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凌皓的信

收到凌皓的信，是在他失踪后的两天，杨婉君带给我的。按信戳上的时间看，他是在我们去救楚洋的那一天寄出。

辰楚：

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不知道我还在不在。那件事积压在我心里许久，每每到了嘴边都被咽了下去，我担心自己说了，可能以后连陪在你身边的机会都没有，所以自私的瞒下了。

还记得你最初去英国，我们的相遇吗？

那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慕容茜将你带到医院没做成人流，我就安排了接下来的事情。对你穷追不舍到让你从台阶上摔下去的那群人是我安排的，所以害你失掉第一个孩子的幕后黑手是我。

对不起。

我知道这个时候说这句话，很苍白。如果对不起有用，还要警察干嘛？

我难辞其咎，我爸之所以找上你，与我也有脱不了的干系，所以在英国的见面，并不是你所说的缘份之至，而是那时我的刻意安排。

甚至到你回到江市，与慕容言重逢，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我刻意制造你们相遇的机会，刻意掺和你们的感情，就是为了引慕容言出手。正如那次你质问我为何要设计你父亲的车祸，我无话可答，只能说：那时的凌皓就是那样。

对不起。

我唯一算漏的应该就是爱上你这件事。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你吸引，看到你哭，会忍不住扬手为你擦眼泪，看到你笑，会不由自主随你笑，看到你为了他矛盾痛苦，忍不住把自己也陷入了局里面。

茜茜的车祸，是我心里永远的痛，我残忍的利用她对我的爱算计她的家人，害得她变成现在的样子，这应该是一个男人最无耻的地方了。她爱我，我爱你，你爱他，这世间的情与爱大概真的没人能弄清。

海边的表白，我是真心的，那些想照顾你的话也是真心的。可能是我先前做了太多坏事，就连老天都看不过去，不给我弥补的机会。

你曾说，我的幸福一定在不远处等我。

可我知道，我不会再有幸福了，因为我的幸福就是你。

原谅我的自私，用这种方式离开你的世界。接到林晓月电话的时候，我已经猜到了她的意图，此去或许凶多吉少，我没法跟你道别。自私也好，赎罪也罢，我还是这样做了，带着她一起离开，从此你的世界再无纷扰，我用最特别的方式将自己留在你的心里，无怨无悔。

你是一个好姑娘，值人被爱。

愿他此后，待你如初，疼你入骨，从此深情不被辜负。

番外二：冰释前嫌

见到徐暮心的时候，她比两年前瘦了很多，很意外她会主动要求见我，大抵从学校开始，我们两个就势同水火，如今能这般平静的坐在这里，怎么也让人意想不到，我们在玻璃墙相隔的见客室里彼此望着对方很久，这才缓缓拿起电话。

“好久不见。”我说。

“对不起。”她说。

然后是久久的沉默。

她像是讲故事似的说了很多，她的，我的，慕容言的，还有我们的。徐暮心说刚刚那句对不起，是给你小妈的，那次的车祸对不起。

“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来自首？”电话里的女人问我，随及莞尔一笑：“还记得那次慕容言被假设计，那个艾滋病女人的事情吗？其实从那时开始，我已经放下了，放下了爱，也放下了慕容言。我从来没想到，一个从小到大那样高傲的男人，会为了你放下身段求我，甚至不惜用刀抵住自己的腹部，说能不能把那个肾还我，换你一世安宁。”

她说着，泪都下来了：“有时候，我恨你，却也羡慕你。羡慕你不费力气就得到了他的爱，恨你得到了又不珍惜。”

她说：辰楚，祝你们幸福，请你好好珍惜他，珍惜这个我爱的男人。

我从监狱出来，泪再也忍不住倏然掉落。蹲在监狱大门外的花坛旁许久，直至接到慕容言的电话，他问：“去见徐暮心了？”

“嗯！”我擦干泪水，笑着：“冰释了。”

那头沉默了许久，压低声音对我说：“楚楚，爱你。”

番外三：一家团圆

“外面风大，当心着凉。”慕容言将一件风衣搭在我身上，问：“在想什么？”

我指了指满天繁星：“看，夜色真美，美到让人心醉，莫名想哭。”

身旁的男人将我拥入怀里：“傻瓜，想哭就哭吧！”

“我舍不得楚洋。”泪沾染了他的家居服，我缩在慕容言的胸前，努力不让那哽咽声溢出。

一天前，慕容言在网上发布的消息有回应了。昨天特意带楚洋去做了DNA检测，一切尘埃落定，陪了我五年的孩子就要一家团圆，原本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我却悲伤到不能自抑。

“宝贝，你是最伟大的妈妈。”慕容言说：“就算楚洋回去了，这里还是他的家，我们依旧是他的爸爸妈妈。”

我嗯着点头。

“妈妈。”楚洋抱着小枕头站在门口，问：“今天晚上我能和你们一起睡吗？”

我侧过脸，将眼角的泪水抹净，张开双臂就要拥住他：“当然。”

三个人躺在床上。

我轻拍着给楚洋讲故事，小家伙接连听了两个，眼睛还瞪的老大。我问楚洋：“怎么还不睡觉。”

身旁的小人哗啦一声，哭了起来，紧紧搂住我的腰说：“妈妈，我舍不得你。”

第二天，我亲眼看着楚洋上车，亲眼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远，转身的刹那，控制不住地哭成泪人。我扑进慕容言怀里，从最初的哽咽到后来的嚎啕大哭，心里空落落地感觉很是难受。

也不知道辰天什么时候过来的，他提着行李箱站在我几米开外：“姐。”

原来，当年我从江市离开，慕容言已经解除了辰天对我的误会，还替他安排了国外的留学学校。我怔在原地，刚刚的一切还没缓过来，身体就被他抱住，这个迟来的拥抱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番外四：遗嘱

那日，我在书房里又看到了曾经一面之缘的照片，钢笔的字迹依旧清晰，落落而下的“人生若只如初见”。手指止不住在那张只有侧脸的照片上摩挲，回忆着脑海中与她相似的画面。直至慕容言端了一杯牛奶进来，轻放到我手边问：“还不睡？”身体已经从后面贴上我。

“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因为看不到脸，也没办法猜测。”我侧身勾住他的脖子，似撒娇一样喃喃：“除了这本相册，你爷爷还有其他珍藏吗？”

慕容言眉头轻皱，似在思考什么，随及从书架上摸出一把钥匙，打开原本锁住的抽屉。抽屉里只放了一本书，照片的边角微微露了出来。他抽出来递给我：“这张呢？”

整个人都怔到了那里。

照片上的女人，眉眼清秀，是我熟悉的脸庞。

原来是奶奶。

照片背后写着一行字：以惠，若有来世，我宁愿和你一样，生在普通家庭。

那晚，慕容言告诉我了他爷爷的秘密，关于遗嘱的秘密：他们曾互相爱慕，却因为慕容言的家庭原因，不得不分手，从此相忘于江湖。慕容言爷爷心里一直惦念着，便有了这后来的事。

“那…我们该不会有什么关系？”

我拧着眉心问慕容言，哪知他阴沉着脸：“若真的有什么，你觉得我会干这么毁三观的事情？”

番外五：出国定居

记不得是第几次来凤凰山的半山腰，这里一如从前，却再也找不回当初。每次过来，我都会在峡壁边上坐很久，望着周边的一草一木，望着脚下的湍急流水，凌皓的失踪一度让我跌进重重的悲伤中出不来。

他说，这是赎罪。

可冤冤相报何时了？

他说，用最自私的方式离开我的世界，也用最自私的方式留在我的心里。

如果能再选一次，我一定不选这种结局。

天，突然就阴了下来，零星飘落着点点细雨。

慕容言从车里下来，将我扶起说：“楚楚，我们该去机场了。”

没错，我们要离开了。

他说渴望到国外呆段日子，过点不一样的生活。

只有我知道，他暗暗将名下的公司交给了留在这里的杨婉君，不过是想把我带离这里，充满伤痛和痛苦回忆的城市。林晓月公布的视频，或多或少地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了冲击，他一定看到了我偷偷的哭泣。

“英国的房子，我已经找好了，是你喜欢的花园式。”慕容言握着我的手说：“楚洋那边我留了一笔钱，足够他上到大学。至于辰天，留学回来后已经正式进入慕容集团，还有什么忘下的事吗？”

我侧头一笑：“你安排的那么好，怎么会？”

慕容言唇角勾起，笑而不语。

“可是，我们不会有孩子。”这是我心里最大的痛，也是我对他最大的遗憾。

“我有你就足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