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说爱我，那你是爱着现在的我，还是爱着以后的我？如果我以后改变了，你还会爱我吗？反过来说，若是我爱你，那我能爱你一辈子吗？我会不会连带你的改变一起爱？

仁谦封听着他的声音，眼睛竟然忍不住湿润起来。这是爱着他的……用生命守护他保护他，从他懵懂时候就救了他那么多次的之一。哪怕是他再怎么负心汉表现，之一还是这样不离不弃的保护他。

之一和莫挚奕是不一样的。这辈子的莫挚奕和上辈子的莫挚奕……也是不一样的。

即便他内心真的认为这辈子，他最幸运的事情就是能先爱上莫挚奕，并且追随他，一直到他爱上自己，并且愿意和自己在一起。可是，内心深处对于那个被自己伤透了心，只能借着冷脸和茶叶与自己有交集的，收集了自己的人生经历贴成了一整个房间照片墙的，那个莫挚奕，自己就能忘记了吗？

现在的莫挚奕是之一，仁谦封很确定这一点。可是，因为自己首先得介入，这辈子的莫挚奕，没有前生的之一和莫挚奕那样，强烈的爱着自己，宁愿豁出生命也要爱自己的表现。

即便这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但是从内心深处来说，自己就真的不想念前生的那个莫挚奕吗？或者，更喜欢的，其实是上辈子那个为自己付出了一切的莫挚奕？

青年的娃娃脸苍白如纸一样，但是那张带着柔和的微笑的脸庞，让你强烈的感觉到一种绝代的风华。即便他看起来像是稚嫩的孩子，你还是不能从他身上错开眼睛。

仁谦封不得不承认，这个时候的莫挚奕，或者说，前世那是在人世间经历了风雨，心中含着对爱人求而不得的痛，就像含着石头的贝壳，最终将一切疼痛忍受下来，将爱情和坚持化作了珍珠的莫挚奕，是他最迷人的时候。即便是相比于如今相爱的莫挚奕来说。

莫挚奕笑了笑，娃娃脸上浮现出调皮的笑容，“不邀请我坐一下吗？”

“坐……你坐……”仁谦封脸上鲜艳地颜色像是胭脂云一样，他急匆匆地站起来，手忙脚乱中头顶撞到了车顶，发出好大一声响。他捂住头，看着莫挚奕不好意思的咧咧嘴……

“唉……”莫挚奕叹口气，挥挥手，车子的空间忽然变大了。他从容的走上来，站到仁谦封身边，口气里满是怜惜，“怎么还是这么不小心？都这么大了还照顾不好自己……”他埋怨着，眼睛却笑眯眯的带着温柔的包容爱意看着仁谦封，抚摸他痛处的手格外温柔。

仁谦封前世今生加起来已经年过半百，可是，这一刻他忍不住眼泪又浮上来，像是回到了前世初中那会儿，刚遇见之一的时候，他还是那个调皮懵懂的少年……

莫挚奕拉着仁谦封的手，两个人膝盖挨着坐到椅子上。仁谦封红着眼眶，任由他揉着自己的头，咧着嘴角傻笑起来。他握住莫挚奕拉着他左手的手腕，那冰凉的触感让他的心蓦地一沉，愧疚感像是潮水一样将他环绕起来。他低沉的声音颤抖着，“之一……你还好吗？”

莫挚奕歪着头作出倾听的样子，听见他的问题轻柔地看他一眼，温和的开口，“我很好。”他看见仁谦封委屈的吸着鼻子的样子，忍不住轻轻笑起来，眼睛笑地弯弯的，“我是说真的。你有了我的那一部分记忆，应该知道我是妖了吧。”

仁谦封急急的开口，“我不介意你是妖……你知道我爱你……”他像是害怕被抛弃的孩子一样，黑亮的瞳仁里满是惊慌。

莫挚奕安抚地握住他的手，眼睛里水波潋滟，明艳不可形容，将他苍白的脸色都映衬的有了血色，“这里的灵力很好，虽然是拘禁我的地方，但是也让我修炼的更厉害了，才能趁你到这里的时候，打破空间跟你说一会儿话。”

仁谦封听他这么说，灵光一闪，“这是你出车祸的地方？”可是这才是郊区，离县城还有很远……明明他记得之一是在县城出的车祸……

莫挚奕笑了笑，有点狡黠的眨眨眼，说出的话却让仁谦封吃了一惊，“你以为你现在还在那个地方？这都过去几个小时啦，天都快亮了。”他叹口气，“还是怪我修炼水平不够好，拉你进来的时候没能改变时间差，这是这个过程就用了几个小时。”

仁谦封这会儿才算是有了理智，他想起车上的人，“那现在……”

“在这里的话，时间就慢下来了，不用担心。”莫挚奕一眼就看出面前的男人在想什么，他欣慰的笑笑，“我心里有数，不会耽误你跟莫挚奕见面的。”

这话听起来好奇怪……

仁谦封像是被捉住偷吃糖的孩子一样，窘迫的摆着手，“我不是急着见……”

莫挚奕笑起来，“你这样可不行，对我这样，可不能在这样对他了。”

仁谦封不知怎么的就是忍不住眼泪，他把脸颊贴在莫挚奕冰凉的手心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香味，眼泪扑簌簌的流下来，哽咽道，“之一，对不起……”

莫挚奕看着他，一如既往的包容，“没关系。我知道你是不得已的，天道的惩罚，连我都要被困在这儿，更何况你还只是个人类呢。”

仁谦封鼻音浓重的哼哼，“我就是对不起你……就算是重活一辈子，我也不应该把你忘了，可我都不记得你……”

他像是撒娇一样的道歉把莫挚奕逗笑了，他呵呵一笑，“你这辈子不是记得吗？也算是达到你的标准了吧。别再哭了……”

莫挚奕的语气活像是哄小姑娘，可现在的仁谦封就是吃这一套，他上鼻子几乎就是被莫挚奕照顾的角色，都已经形成习惯了。而且，这辈子的重生最为不能说的秘密，又何尝不沉重呢。他也算是在这个时候发泄一下。

他抬起头，擦掉眼泪，浓重的鼻音响起来，“这又不是我做到的……”

花儿：好无聊╮（╯_╰）╭肿么就是没人说话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