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言万语涌上心头，仿佛有诉说不尽的感慨。只是……

赵子懿借着月色看了看顾韶华安静的睡颜，又有些矛盾，他确实想要与顾韶华好好过不错，但顾韶华那淡然的性子，却让他经常不由自主地恼火，看来，该要让顾韶华改改性子了。

赵子懿想着，也缓缓睡去，头窝在顾韶华颈间，竟一时有些窝在母妃怀里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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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袁姬倒是安生了几天，但也没过几天，清墨殿就走水了。

可谓是死里逃生，当袁姬从清墨殿里出来的时候，这个原本风情万种的女子，浑身上下狼狈不堪，衣衫褴褛。

清墨殿走水，赵子懿路过时，淡淡地看了一眼，便略过了它想去承德殿。只不过，才离开清墨殿几步，就被袁姬拦了下来。

“皇上！皇上！奴婢冤枉啊皇上！”袁姬一身破旧衣裳，小跑着追上赵子懿的步伐，不停的哭喊着。

“你的宫殿走水，你还冤枉？”赵子懿停住脚步，回身冷冷地反问。

“皇上，奴婢也不想这儿被烧了啊。只是……只是……”袁姬一副欲言又止，想要说什么却又不敢说的样子，倒让赵子懿更添几分兴致。

“只是什么？”赵子懿问道。

“只是……走水之前，奴婢曾看见几个人在清墨殿周围鬼鬼祟祟的，好像……好像是承德殿的侍卫！”袁姬一副欲泪目泫的样子，可怜兮兮地说道。

“皇上，你要为奴婢做主啊！”袁姬一见赵子懿面无表情，索性跪了下去，道，“这事……这事定是承德殿皇后娘娘指使他们做的！皇上，奴婢冤枉啊！”

赵子懿一听这话，脸霎时间就黑了，他冷冷地看着袁姬，不发一言。

“皇上，那几个在我宫殿前的侍卫绝对就是承德殿皇后娘娘的人，奴婢觉不敢妄言！”袁姬看到赵子懿脸色的变化，还以为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便又说到，此事她可谓是声泪俱下，楚楚可怜，“皇上，奴婢知道皇后娘娘一直不喜欢奴婢，奴婢站着清墨殿不说，还与皇后娘娘共侍一夫，皇后娘娘自然会有些嫉妒了吧，只是...皇后娘娘何苦做得这么绝，把整个清墨殿也给烧了啊。”

袁姬泪目涟涟，一字一句的说道，字里行间无不把清墨殿走水的事情推到顾韶华身上，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的，而且一番话下来，也隐隐有些暗示，这清墨殿就是她的，她肯定就是未来贵妃！

赵子懿听着袁姬的话，点了点头，对着身旁侍卫吩咐道：“送袁姬去水翎轩。”

袁姬一听这话，彻底懵了，她刚刚那一番言语是想要位份和更大的宫殿啊，可不是要把自己弄到水翎轩那么屁大点地方去啊。

“皇上……皇上！”袁姬还想说什么，却被赵子懿完全无视。赵子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浓烟呛人的清墨殿。

袁姬在赵子懿离开之后，袁姬的脸色瞬间就不好了下来，哼，我就不信了，清墨殿都失火了，你顾韶华还能跑到哪里去？

随后，赵子懿命人修缮了清墨殿，袁姬也被他移到远处的水翎轩去了。可他却独独不说要追究纵火之人的消息，袁姬心有不甘，便几乎日日都去赵子懿的殿上苦苦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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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袁姬又到了赵子懿的殿上，赵子懿正在批阅奏折，袁姬走上前去，坐在他的身边，轻声说道：“皇上，奴婢不想再这么下去了。”

“嗯？”赵子懿头也不转，以单字回应道。

“奴婢……奴婢现在虽然身在水翎轩，但是那些宫女都把我当舞姬，背地里都说我下贱...奴婢真的好委屈。”袁姬说到此处，还动情的抹了把泪，对着赵子懿哭道，“奴婢不想再住在水翎轩却背着舞姬的身份了，皇上……奴婢还是回歌舞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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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情故纵，是袁姬最拿手的招数了，此刻她看似想要回歌舞司，言下之意却是让赵子懿给她个名分，让她好正大光明住在水翎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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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了。”出乎袁姬意料的，赵子懿很爽快的说了两个字。却把袁姬给急坏了。赵子懿怎么会糊涂到这个地步？他不可能听不出袁姬言下之意的。赵子懿眼里闪过一抹精光，心下冷冷地笑着。袁姬于他来说早就是个弃子，他还正想着怎么把袁姬踢开，可袁姬倒好，直接把这个台阶送到了他眼前，赵子懿不顺着她的意倒让她失望了。

“皇上，奴婢斗胆觉得...皇后娘娘不是像表面那般好，皇上可得小心一点啊。”袁姬给赵子懿锤着腿，却是在不动声色的勾引他。见着赵子懿冷冷地没有答话，袁姬又说道，“皇后娘娘和您一向不合，奴婢真的不知道她有什么好的，皇上，不如您给我个位份，奴婢一定把你伺候得心满意足的。”

袁姬的声音本就是软糯的，此刻却是故意地撒娇，声音变得销魂无比，任是哪个男人在他面前也抵挡不住，但可惜，她身边的，是赵子懿。

赵子懿听着袁姬的话，突然“啪”地一声把笔摔在桌上，袁姬以为他已被自己钓上钩，便又凑近一分，娇吟着叫道：“皇上......”

赵子懿一把把她甩开，冷眼瞥了一眼袁姬，只觉心烦无比。

“谁给你的胆量说朕的皇后的？”赵子懿冷声喝道，“顾韶华她再怎么不好，也是朕的皇后，是这天下之母，你，有何资格说她？”

“皇上……奴婢，奴婢……”袁姬吓得瑟瑟发抖，却不知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宫中一向传言赵子懿和顾韶华不合，她才敢这么说的，否则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在赵子懿面前造次啊。只是...看赵子懿的样子...为什么？难道承德殿里的人说的都是错的？

袁姬不解，但赵子懿却不容得她多思考，唤了人来冷冷地下令：“歌舞司舞女袁姬，心术不正，贬低皇后，给朕绑上巨石沉入内湖湖底！生死由天！”

赵子懿说完便走了，只留袁姬一个人在殿内惊恐的求情。赵子懿虽没说直接弄死，生死由天，但石像，一个人绑上巨石沉入湖底，纵是水性再好的人也不可能背着巨石游上岸，更何况袁姬根本不会水性，赵子懿这道命令，和赐死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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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姬被赐死的消息很快就传到赵子晏耳朵里，赵子晏一反常态，对袁姬被赐死的消息并未表现出太多的关注，只是淡淡的应了句。好像短短几日，他就已经完全忘了袁姬这个人，更忘了他曾为袁姬与赵子懿翻脸的事。

现在的赵子晏满脑子都是顾韶华，顾韶华的温柔体贴，平静淡定，让赵子晏有种好似幼时与母妃在一起的感觉，这让他感觉很亲切，故而赵子晏很喜欢顾韶华。

日子一日日过了，赵子晏自上次醉酒之后，就经常去承德殿找顾韶华，他常常在承德殿与顾韶华攀谈佛道之别，有时与她争辩佛与道的关系，有时与她共谈禅道伦常。有时与她下棋博弈，而无论是什么，顾韶华总能在不动声色间杀他个片甲不留。这让赵子晏很是崇拜。

“皇嫂真是厉害，子晏甘拜下风。”这日下完棋，赵子晏微微笑着认输。

“下棋贵在静心，子晏你与我下棋时心不静，自然赢不了我。”顾韶华看着他，好像看破了赵子晏的心思一般，含糊的说道。

赵子晏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傻呵呵的笑着：“皇嫂，这实然是子晏的问题，子晏下次一定改。”

顾韶华没有答话，只是紧一口缓一口地嘬着茶水，今年的龙井很不错啊。

“皇嫂你喜欢吃什么？子晏去给你买来当输礼了可好？”赵子晏贪恋的看着顾韶华的动作，问道。

“嗯…京城玉满楼的桂花糕不错。”顾韶华微微想了想，说道。玉满楼是京城第一的糕点店，顾韶华一直很喜欢吃那里的桂花糕，只是现在不能出宫，她已经很久没有吃到那里的桂花糕了。

“那我回头派人去买。”赵子晏说道，收了棋局，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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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时，赵子晏差人买了桂花糕亲自送去承德殿，却不料在路上就碰到赵子懿。

“子晏你去哪？”赵子懿看着赵子晏，明知故问。

“我去给皇嫂送桂花糕，皇嫂说想吃玉满楼的桂花糕了。”赵子晏提了提手上的纸袋子，笑道。

“你最近经常往承德殿跑?？”赵子懿掩去严重的阴冷，问道。

“是啊，皇兄，我现在才发现，皇嫂真的很厉害诶！不愧是天命所定之人。”赵子晏毫不掩饰自己对顾韶华的崇拜，却更激怒了赵子懿。

“行了，桂花糕给我，我给她送去。以后少往承德殿跑，那是朕的后宫。”赵子懿不由分说的抢过赵子晏手上的桂花糕，带点警告的意味说道。

“哦。”赵子晏看着赵子懿的背影，有些摸不着头脑。皇兄这又是唱的哪出戏？时好时坏的，他的皇兄真的越来越难懂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