇接受各国来使朝贺的情形。

驯象力大步阔,乘坐大象远较车马平稳,即便道路狭窄,也可以解开连索,不必四象并用,用两头象或单用一象,现在的居庸关、鸡鸣驿等地都有供皇帝象辇休整的遗址。而且大象看起来步履迟缓,其实步幅很大,一步抵得上骡马两三步,走起来一点也不慢。所以《析津志》说:“其行似缓,实步阔而疾,蹿马乃能追之。”

元朝皇帝最后一次出健德门前往上都,是元惠宗至正二十八年闰七月二十九日,即公元1368年9月11日。据刘佶《北巡私记》载:“车驾出健德门,率三宫后妃、皇太子、皇太子妃幸上都。”百官扈从者只有百余人,即便加上侍卫军队,这也是元代历史上最单薄的北巡,辇乘速度奇快,当天就到了居庸关。元朝皇室从此永别大都,象辇也从此退出了中国历史舞台。

元惠宗北退后留在大都的一头会踏歌起舞的驯象被徐达运往南京献给朱元璋。明人蒋一葵《尧山堂外纪》载:“一日,上设宴使象舞,象伏不起,杀之。”朱元璋杀了这头不向自己低头臣服的大象之后,又觉得它是头义象,令人设象冢,并立碑纪之。

哈勒朝鲁让人绘象纹于步辇下,是否在有意在隐喻象辇?而其则是象辇的主人?

虽说现在黄金家族的无上威能早已烟消云散,但蒙古人仍尊崇着“黄金家族”的一切。哈勒朝鲁乘象辇,他这是自比“黄金家族”之人,还是起了统领草原的“壮志”?

这个问题非常值得深究。

而周围的一切并没有因林超细思哈勒朝鲁此举深意而停歇,所有人依旧在不停地忙碌着。

安顿好一切,还是娜仁托娅出面,“还请劳烦带路!”

布日古德没有多说:“请!”

四名保镖在阿尔斯楞的号令下,一人一根轿棍,四人齐弯腰挺身抬着腰间,步辇也随之而起。

林超回过神,终于明白为何刻意强调要带四名保镖了,这不就是要用来当轿夫嘛。

一行人随后沉默地来到萨满的帐前。

哈尔巴拉和朝鲁早已经静候在外面。

阿尔斯楞人高马大,哈尔巴拉第一时间便发现这位危险的“疯狮”。而阿尔斯楞在他视线落及时第一时间亦有所感。

两位草原顶尖武士由此发生了平生间的第一次对视。强者的意志在众人不觉间无形中已是发生了激烈的碰撞。

一番“接触”下来,却是难得的不分胜负。

“高手!此人必是阿尔斯楞!”

“高手!此人必是哈尔巴拉!”

两人同时在心里惊呼。但他们都没有碰到一位棋逢对手高手的欣喜,相反神情都变得非常凝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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