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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爱需耗尽心机

其实我还可以给你更多的惊喜,但是我的苦心,会不会让你以为,这一切不过是因为我有钱而已?

“早安。”把睡眼惺忪的七绯吻醒,安沉自顾自穿着衬衫。

这十天来,七绯都不曾见他再次穿得这么正式。所以,当看到微光透过白色衬衫照来时,七绯有片刻的不清醒。她一向痴恋穿白衬衫的男人,然而萧清绎从来都不是那种风格。

真是要命的好看,七绯眼睛里透着茫然。

“看够了没?”安沉转过身来,迎上她的目光,索性让她看个够。“岑七绯,你最好擦擦你的口水。”

七绯一怔,下意识地向唇边蹭去。干爽细腻,哪来的口水?

却看宓安沉笑得温和:“你个傻妮儿。”怎么就这么好骗呢?

伸手将她拉起来,宓安沉开始穿裤子。他一向没有在床边换衣服的习惯,所以,他承认,他就是故意秀给她看。

把握关系最好的办法,永远是松弛有道。他当然知道岑七绯的偏好,但是如果一味地迎合她,她就会因为习惯而淡化这种美感。所以,他要做的,就是三五不时地勾引勾引她。

至于他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恐怕还是来自于儿时看的《聊斋志异》。

《聊斋志异》里有一篇文章,叫做《恒娘》。

洪大业,都中人。妻朱氏,姿致颇佳,两相爱悦。后洪纳婢宝带为妾,貌远逊朱,而洪嬖之。朱不平,辄以此反目。洪虽不敢公然宿妾所,然益嬖宝带,疏朱。

后徙其居,与帛商狄姓者为邻。狄妻恒娘,先过院谒朱。恒娘三十许,姿仅中人,而言词轻倩。朱悦之。次日,答其拜,见其室亦有小妻,年二十以来,甚娟好。邻居几半年,并不闻其诟谇一语;而狄独钟爱恒娘,副室则虚员而已。

朱一日见恒娘而问之曰:“余向谓良人之爱妾,为其为妾也,每欲易妻之名呼作妾。今乃知不然。夫人何术?如可授,愿北面为弟子。”

恒娘曰:“嘻!子则自疏,而尤男子乎?朝夕而絮聒之,是为丛驱雀,其离滋甚耳!其归益纵之,即男子自来,勿纳也。一月后,当再为子谋之。”

朱从其言,益饰宝带,使从丈夫寝。洪一饮食,亦使宝带共之。洪时一周旋朱,朱拒之益力,于是共称朱氏贤。

如是月余,朱往见恒娘。

恒娘喜曰:“得之矣!子归毁若妆,勿华服,勿脂泽,垢面敝履,杂家人操作。一月后,可复来。”

朱从之:衣敝补衣,故为不洁清,而纺绩外无他问。洪怜之,使宝带分其劳;朱不受,辄叱去之。

如是者一月,又往见恒娘。

恒娘曰:“孺子真可教也!后日为上巳节,欲招子踏春园。子当尽去敝衣,袍袴袜履,崭然一新,早过我。”

朱曰:“诺。”

至日,揽镜细匀铅黄,一一如恒娘教。妆竟,过恒娘,恒娘喜曰:“可矣!”又代换凤髻,光可鉴影;袍袖不合时制,拆其线,更作之;谓其履样拙,更于笥中出业履,共成之,讫,即令易着。……

临别,饮以酒,嘱曰:“归去一见男子,即早闭户寝,渠来叩关,勿听也。三度呼,可一度纳。口索舌,手索足,皆吝之。半月后,当复来。”

朱归,炫妆见洪,洪上下凝睇之,欢笑异于平时。朱少话游览,便支颐作惰态;日未昏,即起入房,阖扉眠矣。未几,洪果来款关;朱坚卧不起,洪始去。

次夕复然。明日,洪让之。朱曰:“独眠习惯,不堪复扰。”日既西,洪入闺坐守之。灭烛登床,如调新妇,绸缪甚欢。更为次夜之约;朱不可长,与洪约,以三日为率。半月许,复诣恒娘。

恒娘阖门与语曰:“从此可以擅专房矣。然子虽美,不媚也。子之姿,一媚可夺西施之宠,况下者乎!”

于是试使睨,曰:“非也!病在外眦。”试使笑,又曰:“非也!病在左颐。”乃以秋波送娇,又冁然瓠犀微露,使朱效之。凡数十作,始略得其彷佛。

恒娘曰:“子归矣!揽镜而娴习之,术无余矣。至余床第之间,随机而动之,因所好而投之,此非可以言传者也。”

朱归,一如恒娘教。洪大悦,形神俱惑,唯恐见拒。日将暮,则相对调笑,跬步不离闺闼,日以为常,竟不能推之使去。朱益善遇宝带,每房中之宴,辄呼与共榻坐;而洪视宝带益丑,不终席,遣去之。

朱赚夫入宝带房,扃闭之,洪终夜无所沾染。于是宝带恨洪,对人辄怨谤。洪益厌怒之,渐施鞭楚。宝带忿,不自修,拖敝垢履,头类蓬葆,更不复可言人矣。

恒媳一日谓朱曰:“我之术如何?”

朱曰:“道则至妙;然弟子能由之,而终不能知之也。纵之,何也?”

曰:“子不闻乎:人情厌故而喜新,重难而轻易?丈夫之爱妾,非必其美也,甘其所乍获,而幸其所难遘也。纵而饱之,则珍错亦厌,况藜羹乎!”

“毁之而复炫之,何也?”

曰:“置不留目,则似久别;忽睹艳妆,则如新至,譬贫人骤得梁肉,则视脱粟非味矣。而又不易与之,则彼故而我新,彼易而我难,此即子易妻为妾之法也。”

在宓安沉看来,吸引男人和吸引女人,本质上没有什么不同。

或许在他人看来,金钱可以换来一切,但他想要的,并不是止于交易的那些。爱情,终究是爱情,但是有些人,的确可以不需要那么多的面包。比如,此前的岑七绯与萧清绎。

无疑,他是嫉妒的。所以因了嫉妒,他更想证明,岑七绯之所以不要“面包”,只是没有见过面包而已。总有一天,他会让她明白,那些没有物质支撑的爱情,在优渥的生活面前,不堪一击。

萧清绎有心却无钱,所以容易被外面的花草吸引。或许随便放点儿什么在他面前,他都会把持不住自己。但是他宓安沉,和萧清绎完全不同。他有更好的选择,可那又怎样?最好的选择是他自己。

七绯不是绝色美人,也不是身材好到极限,更不是聪慧之至。事实上,她满身缺点,可他偏不在意这些。所以,就算整天被漂亮的女孩子围绕又怎样?他早就腻烦了。

同样的话,他说得,萧清绎就说不得。因为哪怕是从微信事件上来看,萧清绎都是个没有见识且不懂把持的龌龊熊孩子。

两相比较下来,宓安沉对岑七绯一事,很有信心。

“你要出去?”七绯起身准备去洗漱。事实上,在Suny庄园,三餐是没有固定时间的。就算这几天出去玩,宓安沉也是等到她自然醒。

可今天他叫醒了她,这是要?

“不是我,是我们。”安沉揽住她的腰。“不得不说,岑七绯,你真的是太爱做梦了。这使得我想要为你圆梦,就要耗费许多心力。”

七绯愕然地看着他。爱做梦?这是什么意思?至于圆梦。她承认,有关《哈利波特》的朝圣之旅,他是给了她很多惊喜。但是她并没有向他提及过这些事情啊?

而且今日,似乎他又要做这样的事情。七绯努力回想着,她对这个国家的所有好感。然而说起来,除了《哈利波特》《神探夏洛克》《唐顿庄园》她就没有看过什么印象深刻的剧。难道,他是要带她去海克利尔城堡?或者,贝克街221号?

然而,到了地方,七绯才知道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圣保罗大教堂。

“你不是没有宗教信仰么?”七绯疑惑地问向宓安沉。

“是,完全没有。这里也没有寄存你的信仰,但我想,这里一定能实现你某个愿望。”安沉笑了笑,牵了七绯的手下了车。

印证了七绯的某种猜想,今天的圣保罗大教堂,没有游客来访。

恢宏?或者神圣?七绯第一次觉得,站在这拱形大厅里,一切形容都已经无力。

“不不不,今天带你来,不是为了参观。”见七绯已经忍不住要走到别的地方,宓安沉伸手拉住了她。与旁边的教士摸样的人交流了几句,教士便把宓安沉七绯引向偏厅。

“你,还真是会给我找麻烦。”一个主教模样的人走向宓安沉,说的竟然是蹩脚的中文。

“比起麻烦这个词,难道你最应该做的不是祝福我?”安沉笑着,向七绯解释。此人是这里的主教,。

“只有五个小时的时间,不能更多了。”主教摇着头,很是无奈的样子。

“足够了。”安沉点了点头,助理潘西已经抱着大箱子走了进来。

宓安沉走出了房间,七绯疑惑地打开那个箱子,竟然是一件婚纱。不是结婚时的那几件,没有那么重,也没有那么多耀眼的装饰。但是七绯不得不承认,这件婚纱真的是美极了。

于是,在这件举世闻名的教堂里,七绯和宓安沉在主教的主持下,完成了第二次婚礼。只是这次,见证婚姻的,除了摄影师,也只有主教一人与上帝而已。

“为什么又举行一次?”的确是美妙的经历,但是七绯完全不懂宓安沉的用意。

安沉垂了垂眼睛,压低了声音。“不然你以为我要用什么理由,才能让你在这里拍一次婚纱?”

七绯闻言,霎时瞪大了眼睛。这居然就是他的用意?

然而安沉望了望主教,微微眯了眯眼睛。当然不只是这样。他只是希望此生一次的结合,能够得到诸神的同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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