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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绝缘

白思露戏谑的笑道:“愫愫,你已经是菩萨了,还要怎么做好人啊。”

愫愫嗔怪的打了她一下:“我哪里就是菩萨了,你这么说是不是想要折我的寿啊。”

苏炎武插嘴:“她就是这个意思。”

白思露伸脚踢向苏炎武:“就你话多。”说着她看向愫愫说道:“不过说真的因果报应这种东西真的不好说,你就说宋玉珠,怎么搞的嘛,居然生了个死胎,真是把人吓死人。”

大家一想确实感觉挺骇人的,余野天问道:“对了,谢惊鸿坐了三年牢,那么宋玉珠呢,她怎么样?”

“她就是毫无损失啊。”愫愫耸了耸肩:“她本来是要和谢惊鸿离婚的,但是宋家丢不起这个人,坚决不同意。结果她一气之下就跑去国外了,现在人应该已经在开往法国的轮船上了吧。”

白思露道:“其实她走了也好,反正对我们来说都是个祸害。”

春暖花开,苏炎武的伤终于好的差不多了。虽然悉心养护,但终究还是留下了后遗症,阴天下雨的时候胸口总是隐隐作疼。他的身体强健如牛,从来是连个头疼脑热都没有,这点后遗症算是让他吓破了胆,成天疑神疑鬼的,总怀疑自己什么时候就要死了。

白思露大大咧咧的说道:“什么时候死啊,等你活不下去的时候你就死了。瞧你那个没出息的样子,不就是点小小的后遗症嘛,从鬼门关回来的人多多少少都得带点土特产吧。”

苏炎武被她这个说法逗乐了,他仔细想想也确实是这个理。反正又不是天天阴天下雨,而且伤口疼起来的时候也不是不可忍受。

经过白思露的开导,他终于豁达起来,兴冲冲的预备杀回夜总会。

余野天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他本质上而言是个娇生惯养的少爷,没有苏炎武那强壮的体魄和精神。在夜总会干了两个多月,昼夜颠倒的日子让他的眼底挂上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整个人形容消瘦精神萎靡,和欧时洋抽大烟的时候颇为相象。

卸了夜总会的差之后,他很庆幸的对愫愫说:“终于不会再有小孩指着我说我是大烟鬼了。”

愫愫想笑却又忍住了:“所以说老苏不容易啊,咱们是不是应该多给他点抽成。”

余野天同意她的想法:“只是爸爸那边要怎么说呢。”

“我和他去谈。”愫愫自告奋勇的说道。

谁知谢清儒一口回绝了她的提案。八姨太回乡之后,他娶了一名新姨太,年纪甚至比愫愫还要小。他们两个现在正处于蜜月期,谢清儒急着回去和新姨太亲热,对愫愫很不耐烦。

愫愫也没生气,只是在心中默默的说狗改不了吃屎。

余野天对于这个结果很失望,因为他已经把这事和苏炎武说过了。

“哎,到底是吃人手软,仰人鼻息的日子不好过啊。”

愫愫没他那么直白,但心里也有点不开心。

在东海的时候,他们夫妻二人合开一家小店,大事小事都商议着决定。如今他们两人忙死忙活的帮家里照顾生意,却连一点小小的发言权都没有,这上哪说理儿去。

愫愫把这口气憋在心里,隐忍着没有发作,她要看看爸爸接下来的表现。

结果谢清儒的表现果然没有让她失望,他和新姨太两个人胡闹的不像话,把好好的一座宅子弄得乌烟瘴气。愫愫虽然住在偏院,但每日里听见外面*的,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平心静气。

愫愫见他如此为老不尊,几次三番想要谏言都被余野天按下来了。

“说他干嘛呢,反正他又不会改,反而伤了和气。”

愫愫气道:“他也不当心着点,老大不小的了还像小伙子一样胡闹。”

事有凑巧,就在她说这句话的一个星期之后,谢清儒得了马上风。

那是一个雷雨的晚上,谢清儒兴致很好,叫上新姨太和她的小姐妹一起玩。因为他确实年纪大了点,做起事来多少有点力不从心,于是便服了点药助兴。

正当三人玩到兴头的时候,谢清儒眼一翻,嘴一歪,从新姨太身上滚下来,“咕咚”一声笔直的栽到了床底。

新姨太是见过世面的人,知道他这种情况是中风。她不紧不慢的穿衣打扮,然后才派人把消息告诉了偏院的小姐和姑爷。

是余野天去开的门,他从睡梦中惊醒,脑子还有点不清楚。听到了下人的话,他迷迷糊糊的转过身对床上的愫愫说道:“爸爸中风了?”

愫愫也有点迷糊:“啊?中风?”

这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看着对方,三秒之后终于反应过来了。

谢清儒中风了!

夫妻二人火急火燎的穿好衣服,一阵风似的跑去现场。

新姨太靠着门框打了个哈欠,见他们神色焦急还很好心的安抚道:“没事,这种情况很常见的,死不了人。”

正如她所言,经过抢救和治疗,谢清儒并没有死,但落下了偏瘫的毛病。一边的身体灵活如常,另一边的身体则完全不听使唤。

事发的经过谢清儒记得清楚,自己如何赤身裸体从姨太太身上栽到床底的,女儿女婿又是如何将自己穿好衣服的;众人的反应他也看得分明,前来救治的医生脸上的嘲讽鄙夷神情、姨太太的漫不经心、仆人的幸灾乐祸......

他记得,全部都记得。他宁肯自己当时昏死过去,如此一来心里反而会好过一点。

他现在的脾气非常坏,愫愫在他身边悉心伺候着,没有一句怨言。然而却总是吃力不讨好,动不动就要挨一顿臭骂。

愫愫体谅他,知道他心里不好受,所以一般不和他计较。只是有的时候心里实在委屈的慌,便会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顶嘴。

谢清儒经常说她巴不得他死,好继承他那些财产。

愫愫就说:“你那些钱还不至于我惦记,我从现在开始做,到你这个年纪未必比你赚的少。”

谢清儒又说她在外面把他的事当笑话讲。

愫愫就说:“还用我讲吗,这本身就是个笑话了。”

照余野天看来,他们父女俩根本就是互相折磨,于是他建议愫愫请个二十四小时看护妇。愫愫其实也是心里焦悴,医院里一个老的,家里一个小的,还有生意上的事,她肩上的担子也不轻。累她倒是不怕累,只是实在受不了父亲的冷言冷语。

于是他们请了两个看护妇,轮番照顾老爷子。

谁知道谢清儒还不乐意了,他那半张脸上露出刻薄的神色,当着看护妇的面,他指着愫愫的鼻子骂道:“怎么样,嫌我这个爹了吧!你们这些人,只要做父母的一生病,立刻就要把他甩出去!你这个白眼狼,我供你吃供你喝,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玩恩负义!”

愫愫气道:“谁把你甩出去了,这一个多月不都是我在照顾你吗?!”

谢清儒重重的哼了一声:“你那哪叫照顾,你根本就是恨不得我死!”

愫愫当时就气的流下眼泪来,积攒了一个月的委屈和愤怒终于爆发出来了,她哑着嗓子冲谢清儒嘶吼道:“我小的时候你没管过我一天死活,现在我尽心尽力的伺候你,你居然还有脸指责我是白眼狼!到底是谁忘恩负义!到底是谁不是东西!”

谢清儒有点被她吓到了,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女儿从来没有如此歇斯底里的失态。但他心中一直有一股邪火,无论如何都要和女儿唱反调。

“我生了你你就应该养我!”谢清儒理直气壮的说:“你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不过是一个私生子,能活到今天这个地步已经是我这个做老子的在抬举你了!”

闻言,愫愫沸腾的情绪冷了,心也冷了。

她擦干眼泪,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她没有出声,只是做出了口型。

“你去死吧。”她说。

谢清儒隐隐约约猜到了她想说的话,但又不是很相信,他不信女儿会如此大逆不道。

这场激烈的争吵之后,愫愫回到家里平静的收拾起行李。余野天晚上回来见她起色不好,就心知肚明的问道:“又和爸爸吵架了?”

愫愫淡淡的说道:“我没有爸爸。”

“哟,”余野天骇笑了一下:“这话可说不得。”

“真的。”愫愫笃定的说:“我本来就是没有爸爸的孩子,一直活得好好的。如今天上掉下一个爸爸来,生活反而是诸多不顺。所以说我就不应该有爸爸。”

余野天以为她只是和谢清儒赌气,便没有放在心上。谁知愫愫对他说道:“手上的生意停一停,去他那儿汇报一下就算结了。我现在收拾行李,争取这几天就能搬出去。”

余野天认真的端详她的神色,发现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你认真的?”

“我几时开过玩笑。”愫愫说道:“离了他我们照样能活,而且活得比现在还开心,所以我们又何必死赖在人家身边被人指着鼻子骂呢。”

余野天猜想一定是谢清儒说了特别过分的话,才惹得愫愫如此大动干戈。

“他说你什么呢?”余野天问愫愫道。

“还不是之前那老一套……”愫愫轻描淡写的说。

余野天扳过她的肩膀:“愫愫,我是你丈夫,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我不仅想和你同欢喜,也想和你共伤悲。你受了委屈,不跟我说又能和谁说呢?”

愫愫想了想也是,以前总是觉得他是个无忧无虑的大男孩,也愿意让他一直当一个大男孩,所以一直对他报喜不报忧,烦恼忧愁什么的都找白思露倾诉。可现在思露有自己的生活,人家一家三*得快快乐乐的自己怎么好去打扰呢?再说余大哥现在也是孩子的父亲了,是时候让他承担一些。

“他……”虽然想说,愫愫却觉得那三个字对于自己来讲太过沉重,简直开不了口。

“……他骂我是私生子。”

余野天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很认真的说:“如果他现在不是病了,我绝对会揍他一顿。”

愫愫轻笑:“我也是这么想的。”

余野天心疼的把愫愫搂在怀里,想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我们现在就走,你对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以后再也不要管他的事了。”

愫愫依恋的把头枕在丈夫的肩膀上,低声说了个好。

医院里的谢清儒,还在等待着女儿的道歉,没想到等到的是冰冷的一封信,女儿甚至不愿意和当面说话。

信分两段,前一段是女婿写的,把手上的生意交代了清清楚楚;后一段的娟秀小字则出自女儿之手,寥寥的几个字,却将心底的话讲得分明。

“黄粱噩梦,我已经醒了。”

拿着信的手止不住的颤抖,谢清儒怎么也不敢相信,失而复得的女儿就这样再次离开。

他想,是我得意忘形了。

但他仔细回想,并没有觉得自己那天有说过多么严重的话,在这之前他骂过愫愫很多次,回回都要比这次难听的多,为什么偏偏这次女儿会如此生气呢?

谢清儒百思不得其解,那是因为他对愫愫天生有一种优越感。

他好像是她的造物神,将她从虚空中带到这个世界,后来又赋予了她财富以及地位。他自己并不知情,但这种上位者的优越感已经深深的植入他的骨髓。所以他可以面无愧色的骂女儿是私生子,而想不到造成私生子身份的人正是他本人。他更想不到私生子这三个字对于女儿来说是什么,是从出生起便如影随形的屈辱感和负罪感。

对于女儿来说,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说这三个字的人就是父亲,因为他是罪魁祸首。然而谢清儒说出来了,而且是饱含鄙夷的说出来了。

那一刻,愫愫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是无耻的。她不屑于当他的女儿,她不要这样的父亲,她不会给他做她父亲的资格。

写了这样一封信,愫愫没有任何遗憾和不舍。唯一觉得对不起的就是苏炎武,因为他是在她的庇护下工作,而自己脱离了谢家,他的工作自然也就保不住了。

苏炎武没有一丝的不满,非常支持愫愫和余野天的决定。白思露也是如此,她是一直都看谢清儒不顺眼,现在好了,愫愫终于摆脱那个死老头了。

至于工作的事情,他们夫妻二人显得很自信。

白思露道:“我早就不想让老苏给谢家卖命了,一个月辛辛苦苦做下来,大头都被谢清儒给抽走了,剩下的蝇头小利还要分给手底下的人。付出和收入根本就是不对等嘛。”

苏炎武也是这个想法:“哎,说真的,我一直想出来单干的,现在终于有机会名正言顺的辞职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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