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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身世

“我们交往吧?”简单的一句话,如来自于远方的天籁,缠绵并荡漾于他的心扉,听觉因此也过滤了来自于外界的任何喧哗。

回到如意餐馆,他失魂落魄地坐在柜台边的板凳上,脑海里自始至终都在盘旋着当时的情节。

他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回答,只是那般怔惊且又深情地望着她,直到后来,他竟默默地转身离开,那一刻,他再也看不到她当时的表情,就像一直以来他看不到自己的一样,单凭呼吸,试着去抚慰内心隐忍的疼痛。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身前已站立着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正满目惆怅地望着他,脸上似有挥之不去的焦虑,这时,夏铭杰缓缓抬起头,神情恍惚地与他对视,片刻后,他开口无力地问道,“叔,怎么了?”

“你过来。”那个男人轻声说了一句,便迈步向二楼走去。

夏铭杰不由感到疑惑,迫不得已慢慢收回那飘至远方的思绪,缓缓站起身跟着他的叔叔走向了二楼,来到一间休息室门口,他们停在那里,夏铭杰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后脑勺,疑惑地问道,“叔,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男人没有回答,缓缓低下头忧郁地轻叹一声便推开门向里面走了进去,这时,夏铭杰越发地感到疑惑,侧目看了一眼白色的墙壁后便跟了进去,缓缓抬起头看向里面的瞬间,他的心禁不住为之愕然而止,顷刻冷漠的注视下,眼前的一个女人急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神情慌乱而又不安,片刻的对视,她双手相互揉搓以掩饰着内心的骚动,紧接着便缓缓低下头避开了他冷冷的目光。

那个男人来回扫视了一遍两人后,便上前坐在了沙发上,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一口,随之而出的是浓浓的烟雾以及低沉的声音,“说吧。”

这时,那个女人似乎越发地紧张起来,一边是他冷漠的目光,一遍是他低沉的质问,只见她揉搓着的双手不由加快运作,窘迫道,“我……我……”

此时的夏铭杰已隐约感觉到了叔叔的用意,不禁快速别过头斜视着一旁的茶几,后来又因叔叔的一句话而又迅速泯灭了内心的猜测,只听他的叔叔仍旧低沉地问道,“告诉铭杰,雪儿去哪了。”

那个女人依旧吞吞吐吐着不肯回答,这时,夏铭杰不由疑惑地问道,“叔,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雪儿去哪了?”

那个男人最终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气愤道,“你还是问你婶子吧,问问她都做了些什么好事?”

夏铭杰神似迷茫地看向那个女人,双眼之中竟莫名消失了原本的冷漠,急切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个女人窘迫着缓缓抬起头望向夏铭杰,犹豫不决道,“我……我丛勇她去找楚寒了……”

“什么?”夏铭杰吃惊而又猛然愤怒地说道,“你再说一遍!”

她顿时如受惊吓般慌乱低下头去,战战兢兢地轻声道,“我让她去找楚寒了……”

“你……你……你做的这到底是什么事呀!你怎么可以……可以……”夏铭杰气愤的说不出话来,这时,他的叔叔坐在沙发上将手中的半截香烟往烟灰缸里使劲一戳,神色凝重地长叹一声道,“你为什么就非要雪儿去追他呀?难道你不知道他早已是心有所属了吗?他爱他的傻丫头甚至超过了爱他自己,他怎么可能再会去爱别人?你可知道你这样做只会更加地伤害到雪儿?我说你……你怎么就不能好好地想想呢!”

“我……我有想过,可是雪儿她真的已经爱上了他,相信这也是任何人都阻止不了的事情,我之所以要那么做,是因为……是因为……也许只有这样做才能减少一些我心里的痛与亏欠……”

“亏欠?”那个男人惊异地叫道,然后不解地追问道,“怎么会是亏欠?你到底哪里亏欠了他?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夏铭杰神色黯淡地瞪着她,屏息以待着她的解释,片刻的沉默后,她开始异常镇定地说道,“你们应该都还不知道吧,其实楚寒就是和我在一起后来又因破产而自杀的男人的儿子……”

“什么?”叔侄不由同时吃惊地叫道,而那个男人也已惊怔着从沙发上猛地站起,只见她用牙咬着嘴唇微微点头,接着继续说道,“那个男人死前告诉我一件事,说其实楚寒并不是他和她前妻的亲生儿子,而是他们在路边捡到的一个孤儿,当时是一个下着大雪的晚上,他们拜完天地宴请过宾友之后漫步去向新房的途中,这时竟传来婴儿的哭泣声,他们便顺着哭声去找,结果竟发现了路边他已双双冻死的父母,而他父母僵硬的身体则双双侧着抱在一起,中间就夹着楚寒,身上还裹着厚厚的衣服,于是他们便毫不犹豫地将楚寒从中抱了出来,最后还打电话托人将他的父母安葬,后来便收留了这个孤儿,直到那年他们离婚。当时楚寒也已长大成人且又能够独立,最后迫于无奈,他们只好各自去了远方从而留下了他,为此,楚寒仍因当年他们残忍的离去而不肯原谅他们,甚至就连那个男人死后也依然没有得到他的原谅,其实我知道,他一直都是一个可怜的孩子,恰好雪儿爱上了他,所以我就想能把雪儿嫁给他,并和我们生活在一起,这样,兴许他就能够幸福了吧,哪知……哪知他根本就不爱雪儿……”

此时的夏铭杰和他的叔叔完全已被她所讲的故事给震撼住了,几乎已身处当年那个下着大雪无比寒冷的冬天,雪花飘落于他们的心头甚至久久都不能融化,沉默,接下来仿佛是死寂般的沉默,沉默中,那个男人早已是凝固在沙发上,而夏铭杰也已是手扶着茶几蹲坐在那里低头凝视着地板。

不知过了多久,那个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其中竟含有无比的自责与忏悔,“其实我错了,我真的不该丛勇雪儿再去追逐那个男子,正像你所说的那样,也许这样不但不能成全我内心的渴望,甚至还会给他们带来更多的伤害,其实,也就在雪儿离开家门的那一刻,我才恍然感觉到了,可是当时的我真的控住不了自己的念想,所以还是没有去把雪儿给追回来,直到她发来短信说她已坐在飞机上的时候,我才突然感到不安起来,已经晚了,真的晚了,她说她已经看到了楚寒,而且他就坐在前面离她并不是很远的位置,她说她会等到下来飞机后再与他见面,我当时看她的短信就已知道她是多么的开心,可是……可是最后迎接她的却将会是更深的痛啊,所以我才把这件事告诉你们,就是想商量一下该怎么办?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啊?”

短暂的等待,那个男人猛地站起,深思后愤怒叫道,“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办!从现在开始,一直不停地打她电话,直到她开机接听,命令她不须见楚寒,让她赶紧返回来,若是她不听,我就当没有这个女儿!”

他舒缓了一下语气,接着看向夏铭杰,吩咐道,“铭杰,明天你就去那座城市把她给我带回来,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把她给我尽快带回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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