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会场的时候，沈青又是一阵惊喜。S市的第一场雪，下在了这样一个美好的夜晚。

“下雪了呢，顾修苦啊。”

顾修苦脱下西装外套搭在沈青露出的肩膀上，“嗯，小心着凉，我去取车，你别乱跑。”

沈青乖巧应答，满目欣喜的看着飘雪。

“姐……”

她侧身，沈坤站在她身后有着几分拘谨。

沈青的尴尬不比他少，那晚要求他搬离，沈坤第二天便提早下班收拾了一切，他行李并不多。回家进门后，沈青心里的不适感十分清醒，就像空落落的房间，

“姐，我就是想问问你，今年你回C市吗？我可以帮你一起订票。”他招牌式动作般的挠挠头，“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一起回去。”

“不用了，我……”拒绝的话刚说出口，就被他急促的打断，“我知道，你一定觉得我很讨厌吧，你都说得这么明白了，我还这样厚脸皮的缠着你。”

“沈青今年由我送回去。”取了车走到沈青身边的顾修苦打破了场面的尴尬，“里面的节目应该快开始了，沈坤你赶紧进去吧，我跟你姐姐有事先走一步。”

沈青有些感激的往他身侧靠了靠，顾修苦有些纵容的替她顺了顺头发。

沈坤只得点头，“姐夫。”

“进去吧，《旧色》今晚的福利活动不错，希望你好运。”

看着顺从回到会场的沈坤，沈青才算完全抒尽胸腔里悬着的那口气。

“要不要今年我一块把你姐弟俩送回去？省得他订票。”

她稍一沉吟，像是认真的考虑了顾修苦的意见，“还是算了吧。”她顿了顿，“你今年真要跟我一起过去？会不会太麻烦了，我自己订张机票就好了。”

顾修苦轻捏她鼻尖，“想跟着你回去看看你妈妈，怎么，连这点表现的机会都不愿意给我？”

沈青觉得，这一刻自己眼里漾着的笑足够她回味整整一晚。

但随后不久，沈青又觉得自己预估错误了，一晚怎么够，回味一生吧。

这个论断下在她坐上了顾修苦的车后不久。

她是南方人，对不常见的雪有一种别样的情怀，顾修苦也解了领结，两人一路兴致高昂的闲聊，气氛在这个雪夜里格外温情。

“砰”，正待说些什么的沈青，只觉得车身一震，她在颠簸过后看向轻挤眉头的顾修苦，“怎么了？”

顾修苦下车查看，折返回来，难得的语气无奈，“爆胎了。”

“啊？”沈青立马下车跟着查看，看着顾修苦挑眉无辜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实在是好笑。

“想笑就别憋着。”他扯了扯她脸颊，又被她一巴掌拍掉，“打电话给4S店救援吧。”

沈青感受着飘在脸颊上的雪，点点凉意，她转过头看向同样落在顾修苦发顶的飘雪，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头发，依旧凉，又踮起脚尖，够着手摸了摸顾修苦的头发。’

虽然俗不可耐，但是顾修苦啊，无论别人怎么怀疑，无论以后将会怎样，今天能陪你白头，也算正果一桩。这样一想，沈青撑不住笑了起来。

顾修苦并不知道她在想着什么，却被她孩子气的动作弄得兴致上来了，宠溺的刨了刨她服帖的软发。

S市的初雪温柔得一塌糊涂，直把人溺死在其间。

沈青觉得有些不真实，轻轻扯了扯顾修苦的衣袖。

顾修苦马上停止跟4S店的电话对话，侧头看向她，示意，“怎么了？”

“顾修苦啊，这里离我家其实也不远了。”沈青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虚，“前两天我有换新茶杯。”她在顾修苦的挑眉中接着说，语气中的绵软不被自己察觉，“再说啊，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耶。”

“所以呢？”

“所以我们走回去好不好，我请你喝茶。”

顾修苦微微眯眼，从善如流的掐掉手机，“倒是个好提议。”他抓过沈青的手往自己大衣的口袋一放，“走吧。”

沈青又有些犹豫，“那车怎么办？”刚才光顾着风花雪月，哪顾得上现实。

顾修苦拉着她径直往前走，“我想，车跟你一样，也想要安静的感受一场初雪，我么就给它一个浪漫的独处机会吧。”看着沈青诡异的表情，才补充一句，“行啦，待会会有人来开走的。”

两人这才肩擦着肩，手扣着手往回家的方向散步而去。

气氛太过荡漾，甜腻的像小时候担货郎走街窜巷吆喝售卖的棉花糖。

沈青看着两人一大一小的脚印，眼神炯炯的对着身侧温暖的男人，“顾修苦啊，我给你念一首诗吧。”

“洗耳恭听。”他跟着沈青放软了语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