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小说
书架
关灯 开灯 大字 中字 小字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即使备受情yu折磨,莫云锦依旧如每一个少女般,本能的守护那一片神圣的净土。在炎逸辰解开腰间缎带的那一刻,她狠狠抓住他的手,纤长的指甲划破他的手背。

炎逸辰低低笑着,头埋在她的颈侧,诱惑道,“没有我,你会死的......”

莫云锦不语,只是怔怔的盯着头顶的芙蓉帐,一切恍如隔世。

与龙泽挑选面样的场景历历在目,所有宫女送来的花案都不入莫云锦的眼,最后龙泽命绣房另做云罗朱颜花案独独为她。

云罗朱颜,早已没有十几年前的美誉了。而皇后也颇为厌恶此花,所以宫中从来没有这种花式,此番莫云锦采用此花,或多或少也让皇后不悦。

然而,龙泽说,只要她开心就好!

这就是她的小白龙,包容她的一切,纵然她的小性子。

龙泽......龙泽......

莫云锦在心里轻呼他的名字,可是,这一刻,当她即将失去所有,她觉得再也无颜面对他了。就连呼喊他的名字,都是一种侮辱。

越想起龙泽,莫云锦就觉得痛苦,他是如此美好,她怎么可以这样?

这样的云朵,没有了纯洁,再也配不上小白龙了,再也配不上。

一切都将不复存在,她在龙泽为她布置的宫殿里,要和另一个男人……

一想到龙泽会在文武百官面前抬不起头来,莫云锦比被羞辱还要难过。她失神的望着头顶上方的百合雕栏,那寓意百年好合的祈福,在此刻是莫大讽刺。

她心如死灰,除了自己亲手结束,似乎找不到更好的出路。

炎逸辰意识到了不对劲,只是一瞬的功夫,莫云锦体内真气乱窜,面色涨得通红,随时有可能走火入魔,气绝而亡。

“你疯了吗?”炎逸辰突然惶恐地大吼,抬手封住她的穴道。

很快,没有任何行动能力的莫云锦,再也没有办法在运功了,气息也渐渐平息。

莫云锦如死人般躺在床上,无视炎逸辰愤怒和莫名的担忧。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

莫云锦的冷漠,炎逸辰实在是忍无可忍。她的倔强,他更是惶恐不安。她究竟是怎样一个女子,难道龙泽真那么重要?为什么她宁愿舍弃生命,也要保全清白,捍卫夫君的尊严。

那一瞬,当她不顾一切运用真气,企图震断心脉的时候,炎逸辰狂躁的心生生漏掉几拍。他是如此惶恐,害怕就这样失去她,害怕她如瑜瑶般死在他怀里。

他的生命里,再也承受不住任何人的离开。

可是,他偏偏又是那么的恨她入骨!

“莫云锦!”炎逸辰咬牙切齿地喊着她的名字,她的无视,她的寻死,让他男人尊严一再扫地。

明知莫云锦无法动弹,他却还是霸道的钳住她的下巴,一字一顿到,“你若再敢寻死,我就先杀了龙泽!”

莫云锦目光一滞,她实在不明白炎逸辰的意思,他不是要杀她的吗?为什么又不许她死?!

“对,我是恶魔,我要折磨你们到生不如死!”炎逸辰仿佛懂读心术般,读出了莫云锦的猜测。

莫云锦气恼的瞪着炎逸辰,那被她自己咬得鲜血淋漓的红唇,气得炎逸辰七窍生烟,他勃然道,“你这个笨女人,蠢女人,该死的女人......”

但是,千万别是我爱的女人......

炎逸辰在心底否定着那份莫名悸动,气恼的吻住莫云锦的唇。这一次,她再也没有办法挣扎抵触了,身体被点穴无法动弹。

莫云锦骂得没错,他是疯了。疯狂的想要这个女人,不只从身体上,就连心也要是他的。她越是爱龙泽,越是为了他奋不顾身,他就是越要毁了这一切。

他轻易噙住她的红唇,手依旧紧紧抱着她,纵然她再也跑不掉了,他还是很想很想将这个不安分的小女人揉进身体里。

他拨开她湿漉漉的长发,手掌拖住她的头,霸道的给与他的一切,意乱情迷之时,连他自己混乱了,不明白到底是因为恨还是其他。

忽而,他尝到了咸涩的滋味,心头猛然一顿,缓缓睁开眼睛,才发现,那些滚烫的泪珠儿正如断了线的珍珠,大颗大颗的从莫云锦眼中滴落。

这是炎逸辰第一次见莫云锦的哭,他以为像她这样高傲倔强的女子是没有眼泪的。却不想,这样的女子哭起来,比任何一个柔弱的女人都让人心碎。

然而,炎逸辰也只是微微失神,随即又装作没看见般,顺着她的泪痕一路吻了上去。莫云锦的眼泪更凶了,炎逸辰怎么也吻不干,终于,他再也没有勇气吻她了。

“为什么要这样,难道和我在一起就那么令你屈辱吗?宁愿选择死,也不肯接纳我?”炎逸辰的心跌落谷底,他在这场情yu的争夺中,参杂进了个人感情,注定会沦为输家。

他叹,“龙泽就那么好吗,让你不惜伤害自己?”

莫云锦被点了穴道,根本就无从回答。她第一次觉得生活是如此的绝望,不但身体不能自主,就连意识也被情yu吞噬。可是,与不爱的人寻欢作乐,她还不如去死。

如此苟且,让她情何以堪!

莫云锦终于彻底绝望了,如炎逸辰希望的那般摧毁了所有意志。不再反抗,不再挣扎,只是从来没有笑颜,没有美好......

然而,当她真正“乖巧”的时候,他却痛苦了。他望着莫云锦梨花带雨的脸庞、伤痕累累的身体,突然无比的痛恨自己。

他究竟干了什么啊?!

莫云锦的眼泪终于彻底浇醒了炎逸辰的疯狂,他心头堵得慌,不知对她说什么好。那一刻,女人的眼泪,柔软了他所有的尖锐。

炎逸辰看着自己以及莫云锦凌乱不安的衣裳,懊恼的揉了揉头,暗骂自己糊涂。他的确恨莫云锦,可是这样卑劣的手段,他怎么做得出来?

激情一点点褪去,炎逸辰迷离的双眸也一点点清晰开来。他放开莫云锦,她立即就如木头般倒在床上,衣衫不整,没有一丝生气。

炎逸辰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终究什么都说不了。

他下床捡起莫云锦的睡袍,却发现早已被他撕烂,不由得皱眉摇摇头。遂捡起自己的衣衫裹在莫云锦的身上,他看着她煞白的脸,莫名疼惜起来。

那些想要狠狠占有她,狠狠报复她的话,在她无助痛苦的神情里,再也舍不得下手了。

炎逸辰下意识的伸手拭去莫云锦的泪,从第一次见到她,他就看见她那份笑颜背后的寂落,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莫名的心疼起这个一面之缘的女子。

他是深宫孤寂的皇子,比常人总看得深、看得透,然而,正因为如此,他也比常人更寂寞、更无奈。

莫云锦呆呆的望着这个突然安静的男子,视线模糊的尽头,她看见他一脸的忧伤。

“为什么会是你,为什么要让我恨你!云锦,瑜瑶没有要和你抢龙泽,为什么就不肯放过她......”炎逸辰痛苦的紧蹙眉头,替莫云锦拭泪的手终究还是垂下了。

莫云锦急了,被炎逸辰点了穴道的她有口不能言。她似乎开始明白炎逸辰的疯狂,可是,可是,她没有出过皇宫,又如何牵扯上瑜瑶之死?

炎逸辰......炎逸辰......

莫云锦拼命的眨着眼,想要解释这一切。可是,炎逸辰沉浸在自己的矛盾里,无从察觉莫云锦急得满头大汗的脸。

屋内死一般的静,炎逸辰满身的汗水一点点变干,他回眸看着莫云锦。却无意瞥见她手背上的刺青,那是一条腾跃的小白龙,约莫两寸的长度。

“小白龙,呵,你的小白龙终究没有能力保护你......”炎逸辰苦涩一笑,在莫云锦惶恐的目光中再一次吻上她的额头。

只是这一次,没有浓浓情yu,那蜻蜓点水的一吻,从此在彼此心间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那陌生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莫云锦听见他低沉性感的声音回旋在耳际,“自裁是一个武者最大的耻辱,你的命是我的,在我没有取走之前,保护好自己!”

言末,炎逸辰整了整盖在莫云锦身上的衣服,门外却突然传来龙泽的声音,“云锦,你睡了么?”

炎逸辰和莫云锦面面相觑,来不及反应,没上闩的门就被龙泽轻易推开。

轰隆隆——轰——

没有门的隔音,外面电闪雷鸣的景象立即涌进室内。刺眼光芒下,映着三张表情各异的脸,或震惊、或无措、或愤怒......

突然吹入的寒风让莫云锦冷得发颤,她无法扭头去看龙泽的表情,在这种情形下相见,她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害怕?

无数中情绪在脑中闪过,然而,终没有一种可以彻底诠释她此刻复杂的心情。

电光下,龙泽撑着雨伞站在门外,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华丽长袍也被倾盆大雨溅湿。然而,此刻,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门内,那衣衫不整的男女身上。

炎逸辰站起身来,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意思。他勾起嘴角,那坏坏挑衅的模样彻底激怒了龙泽。只见他的脸色由苍白转为铁青,扔掉雨伞的同时,凌厉掌风急速朝炎逸辰袭来。

炎逸辰退后两步,却并未躲闪,堪堪接住龙泽愤怒的双掌。顿时,手臂上的伤口炸裂,殷红的血液涌了出来。

龙泽看着他微露的上身,更是怒不可遏,再次补发几掌。炎逸辰因之前就受了伤,每一招都只是勉强接住,然而,却从未有丝毫的退却。

忽而,出乎炎逸辰意料,龙泽倏地重心放下,横扫他一腿。炎逸辰生生挨了一脚,闷哼一声,急速闪开。

龙泽趁胜追击,竟用真气吸起地上的紫月剑,狠狠朝炎逸辰的心脏刺去。炎逸辰眼疾手快的抡起一旁的圆凳抵挡,却被削铁如泥的紫月剑瞬间劈成两段。

炎逸辰敏捷的左跨几步,惊险避开。没有兵器在手的他,再也不和龙泽硬拼了,只得招招躲避。而龙泽像疯了似的,拿剑当刀,一顿乱砍。

一个招招毙命的追赶,一个无可奈何的躲避,如此一来,就成了一场猫追老鼠的游戏。

龙泽气急,一把甩掉紫月剑,也不管什么招式不招式了,扑上炎逸辰就狠狠揍了他一拳。然而,他自己也没有讨到好,炎逸辰一掌击中了他的胸口。

两人突然什么都不顾了,如愤怒的孩子们,用最原始的方式来解决彼此的问题。肉搏,从桌旁打到地上,屋内的瓷器古董噼里啪啦砸了一地。

两个男人都没有说话,就这样打红了眼,你一拳我一拳的贴身肉搏。仿佛只有这样的痛,才能发泄心中的愤怒。

很快,两人都挂了彩,眼角嘴角都是血丝。

龙泽将炎逸辰压在身下,喷火的双眸恨不能将他燃尽,他死死的掐着炎逸辰的脖子,愤恨的看他喘不过气来,脸憋得通红。

“龙泽,你算什么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炎逸辰说这话本是想刺激龙泽,却不想,话脱口而出,伤了的心,还有他自己的。

瑜瑶啊,瑜瑶......炎逸辰化心痛为悲愤,猛砸着龙泽的胸口。

“炎逸辰!”龙泽几乎的咆哮出他的名字,结实的拳头混着汗水一下揍到他的下巴处。

这无非是多添一处彩罢了,炎逸辰趁龙泽盛怒只知进攻而不自保之际,一掌打在他的咽喉处。

龙泽猛咳几声,倒在一旁。炎逸辰见机不可失,飞起一脚踢向他的脑门。

莫云锦躺的角度正好看见这一幕,她惶恐的想大叫,却怎么也发出声音。

脚风扫过,龙泽突然察觉,猛地拽住炎逸辰的腿,顺势起身,反肘击中他的胸口。炎逸辰不堪重创,脚下一个踉跄连退几步,倚窗才勉强站立。

龙泽虽是筋疲力尽,却不肯就此住手。他和炎逸辰,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突然门外突然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龙泽的进攻,他微微停顿,炎逸辰就趁机破窗而出。

“不想要我嚷得天下皆知,就不要追我!”最后一刻,炎逸辰却突然扔进一个小瓷瓶,“这是解药!”

龙泽火冒三丈的看着他离去,无奈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快速回到床边,用被子遮住莫云锦。

宫女内监们听见太子妃宫里传来的巨大声响,皆惶恐的赶了过来,一进门就撞见盛怒带伤的太子,全体吓掉了魂,扑通扑通跪了一地,“太...太子安康!”

龙泽起身,勃然吼道,“安什么康!你们是怎么伺候太子妃的,一个个都死哪里去了?”

小宫女们伏地吓得瑟瑟发抖,看着满屋的狼藉,连大气都不敢喘。

有年长的内监壮胆道,“太子您这是怎么呢,要不要请太医过来看看?”

“都给我滚出去!”龙泽怒声道,如若让这群宫女内监看见莫云锦衣不附体的模样,明天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了。

“那太子妃呢,老奴看她脸色不太好,要不要......”

“滚!再多说一个字,拖出去斩了!”龙泽怒气腾腾的说罢,横眉扫向众人。

哪里还有人还多言,急忙跪安退下。

“等等!”

龙泽突然喊道,众人心中一顿,已然太子要处置他们。皆惶恐伏地,连连哀求,“太子饶命、太子饶命......”

“宣御林军统领太子宫听命!”

冷冷的吩咐后,众人紧悬的心这才放下,只是不知这统领如何惹到了太子,让他如此气急的连夜要见他。

众人听命后,终于诚惶诚恐的退下。

门被人轻轻带上,那吱呀吱呀的声音,仿佛是钝齿在来回磨龙泽的耳膜一般。他慢慢回头,看着面容憔悴的莫云锦,心头如压了一块大石头般,喘不过气来。

“云锦......”龙泽轻喊了她一声,连他自己都不知,那声音里有多少惶恐和不安。

床上有触目惊心的血色,龙泽神情一滞,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喊了莫云锦几声,她都没有回应。龙泽察觉到了什么,发力解开她的穴道。

下一刻,莫云锦就毫无征兆的坐起扑倒在他怀里,她如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嚎啕大哭。

那是龙泽从未见过的眼泪,当即就更加笃定心中的想法,他傻傻的看着怀中放声哭泣的女子,不知道如何是好。

那一瞬,她柔弱的在他怀中哭泣,他却心如刀绞,恨不能杀了自己。

“龙泽、龙泽、龙泽......”莫云锦哭喊着这个她一辈子牢记心中的名字,当自己被迫承欢于另一个男人的时候,她才知道,这一生除了龙泽,她生命里再也容不下任何男人。

她爱龙泽,这一生都不会改变!

“龙泽、龙泽......”

莫云锦再也不要伪装坚强了,这一次她真的怕了,只想扑在最亲最爱的人怀中将所有恐惧不安哭尽。

“云锦......”龙泽心疼的拍着莫云锦的后背,本来想要安抚惊吓过度的她,可是却看见她肩头的吻痕,那就如同火红的烙印般,重重地烙在龙泽心里。

“对不起、对不起......”龙泽紧紧的抱住莫云锦,在她宣泄似的哭声中,心揪做一团。

“龙泽,我怕......”莫云锦滚烫的泪珠低落在龙泽胸前,很快就沾湿了一大片,“为什么你现在才来,为什么......我真好怕啊......”

龙泽更紧的抱着莫云锦,除了对不起,除了道歉,他不知道还能对她说什么。

时间就这样慢慢划过,也不知过了多久,莫云锦哭累了,竟在龙泽怀里睡着了。

龙泽俊朗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他温柔的整了整莫云锦凌乱的头发,松开她将她慢慢平放在床上。

然而,待他正欲拉被给她盖上的时候,莫云锦却本能的拽住了他的手,喃喃道,“不要离开我......龙泽,不要离开我......”

龙泽回眸,这才知她是在梦呓。那一刻,看着满身是伤的莫云锦在睡梦中喊自己的名字,龙泽愧疚得都要死去。

是他没有保护好她啊,在他的宫殿内,居然还是让她受到伤害......

“龙泽,龙泽......”莫云锦将龙泽的手放在脸庞,渐渐安静下来。

龙泽突然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他不顾一切的抱起莫云锦,紧紧的,一辈子再也不要松开。

“云锦、云锦......我爱你,云锦,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都爱你......”龙泽将头埋在莫云锦的秀发里,声音沙哑的喃喃,“我爱你,云锦......”

他是那么的后悔,为什么要听母后的安排,为什么要婚前不见面。也许,他像往常一样来陪她,也许就不会给奸人可趁之机。

电闪雷鸣之夜,他担心莫云锦会害怕,是啊,他还是来了。可是,他是如此的痛恨自己没有在打第一声雷的时候过来,也许,事情就不至于这般。

可是,这些假设通通不成立,他的云锦还是在他的疏忽下,受到了伤害。

“云锦......”龙泽心痛的轻呢着她的名字。

刚安静片刻的莫云锦立即又躁动起来,她的身子不受控制的炽热起来。莫云锦知道,体内的合欢散没有去除,又在一次一次的折磨她。

她感受这龙泽的拥抱,情yu迅速涌上心尖,然而,她不想在这种情况下成为龙泽的女人,她无法去面对他。

如此想着,莫云锦猛地推开龙泽,裹着被子缩到床角。

“云锦......”被莫云锦这样推开,龙泽因为她是在生他的气,一时沮丧到了极点。

“快走!”

莫云锦冷冷的低吼,然而,她满脸通红的娇喘,依旧暴露她的不适。

龙泽以为她惊吓过度,上前安抚的抱着她,“不要怕,云锦,再也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了,你不要怕......”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莫云锦在龙泽怀里挣扎着,然而,她不知道,这每一次挣扎都是一把利刃,狠狠地扎在他的心口。

莫云锦越是抗拒,龙泽越是不安、受伤。

龙泽怎么也不肯走,莫云锦无计可施,不得不难以启齿的道,“我...我中了合欢散......”

莫云锦指着床头的香炉,那里一直释放着合欢气息。龙泽愤怒的一把将香炉扔了出去,他当然知道合欢散是什么东西。

可是、可是转念一想,他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莫云锦浑身燥热让他明白,这合欢散的毒并没有解。那么,那么这床上的血迹又是怎么一回事?

龙泽突然想起炎逸辰扔进来什么东西说是解药,可是,这一刻,他恨炎逸辰入骨,又怎么会相信他给的是真正的解药。

“龙泽......”

当他失神的那一刻,莫云锦已经如水蛇般缠了上来,没有面对炎逸辰时的抵抗,在龙泽面前她任自己迷失在合欢散的情yu里。

龙泽低头,这才瞥见莫云锦额头的伤口,什么东西在脑中一闪而过,似乎瞬间,一切豁然开朗。龙泽想笑,可是,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纵然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余地,可是,莫云锦这身伤,依旧在时时警告自己,要足够强大才能保护身边的人。

“龙泽......”莫云锦的双臂环在龙泽的脖子上,红唇已经火热的烙在他的颈部。

“云锦,你不要怕,我去找太医,去拿解药......”龙泽急忙的推开莫云锦,然而,手却被人拉着。

“不要走,不要走,龙泽......”莫云锦双眼迷离,她不知道自己是在梦境,还是真实。

她明明是想要龙泽走的,为什么话到嘴边,却成了暧昧的挽留。

望着莫云锦柔情似水的目光,龙泽的脚就如同注了铅般,再也走不动了。这个他至爱的女人啊,他无时无刻不想将她拥入怀中,让彼此成为对方生命中的唯一。

莫云锦拉着龙泽的手,再顺势攀上龙泽宽阔结实的胸膛,红唇凑近他耳畔,仿若蛊惑道,“小白龙,我要和你在一起。”

莫云锦抬眸,双眼含情,搂住龙泽的脖子,如小猫般柔顺的蹭了蹭他的耳侧。

“云锦......”龙泽不敢动弹的任由莫云锦抱着,胸中仿佛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一般,令他口干舌燥。

莫云锦已经完全听不见任何声音了,体内的合欢散在遇见龙泽的那一刻完全释放,她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欲望。面对此刻的龙泽,她是如此的矛盾,既渴望拥有他,又如此的害怕是在这样的一种情形下。

她多么希望,她们的第一次是在洞房花烛夜。而不是像今日这般,毫无征兆的发生。

可是,身体根本就不受她的控制,手已然游遍龙泽全身。

然而,龙泽面前她依旧娇羞,那是仅存的一点点意识。她羞红了脸,主动吻上了龙泽,在他懵懂无措的神情下,又主动的移到他的后面,亲昵的蹭着他的后背。

莫云锦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仿佛一切都不受控制般,她毫无心底的矜持,在龙泽面前彻彻底底的开放。

“啊!”莫云锦惊呼一声,被人反手扯了过来。

她娇喘微微的躺在龙泽怀里,只见他如鹰一般的唇掠住她那芳香樱唇!

不再是以往那发于情、止于礼的轻吻。这一次是狂热的、霸道的……这反客为主的回应让莫云锦觉得兴奋,她将理智抛到九霄云外,也如法炮制的回应。

然而,龙泽如久旱逢甘霖一般,不给莫云锦回应的机会,他如同征服宇宙的龙,霸气的席卷而来,带给她从所谓有的强悍和欢愉。

主动的莫云锦一下子沦为被动,这样的落差,让她突然无助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颤抖,只能任他点燃她体内所有的热情!

一阵热吻过后,莫云锦和龙泽目光相对,她娇喘不已,他亦满心疼惜,并没有继续。虽然渴望拥有她,但他并没有失去理智,此时此刻的莫云锦已然经不起半点折腾。

合欢散在体内时间越长,毒性越强变越难忍受,莫云锦已经不单单只是身体灼热了,浑身莫名疼痛,有豆大的汗珠爬出额头,很快,整个身体都湿漉漉的。她紧紧拽着龙泽,眉心紧蹙,朱唇已然没有了颜色,和那惨白的脸一样,在橘黄的烛光下,没有一丁点生气。

“救我,我好难受……”

莫云锦痛苦的扭动着,龙泽按住她解他衣扣的手,并同时封住她血气乱窜的穴道,“云锦,我爱你,所以更不能再这种情况下要你。相信我,很快就没事了。”

他的话,莫云锦听得不是很真切,只是觉得乱窜的真气渐渐被压制住了,人也越来越昏昏沉沉。她微闭着双眸,粉额紧贴在龙泽肩上。

然而,龙泽却飞快的来到她的身后,迷糊间,有强大的热流运行全身。

莫云锦虽然疲倦得无法睁开眼睛,然而,她却迷迷糊糊的知道龙泽在干嘛。那抵在她后背的不仅仅是一双手,更是她想要依靠、想要搀扶一辈子的希望。

不停地有真气输入体内,来驱赶那合欢散撩乱的气息,莫云锦几次试图逃避这种趋毒的方式,却终究逃不出龙泽的执念。

学者的根源就在于真气,像龙泽这般毫无保留的输入她体内逼毒,势必会让他元气大伤。纵然以后可以得以恢复,那也将是个漫长的过程。

所以,不是迫不得已,学武之人根本不会如此轻易的交出真气。

因为真气的输入,莫云锦的身体开始变得灼热,也开始愈加难受。她开始不由自主的乱动,企图缓解这份燥热。

“再忍忍,很快就好了,云锦!”龙泽轻声安抚着她,脸上却已经因为强行运功而逼得通红。

说话间,他将丹田的真气一点点调动起来,凝聚在掌中,一股脑的打入莫云锦体内。

身体仿佛要炸开一半,无法承受那份重力,积压在胸口的气流喷涌而出。

“噗——”莫云锦张开嘴,却不想那四溅而来的是殷红的血,她一愣,看着雪白床单上溅上的血迹,怔怔的有些发傻。

身体舒服多了,那气血乱窜的现象已经不存在,莫云锦娇喘着平复自己的气息。然而,待她回眸,却发现身后的龙泽已经累得晕倒。

“龙泽......”莫云锦轻喊他一声,然而,却并没有得到回音。

龙泽耗了太多真气,终于在莫云锦吐出毒血的那一刻,松了一口气,人也因没有牵挂而倒下。此刻,熟睡甚至有些轻微昏迷的他就如同一个孩子,那样毫无防备的睡在她的身畔。

衣衫半开,露出健美红润的肌肤,他湿漉漉的长发毫无生气的贴在脸上,那般的疲倦和慵懒。

莫云锦难得如此静静的打量龙泽,她也是第一次发现龙泽居然有嘟嘟嘴,睡着时微微上翘,粉嫩嫩的煞是可爱。

莫云锦不由自主的伸出纤纤玉指,爱怜的放在龙泽唇上,触摸着他软软的双唇。看着静默美好的他,莫云锦心中突然感慨万千,最后话到嘴边就只剩一个名字,她无不惆怅的低低呼喊,“小白龙......”

可是,龙泽已然熟睡,他感觉不到莫云锦的抚摸,感觉不到她的留念,更看不到她眼眸中的愧色和遗憾。

她终究不能做龙泽最完美的新娘,纵使大大咧咧如她,纵然并没有真正失身,但那样和炎逸辰纠缠,还被龙泽当场撞破。

莫云锦如鲠在喉,被一个男人那样轻薄,让她情何以堪。

如此想来,莫云锦更觉晦涩无奈,她无声的放开抚摸龙泽容颜的手,静静的抱住自己双腿,蜷缩的坐在床上。

四周重重的帷幔被放了下来,莫云锦命人抬了浴桶进来。待确定她们都退下后,她才敢小心翼翼的拨款重重帷幔。

莫云锦的身体几近虚脱,没有一丝力气。她扶着桌脚,步履蹒跚的步入浴桶。然而,水突然涌上来的压迫感,还是让她身上的淤痕微微疼痛。

飘着茉莉花瓣的洗澡水清新芳香,然而依旧压不住屋内弥乱的气息,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还是堵在她心头喘不过气来。

对炎逸辰的恨意就这般涌上心尖,她愤怒地洗擦着被他摸过的颈侧、肩头,越洗越红,越洗越烦,她终是狠狠扔掉浴巾,溅起水花无数。

炎逸辰......炎逸辰......

莫云锦如诅咒般,一次一次在心底狠狠念着他的名字。她发誓,再次见到他,她一定会一剑杀了他,以泄今日之辱!

窗外的雨势渐渐平息,雨水顺着屋檐滴答滴答的流着。

莫云锦又气又忧伤的靠在浴桶上,听着床上龙泽因疲惫而传来的重重呼吸声,心在平息与愤恨中来回游荡,备受煎熬。

她多想事情都如表面这般美好,她在浴桶里泡澡,一辈子听着他安详的呼吸声。这样的平静祥和,该有多好!

可惜,无数憧憬的美好还是被重重抹上一笔异色,除了炎逸辰的疯狂无礼,还有他带来的消息。

他说,瑜瑶死了,他的妹妹死了......

莫云锦仰头看着头顶上方,那里有着画师精妙的绘画作品。然而,她根本无心欣赏,满脑子都是炎逸辰疯狂的话语。

瑜瑶真的死了吗?

那个以羽衣舞名动各国的公主,就这么无声无息的离开了吗?

虽没有太多接触,然而,只要一想起那般柔弱谦和的女子逝去,莫云锦还是无限惆怅。

对瑜瑶的印象不算太深,只知道她舞技过人,再然后,似乎她总是那般安静,看不出息怒,始终亦步亦趋的跟在炎逸辰身边。

她是龙泽的和亲对象,莫云锦的情敌,可是,她的离去,却让莫云锦惋惜不已。如她那般甜美且身份尊贵的女子,理当该匹配世间的好男儿。

可惜,自古红颜多薄命。她,玄浪国瑜瑶,也逃不出这场宿命。

莫云锦烦躁的拍着水,脑中突然灵光一闪:瑜瑶死了,炎逸辰找上她和龙泽,这之前有什么联系?

这其中深意,莫云锦暂时还不明白,然而,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底蔓延。似乎...似乎这只是个开始,还有更大的灾难在等着他们......

莫云锦很讨厌自己的预感,可是却依旧无法停止自己的胡思乱想。瑜瑶莫名其妙的死了,之后炎逸辰又气势汹汹的找到皇宫,难道......难道......

莫云锦的心猛地一颤,邻国公主突然猝死在本国境内,这北延国真的是百口莫辩啊!

仿佛有种巨大的阴谋在暗处萌发,莫云锦身处在这幽暗的夜里,突然觉得无助而惶恐。

突然,床上传来微微响动,莫云锦知道是龙泽醒了。不知为何,她突然害怕面对他,心虚的闭上眼睛装睡着了。

“云锦......”龙泽刚睁开眼,就本能的喊着这个名字。他坐起,拨开厚重的床帏,然而靠在浴桶上的莫云锦没有丝毫反应。

龙泽光着脚走在地上,这才察觉莫云锦已然睡觉。

他伸手试了试水温,不由得脸色微变,眉心紧蹙。这洗澡水都已经冰凉,她居然还能睡着,真不让人省心啊。

龙泽无奈的抿嘴摇摇头,躬身抱起冰凉凉的莫云锦,将她抱在床上用干燥的浴巾包裹起来。

她身上有和炎逸辰打斗纠缠的淤青,龙泽心中有气愤有疼惜更多的还是内疚。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给她消肿祛瘀。

龙泽从药箱中泛出药膏,刚触碰到她的痛处,还没抹药膏她就下意识的往后退。

“云锦,你醒了?”龙泽几分欣喜的问。

然而,莫云锦并未回答,只是呢喃了几声,有意无意的避开龙泽的触碰。将身子往浴巾里钻了钻,完全遮盖住裸露的肌肤。

她似乎没有醒,然而睡梦中的本能反应还是让龙泽的手一顿,终是没有再继续触碰她。

她越是害怕逃避,就证明她心中积压的事情就越多。龙泽突然觉得他和莫云锦之间有了距离,那样一种说不出的微妙变化,让他心意难安。

他们似乎再也无法坦诚相待了,就像现在这般,一个有话说不出,一个沉默深睡中......

“明天我给你换个宫殿好不好?云罗宫快要建成了,相信你一定很喜欢,明天我陪你一起去看看......”龙泽低声在莫云锦耳旁说着话,而她睡得太沉,至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反应。

终于,见莫云锦熟睡,龙泽也没有再打扰,只是替她盖好被子,默默的转身离去。

门吱呀一声关上,莫云锦微微睁开眼睛。她是如此的害怕面对龙泽,可是,当他真正离开,她又觉得满心的失落和惆怅。

他为什么没有陪她,为什么还是把她仍在了这令人惶恐的梨园?

莫云锦将自己埋入被子里,想着龙泽说的云罗宫,不由得幻想起漫天云罗朱颜的浪漫。也想起了天涯岛的云罗宫,那样一座云烟缭绕的宫殿,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去?为什么青涯会守候在此,云罗究竟是谁?

这些问题又一次涌入莫云锦的脑中,她想着想着终于还是疲惫的闭上眼睛,彻底的陷入沉睡。竟连那在乎的人,去了又来,她都不曾有丝毫的警觉� �

一夜似梦,就这样在不安惊恐中逝去。

翌日清晨,莫云锦起得极早,她推开窗户,雨后的清新空气扑面而来,整个人不由得神清气爽。

看着窗外黎明的曙光,莫云锦的心也为之雀跃,生活依旧如昔,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她静默在窗前许久,才有宫女们诚惶诚恐的进来,“奴婢该死,居然睡过头了!”

莫云锦轻抿嘴角,淡淡道,“没事儿,是我起早了。”

见太子妃没有生气,宫女们这才散开,迈着小碎步在屋内进进出出,打理着各自的事情。

洗漱过后,莫云锦坐在梳妆台前,等待着宫女帮她盘出漂亮的发髻。

精致明亮的菱花镜,照出莫云锦郁郁寡欢的神情,宫女们皆小心伺候着,不敢有丝毫怠慢。

“这是谁替我包扎的?”莫云锦指着额头一处被处理过的伤口,已经有医用胶布附上药贴在上面。

“回太子妃,应该是太子,昨夜处治完御林军统领后,他又回来过。今个早朝,才离开!”宫女毕恭毕敬的回答。

莫云锦想要伸手触碰着伤口,可是,她依旧无法冲出心底的魔障,最后只能作罢。她望着镜中未施粉黛一脸憔悴的女子,微微失神,这还是她吗,还是那个自诩英姿飒爽的将门之女吗?

“太子妃,您这也该换药了,要不奴婢替您......”

“不必了!”莫云锦轻叹了一口气,如是吩咐道,“下去收拾一下,我要回家!”

“回家,这就是您的家啊!”

不知这宫女是口快,还是伶俐,反正这话莫云锦听了,心中还是有些许安慰的。

可是,她却依旧固执道,“我的家在莫府,还不是皇宫!”

这样冷漠的话语,宫女听了再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低头应予,“是,奴婢这就去替您安排车辇!”

莫云锦点头,随后也走出了梨园。这梨园,是皇上赐予她和林雅洛的,如今她一人住着还真不习惯。

看着这梨园,她又开始想林雅洛了。此刻的她,不想回家,更想直奔林雅洛的居所。可是,她知道,她不能去。她与林雅洛之间,在皇后逼婚的那一刻,就莫名的疏离,自此,再无半点来往已经有好几日的光景。

自皇上寿宴开始,莫名其妙的事情越来越多,莫云锦如同掉入了一个巨大漩涡,迷糊的找不到出口。她想要静一静了,终于,在一声无奈的叹息声中,她踏上了离开深宫的车辇。

莫云锦刚一走,龙泽就下早朝来了。

他都来不及回太子宫换件衣服,就这么心急而担忧的赶来。可是,一入梨园,他就有种人去楼空的感觉。

回廊里再也没有莫云锦舞剑的场景,屋内也没有她看书烦闷的表情,龙泽彻底慌了,拉着一个正在打扫庭院的宫女问,“太子妃呢?”

许是龙泽太过急切,拽得宫女有些疼了,那问话像是在咆哮,吓得她连礼都忘了行,慌忙答,“太子妃刚刚走了......”

“去哪呢?”

“奴婢不知道......”

“哎!”龙泽气恼的转身便追了出去,身后却传来一声清脆的喊声,“殿下!”

龙泽闻声回头,来者正是这些时负责莫云锦起居的宫女,她将一封花笺交给龙泽,恭敬道,“这是太子妃让奴婢转交给太子的!”

龙泽一愣,打开弥漫着花香的信笺,梅花小篆跃然纸上:

“不爱众生眼中繁华世,只念日深心底忆君思。此生,君不来,我不老!”

那样一种誓爱的诗句,龙泽却觉得无限伤感涌上心头,压得他连呼吸都困难。

他问,“她还说什么了吗?”

宫女摇摇头,“没说什么特别的,只道是要回家一趟,说想一个人静静。”

话音刚落,龙泽就大步的追出梨园。

宫女们一个个好奇的观望,不明白昨日还嬉笑哈哈的两个人,怎么今日都仿佛心事重重的。

龙泽一路狂奔,对宫人甚至是大臣的行礼皆视而不见。飞快的奔跑让龙泽脸颊通红,若在平时这点运动量算不了什么,可是昨日的逼毒,让他元气大伤,竟连跑几步,都喘得要命。

终于,龙泽踩着层层台阶,登上了皇宫最高楼。那是护城河后所建的一处高台,取名望烟台,主要负责护城河的防御和督建。

龙泽孤身站在高高的望烟台,金陵城尽收眼底。高处的寒风鼓起他华丽的衣袍,那深沉的暗红色,在雨后晴阳的照射下,泛着暖暖迷人的光。

“云朵......”

龙泽趴在护栏上,冲着城下大喊。就如同小时候那般,莫云锦每每离宫,他都会登上这高台,大喊她的名字,无论她是否听见,他都要喊。

城下车马如龙,龙泽实在判断不出哪一个是莫云锦乘坐的车撵,只得这般一次次深喊她的名字。她说她想一个人静静,他就傻乎乎的放她离开,不知道去追去挽留!

“云朵......云朵......”

声声呐喊回荡在金陵城的上方,深情却又无比忧伤的一次次在风中消弭。

“云朵......云朵......”

天空传来这苍凉却执着的喊声,莫云锦的眼泪瞬间奔涌而出,她呜咽着用手捂着嘴,不让旁人听见她的哭声。可是,那样无声大哭的场景还是吓坏了前来接她的婢女竹心。

竹心和莫云锦同乘车辇,她茫然的看着痛哭失声的莫云锦,突然吓得不知如何是好。记忆中,她从来没见小姐哭过,不明白为何前几日还高高兴兴进宫的她,会哭着回来?

“小姐,你怎么了?”竹心无不担忧的问着。

莫云锦不语,豆大的眼泪爬出眼眶,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般,必须用这泪水来冲洗。

风卷起车帘的一角,里面默默大哭的女子和街上谈笑风生的人们形成鲜明对比。那一刻,满身绫罗绸缎的莫云锦突然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凄凉,空有一身富贵,却连过简单平凡的生活都是奢望!

声声“云朵”响在耳侧,那声音不论相隔多远,总能透过层层人群,钻进莫云锦的耳朵里。她依靠在车窗处,通红着双眼,任泪水肆意。

十几年了,莫云锦第一次发觉自己的眼泪是如此之多。仿佛要将所有的泪水哭尽一般,然而,为什么要哭,其实莫云锦自己也不知道。

只是突然觉得,这车辇越驶越远,她与龙泽,一道宫墙相隔,也越离越远......

若是小时候,只要听见望烟台传来声音,莫云锦势必跑出车厢。然而毫无顾忌的站在车前台,冲望烟台的方向招手。

那一袭红衣在人群中格外的刺眼,然而纵使龙泽看不见,她也要不舍的招手,回应他的呐喊。

只是这一次,她听见了,却装作听不见。

太阳突然变得灼热,莫云锦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温暖,她垂着头,一次一次低喃着,“龙泽......龙泽......”

泪水滴答滴答的溅在手背上,是特别的凉。莫云锦意外自己也会有眼泪,她尝了尝,那样咸涩的味道,亦如她纠结万分的心。

莫云锦无比忧伤的放纵自己的眼泪,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在幸福门口给她沉重一击?

骄傲如她,又该如何承受这一切?

入宫,本想逃避林雅洛忽明忽暗的情愫。却不想遭遇炎逸辰,这横生的变故,让莫云锦措手不及,惶恐的不知如何面对。

所以,就只有逃离!

莫云锦实在不知道,如若还不离开,她将如何再见龙泽?

所有的不舍和忧伤都被车轮子碾进泥土,沉淀在岁月的长河里。那声声满是牵挂的呐喊,也被人丢弃在风里,一点点飘散,再也找不回来了......

莫云锦在一路惆怅与沉默中,终于回到了“久违”的家。

见她回来,向来心高气傲的莫雪莹并未因她已是太子妃而给什么好脸色。相反,出于嫉妒,莫雪莹连搭理都没搭理莫云锦,看见她走下车辇,气愤的掉头就走。

苏秋只是淡淡的吩咐一番,便也无精打采的离开了。偌大的莫府顿时只剩莫云锦一人,她愣愣的看着空荡荡的四周,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龙泽没有追来,就连家人也这般冷遇,莫云锦的心情顿时糟到极点。她从来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可是为什么要如此委屈?!

莫云锦有些心灰意冷的回自己的闺房逸然阁,然而,还没坐定,就有丫环来报,“小姐,有人求见!”

“是谁啊?”莫云锦懒懒的随口问。

新来的丫环也不认识什么人,便嗫嚅道,“是位公子,在偏厅等您!”

“是龙泽!”莫云锦心中一喜,“快请他进来!”

说罢,莫云锦快速的敛起自己的一脸愁容,几分意外、几分欣喜的迎了出去。

可是,当看见院落里出现的白色身影时,她顿时有种被凉水从头淋到脚的感觉。

是她太过天真了吗?她的小白龙亲眼目睹她和另一个男人衣衫不整,即使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定然也是极其不满生气的吧!

刺眼的阳光再次把莫云锦拉回现实中,她傻傻的看着对面的白衣男子,许久,愣住的步子继续朝他走去,脸上露出难得笑意,温暖亲切,“靖明,你怎么来了?”

越靖明沉闷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儒雅笑意,“怎么,不欢迎我来吗?”

“怎么会?你这稀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竹心,给越公子沏杯铁观音!”

越靖明一愣,“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铁观音?”

“这有什么好惊奇的啊,我们自幼就在一起,你们喜欢喝什么吃什么,哪有我不知道的!”莫云锦风轻云淡的说着,语气中有几分拥有朋友的得意。

越靖明顿时神情一滞,不知如何回答,良久,才提议道,“茶不喝了,陪我四处走走吧!”

“嗯,你今个真是好雅兴啊!”莫云锦嬉笑着,其实内心已经对越靖明今日突然的造访有些生疑了,然而,所为何事,她仍是不太清楚。

靠近越靖明,那儒雅安静的感觉让莫云锦如沐春风,然而,今日他似乎有很多心事,温和的脸上始终笼罩着淡淡愁云。

“靖明,你戴着什么样的香囊,这味道真特别!”莫云锦好奇的深嗅几口,这奇特的花香她好像在哪里闻过,可是,究竟是哪里,她一时还真想不起来。

越靖明脸色微变,却并未回答,双手不自在的握在一起。

说是四处转转,也就是在莫府的后花园赏花。二人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天,莫云锦偷偷瞄着越靖明,不知道今天是什么衰日,为什么一个个看着都不开心。

那头顶的乌云密布,阴森森的照在越靖明的身上,让一向斯文儒雅的他,今日看起来格外不同寻常。那是一种平静背后的滔天巨浪,所以,他越安静,莫云锦越是不安,仿佛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般!

两人就这样各怀心思的走在荷花池畔,望着满池随风摇曳的荷花,莫云锦心生喜欢,探身去摘最近的那朵雪白荷花。

然而,每次都只是手指触碰花瓣,永远差那么一点点。

莫非就连这荷花也跟自己过不去?莫云锦不甘心的再次探身去摘,然而,这样重复了很多次,依旧未果。

莫云锦有些恼了,看着一旁无所事事的越靖明道,“你手长,帮我摘了这只。”

越靖明并未立即行动,只是眯起眼,抬头看着天空绚烂的太阳。那仰头望天的模样,仿佛是在做着艰难选择,竟连一向舒展的眉心都皱到了一起。

“云锦,还记得小时候吗?每次你路过荷花池都会去够这荷花,可是,每次都摘不到!”

越靖明低沉的声音中透着几分凝重,莫云锦却并未察觉,只是没好气道,“还不是每次你不帮我,这么近,你一伸手就可以帮我摘到,可是,你从来没有做过!”

越靖明疏离一笑,回眸盯着莫云锦,无奈道,“我帮又能如何?不属于你的东西本就不该要,就算强行得到手,也不会幸福!”

“干嘛这么严肃?!”莫云锦被越靖明认真冰冷的语气吓到,揶揄的傻笑着。

然而,越靖明并没有心思和她傻笑,一双鹰般尖锐的目光锁定在莫云锦带伤的脸颊上,一字一顿道,“云锦,这世上很多东西,是你的终归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没有用!”

莫云锦心里猛然一凉,却也不想婆婆妈妈了,果断道,“靖明,你究竟想说什么,一并说了吧,别兜圈子了!”

“那好,我就是想说,请你不要嫁给龙泽!!”

越靖明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莫云锦瞪大眼睛望着他,脱口道,“为什么?”

“因为......”越靖明犹豫着,突然像下定决心似的,单膝跪地,托起莫云锦的手道,“知道吗?我一直默默的爱着你,云锦,嫁给我吧!”(未完待续)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推荐阅读:
遮天宿主庆余年绝世武魂武映三千道天才小毒妃斗罗大陆4终极斗罗超级系统危险关系无限恐怖
相关推荐:
仙泣九天我还欠你一场婚礼天道有门王爷家的美味娘子至尊符主霸道少爷:Dear,让我宠你!战神临地帝君为师听说,有妖来饮酒狐做妃为:调教花心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