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看着快步离去的胡先生，叹息，“关老大，这可是第三家大广告商了啊，再拿不下，可还真有些棘手了。”

关清没有说话，倒是沈青有些疑惑，“三家了？我们杂志不是一向跟这些投放商关系很好吗？怎么这合同突然不签就翻脸了呢？”《旧色》的影响力绝对是不容小觑的，这些年都是品牌找上杂志，而不是杂志去求品牌，这年末还真是奇怪了。

林森摸摸鼻子，觑了一眼不言语的关清，也没说话。

“除了这些个大投放商，那些投资稍微小一些的商家呢？”沈青多少是乐观的，大鱼走了，虾米还是能培养的嘛。

林森无力的笑笑，“《旧色》的摊子有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大笔的稿费支出，还是那么多的部门那么多的员工在张着嘴吃饭，再说了，人家品牌需要打广告，你当我们杂志不需要宣传啊，大堆的媒体还要大理，出版方方面更是松懈不得。那些小虾米只能锦上添花，怎么能撑起整个杂志的运转。”

这样一说，沈青觉得自己果然是太嫩了。在她长吁一口气的时候，关清开口了，“走吧，今天辛苦你了，沈青，给你算加班费，我送你回去。”

就在沈青要点头应答的时候，身后有人叫她，她自然回头。

顾修苦。

他的出现为什么总是这么突然，沈青默然。

“我还有些事跟你说，”顾修苦扬扬眉梢，“我送你回去。”

沈青听出来了，这算是直接的下通知了。她乖巧点头，露出柔软的微笑，在关清和林森含意复杂的眼光中跟两人告别，屁颠屁颠走在顾修苦身侧。

对上顾修苦，沈青觉得自己越来越没有骨气，真是个严肃的问题啊。

“可真巧啊，你也在那喝咖啡？”沈青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得说些什么来打破这岑寂，明明说有事跟自己谈的人，却又把这方向盘不开口，在羞涩吗？这种可能性惹得沈青一头黑线。

“恩。”

“唔，时间可真够快的啊，眼看就年末了。”惜字如金什么的真讨厌。

顾修苦仿佛像是才接收到沈青的怨念似得，抬眼看了她一眼，“你脚刚好，就急着出来陪客户喝咖啡，还真是敬业。”声音分辨不出情绪。

沈青偷偷瘪了瘪嘴，暗自庆幸自己是个极为大度的好姑娘，这种歧义明显攻击性强烈的话语，要是搁苏然身上早就勒这他脖子狠踹计较了，自己才不要跟他计较，她只能软绵绵的一笑，“杂志社的广告合同有些问题，作为员工，有责任有义务嘛。”说完，她才猛然反应过来，眼前这个从头到脚都写着“我很傲娇”的男人，不真是《旧色》最后的依仗吗？杂志社被纳入他的麾下，这个甩手大掌柜的不过问态度，真是很让人容易忘记他的身份。

想到这里，沈青又是想不通，这样无所谓，当初又是为什么想着收购《旧色》。难道真跟电视剧里演得一样？霸道总裁某天瞄着一本杂志，觉得封面或者什么还算入得了他的眼，兴之所至，一个电话就吩咐了下去。

顾修苦瞄了眼神色怪异的沈青，“有什么话就一次性说完。”

“额，那啥，华策就没有什么广告商资源分配之类的？”沈青问得有些心虚。

顾修苦仔细看一看她，那眼神让沈青心头一凛，“你工作几年了，这种问题也好意思拿出来问？”

果然，沈青暗自咬下舌尖，自己对上顾修苦，倒是越来越随便了。

“关清要是连那点本事都没有，这个主编的位置也可以换人坐了。”

好吧，你才是最大的boss，你都不计较损失，我们这些小虾米急什么。想到这，沈青就释然了，关大主编，你就辛苦点，我们跟你一起并肩战斗。

顾修苦像是看不惯她舒坦两分钟，“今年过年你回家吗？”

“啊？”沈青确实有点跟不上他的步调。她无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右腮，“回，要回去看妈妈。”虽然在C市自己已经算个孤儿，但是赶不上那清明，每年春节都是必要要去祭看一下妈妈的。

“恩，你不必订票了，今年我送你回去。”

“呀！”沈青真的要淌下两行清泪了，真不能怪自己多想了，对自己这么好干什么，沈青觉得自己坐不住了，下意识调整了下坐姿，像是一团怎么也理不顺的茅草堵在心上一样。

沈青想起某日看到关于女星周迅的一段采访，这个经历爱情幻灭的女人，对着镜头绝强的笑着，“如果还有一个人能够让我爱得死去活来，我还是会冲上去。”这个经历伤痛的女人依旧这么坦然，自己一颗石头心还在这头扭捏，还真是苏然说得一样，“真没劲儿啊真没劲儿。”

往前冲吧，沈青想，接下来的一切就归结于今早沈坤给自己煮的酒酿汤圆有些醉人吧，好的，酒壮庸人胆，古人是不会欺骗自己的。

她把咬牙闭眼的动作做得决然，“顾修苦，你是不是有些喜欢我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