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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 时间的缝隙(十)1997年6月1日

陆心俞不明白,全哥为什么拿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车里的全哥,眼神紧张的看着车外的陆心俞,他旁边的副驾位置上,摊开放着一个破旧的笔记薄,一眼看过去挺像古代那种线装本。

“全哥,这么早就来开车,是要先去别的地方……”陆心俞走到车门旁话还没全说完,飘进车里的眼神却一下子愣住了,嘴里的话也顿住没再说下去。

她在全哥的车里,看到了一样熟悉的东西。

是那个檀木的小匣子。

她亲自送到小寺庙的那个小匣子,它正摆在全哥车里,就搁在方向盘旁边的位置上。

陆心俞眼神马上就变了,她盯着小匣子,突然就伸手拽开了车门。

她本想开了车门再仔细确认下,如果真的就是装着那个东西的匣子,那……小寺庙里偷东西的难道就是全哥!

车门被拽开,陆心俞还没看清楚,就觉得前额突然一阵闷痛,眼前接着一黑,她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就昏了过去。

陆心俞昏过去的几乎同时,原本坐在驾驶位置上的全哥,也瞬间就消失了。

黑色的越野车上,副驾上摊开着的笔记薄也随着全哥的消失动了动,笔记薄翻开的那一页上面,一行手写的字迹,正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消失……

“1997年6月1日,上午9点多,儿童公园内,女儿,小名……”

字迹消失的过程里,昏过去的陆心俞半跪着趴倒在驾驶座上,紧闭双眼,浑然不觉自己的身边正发生着什么。

——————

1997年6月1日,上午9点10分。

盛京儿童公园里。

到处都是孩子们的身影,笑闹的声音越来越响,几乎每个孩子脸上都挂着喜悦的笑模样。

全哥眼神茫然慌乱的环顾着四周,他突兀的站在初夏的艳阳之下,身上穿着长袖的衣裤,周围经过的孩子大人都好奇的朝他看,不明白这么热的天气怎么会有人穿这么多站在太阳底下,也不怕中暑了。

全哥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拦住一个经过的孩子问:“现在是哪年哪月哪日啊?”

小孩子眨巴着大眼睛,嘴巴一瘪,像看怪物似的瞪着全哥说:“今天是六一儿童节啊,现在是1997年,伯伯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啊。”

小孩子说完,蹦蹦哒哒的跑远了,全哥站在原地,眼中渐渐浮起懊恼的神色,他没办法不懊恼,怎么会是1997年呢,这不对啊!

明明自己在那个笔记薄上写的是1995年,怎么就回到了两年后呢,不应该这样啊,即便有时间上的偏差,可是也不会差了这么多,哪里出了问题呢。

给他寻找女儿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一个小时,可他却出现在了错误的年份里,怎么办!

全哥痛苦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他漫步目的的在儿童公园里走起来,他十几年来没忘记过,自己六岁的女儿就是在这个公园里被人拐走的,那天也是六一儿童节,要不是前一天他喝醉了没起来,本该他自己带女儿来公园参加活动的,可是因为他没起来,女儿就被邻居带着一起到了这里,结果就再也没回来。

从那天以后,他再也没见过自己的女儿。

他想挽回那一切,他回到过去为的就是救下被人拐走的女儿,可是……可是他费了那大的劲却穿越错了时间。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全哥痛苦的在心里对着自己大喊大叫,他回到女儿不见的两年后有什么用呢,他要穿越回女儿丢失的当时才有可能改变过去救下女儿啊!

为了能回到过去,他刚才还下狠手打伤了突然冒出来的陆心俞,结果虽然没让那女孩亲眼目睹他穿越消失的瞬间,可自己却回到了错的时间,真是要命了!

全哥觉得两条腿像灌了铅似的沉重,他停下脚步,在周围小孩子喧闹的声音里,一点点蹲到了地上。

全哥抬起手腕看了下手表,他事先已经把倒计时打开了,时间正在一点点过去,原本觉得每次只能回到过去一个小时实在是太短,可现在却巴不得时间赶紧到,他要回到现在,他要重新再穿一次。

离回到现在的时间,还剩下四十五分钟……

时间缓慢的流逝着,全哥再次看手表上的倒计时,还剩下九分钟,终于快熬到头了。

这时,儿童公园的门口。

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小女孩正紧紧牵着一个年纪不小的妇人手走了进来。

小女孩眼神里没有同龄其他孩子的好奇和天真,有的是和她八岁年纪不相符的一种冷漠,冷漠里还透着紧张,她看着公园里的一切都不怎么感兴趣,走进来之后只是随便朝周围扫一眼,之后就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儿,一句话都不说。

牵着她的妇人也不说话,眼神在人群里寻找着,应该是在找人。

全哥就蹲在离她们很近的树荫下,可他现在还没看到她们。

过了一会儿,妇人应该是找到了要找的人,她低头对身边的小女孩说:“闹闹,走吧,我看到你们老师了,你们同学都在那边的。”

闹闹两个字,清楚地砸进了全哥的耳朵里,他猛地抬起头,两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年纪不小的妇人不正是他的妈妈,他被拐走女儿的奶奶。

那个被妇人牵着,穿着漂亮白裙子的小女孩……全哥觉得自己的心跳在这一刻停止了,他从地上站起来,使劲用力眨眨眼睛,确定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觉后,全哥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是嘴唇一直在抖,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不会认错,小女孩就是他的女儿,是个头蹿高了不少的小女儿顺顺。

他居然又见到女儿了!

眼前的妇人已经牵着穿白裙子的小女孩朝远处走去,她们经过全哥身边时也没注意他,小女孩的眼神倒是瞟了一眼全哥,可很快就冷冷的移开了,对全哥这个陌生的大人完全忽视。

全哥跟着她们,还在试图开口说话的时候,就听见远处一个女声喊了起来,正是冲着自己妈妈和小女儿喊的。

“陆心俞!这边儿,老师在这边儿呢,我看见你了!”一个梳着利落短发的年轻女老师,挥着手朝穿白裙子的小女孩喊着。

全哥张大嘴巴,瞪大了眼睛盯着自己小女儿的背影……他没听错吧,他的女儿居然叫陆心俞。

女儿的名字,竟然是陆心俞。

————

“顺顺!顺顺,我是爸爸啊,我在这儿呢!妈,孩子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告诉我,我……”全哥几步冲到了自己妈妈和小女儿面前,他噗通跪在了女儿面前,伸手想去抱住她。

手指将将要触碰到女儿的手臂……

小女孩眼看着一个伯伯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他还伸出手想要抱自己,她一下子就想起了两年前那一幕,也有个这样的男人捂住她的嘴把她抱走了。

本能的就想躲开伸过来的手,小女孩刚往后一闪,面前的伯伯却……一下子不见了。

——————

迦绒的停车场里,黑色的越野车剧烈晃动了一下,全哥满脸是汗出现在了驾驶座上。

他的眼前,依旧是小女孩冷漠而又紧张的眼神,还有匆忙下看到妈妈那平静的面孔。

全哥紧紧握住方向盘,耳边一遍遍回响着年轻女老师叫自己小女儿的名字。

“陆心俞……陆心俞……”

国家的人口太多了,重名了,对,一定是重名了。

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自己女儿的名字和被自己打昏过去的陆心俞竟然是一样的,音同字不同罢了,绝对不会是一个人的,全哥在心里说服着自己。

如果是的话他怎么会一点都没感觉到?血脉相连的父女之间不是该有心灵感应的吗。

对了,那个陆心俞呢,她不是被自己打晕了,可是人呢。

全哥赶紧朝车里车外一通看,可是哪儿都没看见陆心俞的影子,全哥抓了抓后脑勺,手上马上就沾满了自己的汗水,他打开车门下车,关车门前回头看了眼副驾,那个破旧的笔记薄还在那里。

——————

陆心俞费了点力气才把眼睛睁开。

耳边是嘈杂的人声,间或还能听到孩子的啼哭声,再转一下头看看,一个男人正朝自己低下头,他的鼻息都喷到了自己的脸上,一阵香皂的淡淡香味飘进鼻子里。

很快,消毒水的味道就盖过了男人身上的气息。

陆心俞怔怔的看着这张脸,直到那脸上出现了痞气的一笑,这才反应过来,是叶添在看着她,离得这么近看着她。

“醒了啊。”他声音轻缓,像是大哥哥在哄小妹妹的柔软语气。

陆心俞从嗓子眼里挤出一个含糊的声音,嗯了一声。

“这里是医院,你被人打晕了,知道吗?这里疼吗……”叶添探手摸上了陆心俞的额头,他动作很轻很小心,只触了一小下就把手指拿开了,“还好不会破相,不长心的性格再加上一张破了相的脸,你就完蛋了。”

陆心俞看着叶添嘴角的坏笑,终于想起来自己断片之前的那一幕。

她走进了停车场准备找找叶添开的那辆吉普车,然后路过一辆黑色的越野车时,发现车里面坐的人是客栈老板全哥,她就过去和全哥说话,然后就看到全哥的车里有……陆心俞眼前出现那个檀木小匣子,脑子一下子就清醒起来。

陆心俞记得自己拽开车门,可还没等她说话,就感觉前额一疼昏过去了,刚才叶添也说了她是被人打晕的,谁打的她?

全哥吗?

“你送我来医院的吗,谁打的我?“陆心俞看着叶添问,抬手也摸摸自己的额头,那里火辣辣的肿起来一个大包。

“送你进医院的人和打你的人,可以是同一个,我发觉你在偷车,就把你制服送进医院来了,好像送错地方了是吧……应该先送去派出所。”叶添轻笑了一下,说着就坐到了陆心俞躺着的床上,扭脸看着陆心俞,他眼睛里的血丝好多,脸色看上去也不算精神。

陆心俞知道他是在嘲讽自己,打晕她的人绝对不会是他。

想从床上坐起来,可是肩膀马上被盛海训按住了,“医生让你平躺两个小时观察,别动。”

陆心俞不动了,她仰面看着叶添,发觉到他的眼神正在自己的身上看着,目标不是自己的脸,而是……

叶添看着一双伸得笔直,被紧身牛仔裤包裹着的笔直长腿,雪白的脚踝从裤管里露出来一小截。

呆在迦绒这地方久了,叶添已经很久没见过雪白的女人肌肤了,这里的女人都因为长期强日照顶着偏黑的肤色,即便是不长露在外面的皮肤也没有这么白的。

叶添有那么片刻失神,等他收回目光再去看陆心俞的脸,她一双总透着冷漠的眼神正斜斜的盯着自己。

她看什么呢……叶添顺着陆心俞的视线,垂头往自己身上瞧,结果就看向了自己的那个·部位。

擦,叶添在心底暗骂,这女人往哪儿看呢。

“扯平了。”陆心俞发觉叶添正低头看着他自己的那里,语气轻松的扔给他这么一句,完后闭上眼睛,眼前再次出现全哥车里看到的檀木小匣子。

她的脸色也跟着冷了下去。

应该是当时坐在车里的全哥打自己打晕了,可他干嘛要打自己,陆心俞想着又把眼睛睁开,她看着盛海训问:“你看见打我的人了吗?”

叶添从床上站起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护士正走过来询问陆心俞的情况,叶添和她说完话才转头看着陆心俞说:“没看见,我开车到停车场就发现你躺在一辆车旁边,没有其他人在。哎,你得罪什么人了,你来迦绒是为了躲难,不是体验生活的。”

陆心俞咬了咬嘴唇,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叶添,“我得罪的人多了,得罪我的人也多了。”

叶添看着陆心俞略带挑衅意味的目光,没说话。

他昨晚又是一夜未睡。

一个人坐在吉普车里呆了一夜,天亮后又开着车在路上跑了好几个小时,最后回到停车场准备停车时,就看见了昏倒在车边的陆心俞。

他不知道发生过什么,只是把陆心俞抱进怀里喊她名字时,心口竟然莫名其妙的疼了起来,那是一种他久违了的感觉。

多久没对别人有过心疼的感觉了,不知道。

多久没对自己心疼过了,更不记得。

可他却对一个认识没多久的陌生女人,心疼了。

————

两个小时后。

经过医生允许,陆心俞离开了镇医院,她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去找全哥,她拿起手机低头给全哥打电话,叶添默默跟在她身后,也拿出自己的手机看。

陆心俞觉得全哥不会接她的电话,可没想到铃声才响了一下,全哥就接了,“喂。”

陆心俞皱紧眉头,她尽量语气平静的问全哥,“全哥,我是陆心俞。”

“知道,你在哪儿呢,没事吧?”全哥居然一副关心焦急的口吻。

陆心俞冷笑一下,“是你打的我?为什么打我?”

叶添在一旁听到这句问话,转头看着陆心俞,眼神懒懒的瞧着,这丫头问的还真够直截了当的。

不知道对方如何回答的,叶添只看到陆心俞听了一会儿电话,简单说了句知道,挂了电话就扭头看着他。

“谢谢你救我,日后报答,先撤了。”陆心俞说完就走,散着的长发被风吹起,走得头也不回。

叶添歪头看着她,等她走得有些远了,才喊了一句:“怎么报答啊!”

“争取……肉偿!”陆心俞扬起手挥了挥,大声回答,两个路过她身边的人吓一跳瞪着她看。

叶添在夜色里哈哈大笑起来,眼神落向远处的雪山顶。

他本想再跟陆心俞说等一下我开车送你,可是看着陆心俞的背影还没等说,自己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脸色肃下来,盛海训听着电话朝自己的车走过去,眼光再去看陆心俞时,她已经走的不见踪影了。

又忘了留她的联系方式。

陆心俞是在镇子里最红火的“别走酒吧”门口见到全哥的。

全哥一见她从街角拐过来就迎了上来,完全没了平时冷冷淡淡的样子,他揪着眉头直盯着陆心俞额头上的红包,不等陆心俞说话就一连声的开始说对不起,最后还红了眼圈。

这几个意思啊,陆心俞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全哥,跟看戏似的。

“我有话跟你说,能跟我坐坐吗。”全哥完全没了之前在客栈里那副冷漠的姿态,他的声音似乎在几个小时里快速变得苍老起来。

陆心俞看着全哥,心说我也有话要问你呢,那就找地方谈谈吧。她冲全哥点点头,跟着他走进了酒吧里。

全哥边走边跟她解释,这家酒吧他是股东之一,陆心俞不出声四下打量着,这个时间的酒吧里坐了零散几桌客人,歌手唱的歌也是那种带着明显民族风的调子,倒是跟大都市里的酒吧有些不同。

酒吧里灯光极暗,陆心俞的眼睛还没完全适应呢,全哥就在前面推开了一扇门,明亮的灯光一下子出现,陆心俞很不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心头的烦躁感又来了。

她特别讨厌这种从黑暗里猛地见到光亮的感觉,从六岁那年开始就一直这样,试了很多回想适应,可是每次都失败。

她第一次从黑暗突然面对光亮后经历的事情,让她没办法忘记这种难受的感觉。

不论作为裴锦出现,还是作为陆心俞出现,都是一样的。

奶奶还在的时候对她说过,陆家人的记忆力都特别好,她和爸爸一样都是很小年纪就能记住好多事,这算是奶奶为数不多主动跟陆心俞说起爸爸,奶奶说的时候眼神里满是思念的神色,陆心俞也记得很清楚。

可她一点都不喜欢自己这个所谓优点,即便在念书的生涯里她仗着这个成为了学霸,可她还是希望自己有健忘症就好了,她实在有太多不想记住的事情,可偏偏不想记的又都记得历历在目。

那些想记住的,又几乎没给她留下可以记住的痕迹。

她想记得爸爸和妈妈的样子,可是从七岁后她就怎么也想不起来爸爸长什么样子了,重新回到奶奶身边后又发现家里跟爸爸有关的东西都不见了,更不要说照片之类能留下影像的东西。

至于妈妈,她从生下来就没见过妈妈,妈妈也是一张照片都没有。

还有那个总走在前面牵着她小手的白衬衫哥哥,她也记不得哥哥的样子了,连名字都不记得。

她为数不多想记住的事情,都是这么虚幻的存在着,以至于她经常会在失眠的深夜里站在阳台上反复问自己,是不是你陆心俞压根就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你没爸没妈的,那个牵着你陪着你的白衬衫哥哥,其实是害你的坏人,是你的记忆出了错把他幻想成对你好的人了。

所有带着些美好的记忆,对于你陆心俞来说都是假的。

“怎么了,是不是伤口不舒服啊?”全哥看着陆心俞眯缝起眼睛的样子,再瞧瞧她脸色不大好看,赶紧问。

陆心俞冷着脸把自己从回忆里硬生生拔了出来,看着敞开的门口,问全哥,“要在这里谈吗。”

“啊,进来吧,酒吧的办公室。”全哥先走进了屋子里,陆心俞跟着也进去了,脚下一点都没犹豫。

全哥看着陆心俞皱眉说:“你还真是胆子够大,就这么跟我进来,就不怕我对你做点啥。”

陆心俞拣了就近的椅子坐下去,“没什么可怕的,我见过太多比你坏的人了,咱们别废话了,都直接说吧,我先来。”

全哥没想到陆心俞这么直截了当,愣了一下点了下头,陆心俞马上接着说起来。

“下午干嘛要打晕我,因为我看见你车里的东西了?”

全哥又点了点头,犹豫一下说:“是,也不是,我能先问你几个问题吗。”

陆心俞歪头,伸手轻轻抹了下额头上那个红包,“问吧。”

“你是养龙人,今年多大了。”

陆心俞觉得这问题好弱智,“我住在你客栈里,身份证的信息你不是看了吗,还问?”

全哥当然看了那些,他从停车场出来就先回了客栈查看那些,可他还是想听陆心俞亲口说。

全哥一个字一个字认真说出了她的身份信息,说着眼圈就一点点泛红起来。

陆心俞把头正过来,直视着全哥。

她很意外,从身份证上面知道自己是哪里人生日是哪天很正常,可是那上面并没有具体的出生时间,全哥却准确的说出来了。

他怎么知道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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