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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 独行江湖

这个玉牌就是殿卫的身份证明了,只有这个才能每次回大殿的时候被守卫放行。

将玉牌收好,飘零整理了一下这身简单的素色衣裙,像来时一般戴上了面纱,然后淡然走出小巷。

现在还是弄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然后才能看看怎么完成任务,去哪儿完成任务。她现在对紫殿的安排没有什么反抗的心思,就像那个老妪说的,一般从流月宫内经历了考验出来成为殿卫都只是暂时的,快的一两年就能升上殿使,比起从普通成员升上来的殿卫,流月宫培养出来的人晋升的速度要快一些,可能也要大一些。

娘亲之前让她去流月宫寻她,早就安排好了这一步棋,她只要完成任务,稍稍积极一点,就能走下一步棋。她不急,确切的说是她还没有想好,反正用不了多久就能升上去,她按部就班的走,娘亲也能有更多的时间思考一下,也许这恨意可以消去一些。

虽然听了娘亲的叙述,她不是对那个父亲没有怨言的,可是心底似乎仍有一抹情感在犹豫着。

轻轻抬头,蓝天白云,四周人来人往,好久没有这样的热闹,她却一时恍惚,恍惚中她觉得,也许很多事情就是她一直强迫自己想得太多太周到了,若是能抛开这在阴谋之地养成的习惯,若是能够糊涂一下,也许她能轻松很多。

微微闭眼又睁开,迎着人流,她轻缓走过,淡淡前行,注意着四周景象和店铺招牌和飘动的旗帜,想起刚才看到的那张纸笺上写着的交给她的任务,忍不住微微勾唇。

也许,她可以趁这段时间到处逛一逛,曾经很想到处走走游览的,她现在大抵可以过过瘾。

小酒馆角落靠里的位置,桌上摆着两样小菜,一个女子,半挽长发,无甚首饰,仅插了一根普通的白玉簪子,簪子是上系着白纱巾,披在身后,黑发白巾,一在加上那一身白衣,就这样简单的装饰,那个女子却穿出了别样的清丽脱俗。

众人皆只能看得见一个背影,可就是这样一个背影,便觉得有种非凡之感,仿佛此女凌然超世,不可亵玩。

进了这酒馆的人,瞟见这女子的背影,不论是跑江湖的粗鲁汉子还是小贩,又或者是那酒馆的掌柜与店小二,都不觉的渐渐安静下来,低声交谈,时不时瞟瞟那女子的背影,似乎都下意识的不忍和不敢惊扰一般。

而此刻悠然吃饭的飘零却完全没有这样的自觉,她受到过的注目还少吗?不论是羡慕的嫉妒的还是仇恨的和欣赏的,她都深刻的感受过了,也早已习惯这些注视,虽然并不怎么喜欢,也学会了不在意。

吃完饭,飘零缓缓掏出布巾擦了擦唇,然后饮了口茶,一举一动皆是自然天成,又颇有姿仪气度,仿佛皆能入画成诗。所以说皇宫是最能磨人性子的地方,而身居高位则更使人凭添一份非常人可比的气度,飘零这些年出了幼时那些遭遇之外,几乎都身处高位,这礼仪气度已经磨练得炉火纯青,而在流月宫那个等级森严,不是一般江湖门派的地方,她的礼仪气度更已渐渐入骨。

也许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这些年受了些罪,也兜兜转转的几番感情波折,可是也让飘零学会了谋定而后动,学会了镇定,学会了自强。这些可都不是一般的深闺少女能够熟知和掌握的,而飘零在付出了一些代价的情况下,做到了。

因而她如今才步步化险为夷,虽每每思前想后,多番盘算确实是个累心的事情,可是能够在这一波又一波的事件中走出来,亦足矣。

因此飘零也不恨什么,花禀业曾经的举动让她惶惑不解,让她痛苦,可是自从听了娘亲解释当年的那些事情之后,不知为何,对花禀业这个人她已经不会再疼痛了。

收起了布巾,将头上簪子上系着的白色纱巾从一侧拉至身前遮了半面脸颊又勾回另一头的簪上。

这蒙面已是一种习惯,她也安然处之。

取出钱来放在桌上,飘零理了理袖口衣袍,然后缓缓站起,捧起放置在一旁的长长的并有几掌宽的木匣子,系好绑在木匣子上的布条,便将这木匣子背到了背上,然后将明显多垫了几层软垫的地方垫在肩头,这才施施然出了这小酒馆,全然不顾他人的眼光和猜测。

当日从那老妪屋中出来,才知晓她并没有出了金沙国的国境,她便是在金沙国的一处城镇之中。

其实金沙国甚少有什么城镇,大部分人都是逐水草而居,民风颇为剽悍,甚少固定于某一处生活,只是不同势力有不同的范围罢了。而城镇除了皇室和祭司等人居住的王城和神殿之外,只有相隔甚远的几个交易汇聚之地才因各国通行的商贾为了便宜贸易,才建起来的。

这种城镇是草原上几个固定的点,只有一些常年在此买卖的人居住。城镇的建造一般,范围不大,没有什么正经人家生活,满街满街的都是林林总总的商铺店面,客栈酒馆更是多得很,都不是什么大的店子,店面做的也很简洁,比起玄国更是少了很多的装饰,木梁也没有什么雕刻花纹之类的,加之来往客商都是些佩剑拿刀的,倒是显得这很有一股粗犷的气息。

只是这地方的人毕竟是鱼龙混杂些,飘零也是素来不喜喧闹太过的,所以换了身普通的装束,找了几家店才找到一把的普通的木琴买了下来,带在了身边。

虽然她现在是脱离了流月宫,可是流月宫毕竟是紫殿在外间江湖上能放在明面上行事的门派,所以飘零行走江湖自然还是得用流月宫的身份,紫殿中只要是从流月宫中出来的江湖上都用得都是流月宫的身份,只是以前流月宫未封门之前,这些紫殿的殿卫和殿使行事也稍稍高调一些,毕竟和那些流月宫的弟子混杂在一起,又是真的从流月宫中出来的,也没人能找到紫殿上头来。

后来流月宫封门闭派不出,这些在流月宫成为了宫主,或成功或失败的完成了在流月宫的所谓任务离开流月宫加入紫殿之后,在外也依旧是流月宫的身份,毕竟这是一个很好的遮掩,只是行事都低调了下来,再加上殿卫和殿使总共人数加起来也没有多少,这里面虽然大部分都是从流月宫出来的,可因为总人数的限制,再加上后来的宫规,那些人在流月宫一当宫主便是十年,所以这些人虽然都是真正有能力的,可人数仍是多不起来的。

而紫殿中像飘零这般的人在行走江湖的时候尽管低调,可除了任务之外也没有过多约束自己的行为,只要不暴露出紫殿的身份,一般都是随心的,因此紫殿才能在以毒药控制人的情况下还能留下那么多的人效力。

也是因为如此,这些人在江湖上留下的实力之类的痕迹,自然会被人归到流月宫这个门派中去的,这也是为什么流月宫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二十多年,可是提起流月宫还是有不少的人知晓,并且都认为这个门派的能力不可小觑的原因。

只是因为这些人数的限制,使得这些江湖门派知晓其是几乎隐世的门派,所以对这些偶尔下山来历练的人也没有太过为难,毕竟流月宫中出来的人的实力是摆在那里的,而且流月宫入世之人实在不多,大部分又深藏在雪山,偶有弟子行为乖张,亦正亦邪也都在容忍范围之内,所以那些武林正派倒是没有群起而攻之的。

再加上从娘亲的话里,得知那魔宫曾于武林众多名门正派有过一场大战,彼此都伤了元气,这些年都在想着办法恢复元气,按兵不动的试探,所以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武林正派敢冒险发动什么大的灭门行动,一方面是为了江湖局面的稳定,另一方面也是怕武林正派有所损伤,以致于让魔宫得了便宜。

这样重重原因推测下来,飘零也对以流月宫的身份行走没有了什么太大的顾忌,毕竟其他一样出身流月宫的殿卫都是这样的,她又不是个喜欢惹事的人,也没打算高调宣扬什么身份,所以在了解这个身份不会再江湖上惹出什么乱子的时候,飘零便安然的上路了。

而她身上的木琴是为了在必要时掩饰一下身份,毕竟流月宫出来的人都是精于使用乐器的,而且常常在乐器中藏毒藏剑或者设置机关。因为流月宫的人因为功法的限制,使其在升为殿使更换进一步的功法前,除了一些有天赋的人,能掌握到乐器声音迷惑人的基础方法之外,很难真的完全以乐器之音杀人于无形之中。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流月宫的人才会在乐器中藏下别的暗器,其中一些人是用乐器遮挡暗器,或直接以乐器为暗器来增强自身的能力。另一些人掌握了那些以乐器之音来迷惑人的基础方法的和紫殿的殿卫则是在行事之时以此来掩饰一下用乐器可以惑乱人心的能力。

她擅长琴,所以她选择带一张琴在外行走,然后在不得不表露身份时所用。而她拿的这张木琴甚是普通,所以只要飘零不张口主动表明身份,基本是没有什么人会把她和流月宫牵扯到一起,毕竟流月宫的人在外的很是少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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