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楚一看到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已经肯定她记得从前的事并且她之前一再避讳跟他的关系还一心要把女儿带走，有着说不出的隐情。

云楚一若无其事地把脏被子抱走，很快拿了床新的被子给她盖上。

“对不起，我刚刚太激动了，不是故意的。”白绿皙想还是得解释下自己刚才的行为：“我看婚礼的事先缓缓吧，我不是还有工作没完成吗？”

云楚一双手撑开攀上她的肩，眼底的光芒越来越犀利：“绿皙，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白绿皙目光闪躲，强装出一副坦然的样子：“是……想起了一些片段，不过很零碎的，我记的不全面。”

“那这跟我们结婚有什么关系？”云楚一眼底的寒光咄咄逼人：“你忘了我们已经领过证？”

白绿皙现在就像一只被他拴住的鸟儿，飞不出他筑造的牢笼：“我明明记得我们没有去过民政局，所以结婚证的事你别骗我了。”她做不到那么残忍，还把当初跟郭景桓的婚姻拿出来说事，更何况人已经逝去如今说再多都是徒劳的。

云楚一松开手眼神渐渐转为柔和：“那你愿意跟我去领真的结婚证吗？”

“这事容我再考虑考虑，好吗？”白绿皙眼底闪过灰暗，让她考虑的结果就是不会与他结婚。

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对了，那个周俭安怎么会长得那么像景桓？”其实她是想问周俭安跟郭景桓之间到底有没有联系。

云楚一却揪住她话里的重点不放：“你是不是以为他们是同一个人。”

白绿皙摇头：“景桓已经不在了，这一点是不争的事实，我现在记起来所有的事不至于还看不透这一点。”不过，周俭安上回找她告别所说的话不由得让人怀疑，当时的他让现在的白绿皙回想起来，真的有种郭景桓再世的错觉。

“那你恨我吗？”她的前言不搭后语更让云楚一觉得她有心在避讳些什么，不过眼下他更关心的是她对他的感觉：“或者说你还爱我吗？”

“我……”这个问题过分沉重，令白绿皙毫无招架的能力。她眼底氤氲起泪水垂着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

爱与恨都是并存的，她若不爱他，又何来的恨意？郭景桓的死到底不是他直接造成的，她就算要找人报仇也该找那个荣老头而不是云楚一。

云楚一没有等到他想要的答案，原本怀揣着的希望再度落空。不过他越来越觉得，白绿皙当年离开他的时候，他的父亲必定暗箱操作了什么，并且这件事影响她至深。

白绿皙出院当天楚丽菲带着芊芊过来接她，小丫头好久没见到妈咪忍不住哭起来。

女儿一哭白绿皙就不舍得，赶紧把她抱起来：“芊芊乖不哭哦，是妈咪不好一直都忙工作没时间陪你，以后妈咪一定多花时间陪你。”

芊芊扑在白绿皙怀里嘤嘤地哭着：“妈咪妈咪，我好想你。”

白绿皙眼眶一热，她又何尝不想小丫头：“宝贝儿，妈咪也很想你。”

超长版的林肯停在医院门口，楚丽菲示意先上车：“先上车吧，外头冷别冻着。”

白绿皙抱着女儿上车，楚丽菲陪在边上坐着。

两个大人倒是都没注意司机是谁，怎料芊芊眼尖率先认出开车的男人就是她爸爸：“爸比~”

云楚一看到芊芊朝他伸过来的小手，赶紧伸手过去与他相握：“芊芊乖，爸爸要开车，你坐好。”

白绿皙看到大手拉着小手内心翻腾着，为什么上天要让他们相爱却无法相守，看着如今女儿这样依赖男人，她要心狠到什么地步才能斩断芊芊和云楚一的父女情？

小丫头听了男人的话赶紧回到妈咪和奶奶中间坐好，一双小手分别跟边上的两位大人握好。

楚丽菲淡淡睨一眼在开车的云楚一：“绿皙啊，我和楚一他爸商量过了，三个月后的初六是个好日子，你和楚一的婚礼就在那时候举行吧。”

白绿皙握住芊芊的手一僵，神色明显不自然：“伯母，这事是不是订的太快了……何况伯父他同意吗？”

“这日子是我跟世勋商量好的，他怎么会不同意呢？”楚丽菲面带优雅从容的笑容看不出丝毫破绽，心底早已有答案。

她根本没有和云世勋商量过他们婚礼的日子，白绿皙竟然会很在意云世勋的态度跟看法，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白绿皙心底仿佛被蒙上一层阴霾，她是怎么样都想不通云世勋是怎么会同意她跟云楚一的婚事的？不是还有那层未挑破的血缘关系么？她兀自失神，就连女儿叫她都没反应过来。

芊芊摇晃着她的胳膊：“妈咪，奶奶说你要跟爸比结婚了，真的咩？”

虽然她还不懂结婚是什么，但是奶奶告诉她结婚就是他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的意思。

白绿皙扯了下嘴角，脸上佯装出笑意：“芊芊喜欢妈妈还是爸爸？”她小心翼翼地试探女儿的意思，殊不知一切都被楚丽菲跟云楚一窥探在眼里。

芊芊看起来是很认真地在思考这个问题，她看看边上的妈咪再看看前头开车的帅气老爸，真心不知道如何抉择呢？

最后，小丫头眨巴着大眼睛对白绿皙说：“我要爸比和妈咪在一起。”

楚丽菲适时在边上配合道：“你看这是芊芊的希望，你忍心让她失望？”

“伯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觉得……这婚事来的太快我还没准备好。”白绿皙这话说得明显底气不足，一双眼睛退缩的意味很清晰。

白绿皙本来以为云楚一会带她们回颐港湾，没想到直接去了云公馆。她站在云公馆门口愣是跨不出那一步。

芊芊扯扯她的手指：“妈咪，你怎么不进去啊？”

白绿皙笑得有些尴尬，还不知道怎么回答小丫头的话就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云楚一自然地搂住她的肩膀：“走吧，妈都进去了，别站门口吹风。”

白绿皙瞬间觉得身上一凉，身子微微发颤，这时候芊芊却在边上抗议：“爸比，你坏坏，抱妈咪不抱我！呜呜呜……芊芊不开心了。”

云楚一不禁笑然，长臂一伸把女儿揽到臂弯，这回芊芊高兴了，很神气地对白绿皙炫耀：“妈咪你看我比你高。”

白绿皙看到眼底流转出的宠溺，还有女儿眼中的欢乐，心就跟刀绞似的。她扬起笑脸迈开那沉重的第一步。

沈嫂早就跟佣人们准备好午餐等候在家里，云世勋也在佣人的搀扶下缓缓从楼梯上走下来。

白绿皙知道就算他再不待见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会捅破那些秘密。她上前一步先打招呼：“伯父。”

云世勋的态度态度似乎有所转变，不再像以前那么古板，看到她来竟然对她笑了下：“去吃饭吧。”

云世勋的态度着实令白绿皙摸不着头脑，不过已经等不到她来细想，云楚一已经把她带进餐厅。

男人把女儿放到身边的儿童椅上坐好，不着痕迹地在桌底下握紧白绿皙的手。她偏过头对上他令人安心的眼神：“别紧张，我爸已经不反对我们在一起了。”

白绿皙笑笑没有接话，她不知道这顿饭的意思究竟是什么？

云世勋似乎真像变了个人，面容之上尽显祥和少了白绿皙记忆中的疏离和冷邃。

更令她意外的是，云世勋居然在饭桌上问起她的身体状况，她一句接着一句地答着，藏在桌子底下的手心都悟出一团薄汗。

晚上楚丽菲先哄小丫头睡觉，可是芊芊好久没见到妈咪很黏白绿皙，非要让她陪着才肯睡。白绿皙没辙，只好给她讲故事唱歌才哄得她乖乖入睡。

白绿皙刚刚从芊芊的房间出来，就被身后很大一股力道拽过去。她踉跄地跟上云楚一的步伐，因着是在云公馆也不敢大声叫嚷：“你这么急干嘛，这是要带我去哪？”

云楚一把她拉进书房用力抱住她抵在门上，还未说话薄唇就先落下来。

“呜呜……”白绿皙瞪大双目，双手不停地拍打在他肩头，基于云世勋夫妇还未睡觉，她更加不敢有大的作为。

缠绵缱绻的吻在她唇上兜兜转转，白绿皙只觉得周围的空气变得稀薄，她连呼吸都嫌困难。

云楚一扒下她胡乱摇晃的手，灵活的舌尖在她唇畔意犹未尽地扫过：“我们结婚吧。”

白绿皙听到这句话觉得整个背部一凉，紧接着左手无名指就被他套上来一枚戒指，这枚戒指她不陌生，是他五年前向她求婚的时候给她戴上的。她记得她当初离开加拿大的时候，把云楚一所送的一切信物统统留在了那。

眼底瞬间被泪水浸湿，白绿皙在决定接不接受这枚戒指之前要先问他一件事：“这戒指我记得被我留在加拿大了？”

而云楚一的回答证实她的猜想：“我不久前派人去拿回来的，还有很多东西都一并带回。”他的手指拨过她垂在额前的一缕发丝：“我还特地去当地的婚姻注册所调取你当时跟景桓结婚时签署的文件，你知道为什么你们的婚姻不合法吗？”

她跟郭景桓当初注册结婚的时候都是按照正常手续来的，她不知道是哪一环出了差错，而如今郭景桓人已经逝去就算想问也无从问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