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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Tonight,I feel close to you

聂佳甩开他,不吭一声,仍然执着的要剪女儿的头发,还恶狠狠的说:“小莉,你要记得,你是刘算的女儿!是刘算的女儿!”

小莉已经完全被吓傻,眼泪飙得厉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可聂佳竟没有心软,还是那样犀利的眼神。对于小莉来说,平时的妈妈虽然严厉,但有时还是会很疼自己的,可没有像现在这般的凶。她无助的将脸转向在一旁的卓镇天,这唯一在场的第三者。

卓镇天于心不忍,也怕聂佳太癫狂,看她一手手持剪刀,另一手握住的就是刚刚脱落于她母体的那一长坨头发,还在她身上的时候觉得是黑亮动人,可现在在风中狂飞乱舞,只让人觉得心寒!他将小莉揽过来,很冷静的问:“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聂佳的半边脸被头发挡住,只露出一只眼睛,声音凄厉:“我是要斩断过去!让阿算放心。”“可这样和小孩子又有什么关系呢?她还这么小。”她猛的低脸看小莉:“可她连她爸是怎么死的都不肯说!”

他唉声叹气,“她还只是个孩子——”

“可她爸都已经死了!”聂佳终于哭了出来,叫喊着,她的憾事。卓镇天目光如炬,盯着她,用他对她的掌握,轻易击中了此刻软弱的聂佳的最后一道面门:“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她呆若木鸡的缓缓放下手中高举着的剪刀,口中喃喃着的就是卓镇天送她的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而她,明明不是小莉亲生的母亲的......

聂佳看着小莉远远的离着自己,小脸撑得倍大,两道泪痕还污浊在挂在脸上,小小的身子却缩在卓镇天的身前,她看着愧疚,也稍稍有些清醒,挥着手向小莉道:“小莉乖,来妈妈这。”小莉还是有些怕怕,不肯动,聂佳又怂恿她:“来呀,过来呀。妈妈保证不再剪你头发。”

本来聂佳和颜悦色的哄她,可小莉反而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跌跌撞撞的向母亲爬来,边跌边哭的说:“妈妈,我要听你的话!我要听爸爸的话,听你的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我不是故意不说的。可我和爸爸被撞前好可怕啊,呜呜呜,就像,就像我骑自行车被摔倒一样,天都在转!我的头也被冲对了,好疼的!然后身上好痛好痛……”

聂佳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她闭上眼睛,抱住了向她赶来的孩子,太不容易了!小莉边哭边说:“后来……后来我醒来发现……发现,爸爸满脸都是血啊……好多玻璃扎进爸爸,他的脸都歪了……”聂佳听得心惊,用手扶住孩子的后脑勺,颤抖着说:“好,小莉乖,不说了,咱不说了啊。”

小莉呜咽着,“妈妈,我好害怕,我摇着爸爸,我叫他,叫他起来,叫他快点醒过来。可是好久哦,他都不醒,我好害怕,我以为他死了……我一摸,我头上也有好多血啊。就哭得更难过了,爸爸不知道是不是也知道小莉痛了,他开眼睛了!他和我说,妈妈,爸爸的声音好小好小,他讲得好慢好慢呀。爸爸叫小莉不要害怕,叫小莉从今以后,一定要好好听妈妈的话。爸爸还说,还说,小莉是世界上最勇敢的小朋友……哇!”

聂佳拍着小莉的肩,自己的头发搭在她小小的肩上,小莉这次哭得根本停不下来,聂佳抱住她,听到她胸腔内因为用力哭泣而传来的呜鸣声!小莉没有说下下,聂佳明白了,小莉听到这恐怕,阿算就已经走了!而小莉应该就是此时陷入了昏迷。这些话,是阿算的回光反照,这是阿算和小莉说的最后的话,他是挣扎着用他最后的一口气,给女儿鼓励,不仅是要排除当时女儿的恐惧,更是想让她以后坚强。

聂佳也哭了,哭得伤心欲绝而不带任何声音,她隐忍得厉害!因为她还搂着她的女儿,现在她的——全世界。丈夫的遗愿是要照顾好女儿,她一定不负重托!

回家了,扬州的家。坐的还是火车,聂佳不敢再惊动小莉太多。一路上都温顺的伺候着,就怕这孩子见到父亲死去,会不会有忧郁症啊?她好是担心。

火车咔嚓咔嚓的开着,在这黑夜里显得格外的清脆。聂佳没有睡意,倚窗看着外面的茫茫夜色,若有所思。眼前的小餐桌上摆放着一个方便面的盒子,是卓镇天前面去热水给她泡的。不想给她吃方便面,

他想叫她去吃餐车的食物,但聂佳不介意,说是好久没吃方便面,吃吃也好。其实吃完也就那个味道,她只是怀念,怀念没有人照顾而自己吃泡面的日子,可那个味儿怎么也不对了,因为与单身状态明显不同了。

卓镇天盯着她看,她的头发勉强扎了起来,但乱糟糟的,看得出根本不想打理。有些太短而飞岔出来的短毛,更显出了她生活的无状态。卓镇天看着她的这半边侧脸,很想再找出她昨天在坟前的言行那种决绝。可惜竟然没有耶!她很安静,甚至有点的睿智的似在思考。

他其实喜欢她这样,活得人样些,有味些。只不过就像她会担心小莉会不会得忧郁症一样,他一样担心她是不是也会太挂记刘算,长期沉溺于过去而无法自拔!

聂佳察觉到他的注视,没有回脸,手还撑在自己的下巴上,只是嘴蠕动的问他:“在看什么?”卓镇天很坦然:“在看你。”她放下手,转来脸来,正脸看他。他也静静的看她,眼里没有了他一向的狂妄和对她的躁热。

聂佳又转脸回去,依旧侧着脸在问:“有什么好看的?”卓镇天的目光随着她脸的移动而移动,“我也不知道。”

不知为什么,在这样的深夜里,聂佳对卓镇天有了想倾诉的渴望。在这一个狭*仄的小空间里,小莉还在上铺睡着,她匀称的呼吸均匀传来,才会让聂佳放心她没有做噩梦,她睡得很多。在这一个狭*仄的小车厢里,外面是急驰而过看不出景的夜色,黑沉得有些可怕。只有零星的几点灯光偶尔传来,告诉人们火车在前进......

卓镇天的坦然反而让聂佳想起了在这一个狭*仄的小空间里,他们就这样的面对面,在一个亲人刚刚离世不久之后。这样的上一次,还是在久远的以前,卓家,未名葬礼上的第三个夜晚。那是她见过的卓镇天最脆弱的时候,是他只允许自己悲伤三天的最后一个期限,是他第一次抱着她而她没有拒绝。

同样的情景,仿佛在三年后重演了,只不过角色对调了。至亲至爱的人已经离去,遗留在世的人要如何寄托哀思,勇敢前行?这是一个客观命题,更是一个伪命题。因为这是人人都要面对的命题,却不见得某一部分人能做得好。

聂佳知道卓镇天对她的担心,因为他毫不掩饰他对她的牵挂。也正因为这样,他那想化浅的爱,却无法控制的一次次表露无疑。也许,以前在卓家很少和他在外面相处过,不曾能在细节上对他有过多的了解。而三年来的月月见面,几乎次次以餐厅碰面为主,情况也是如此。

看来她要改变觉得他大而化之的个性,因为他真的挺细心的,虽然比不上阿算,但比那雷扬不知要好多少倍。像前面小莉睡醒来要去厕所,卓镇天又再一次的主动提出由他带去,聂佳不想麻烦他。而卓镇天认为她太虚弱了,这事儿他可以做好。几天下来,聂佳对他信任加深了许多,就给他领小莉去。准确的说,是抱着去。奇怪,小莉这孩子也不怎么排外。

卓镇天抱完小莉回来,孩子又睡了,他也不嫌忙的,又去打水回来,给聂佳洗手洗脸的。他知道她不爱动的。他的殷勤,聂佳开始时有些不好意思,后来也就堂而皇之的接受了。她实在是太累了,为丈夫的死,为那肇事车辆的逃逸,为女儿的受惊,为自己不在扬州而不能见阿算的最后一面。伤心、内疚与悲愤重重交加,她身心俱疲,早已伤痕累累。

而此刻卓镇天不计她的冷淡,一直热脸贴冷屁,聂佳起码从最初的茫然被他温暖了一些,到让他目睹了自己最为疯狂的一幕,唉,其实她还是感激他陪自己来的,不然自己情绪一路来这么的不稳定,还说不定会给小莉造成多大的恐惧啊。

而现在,她在回程的路了,她平静了许多。聂佳还是选择了火车这一交通工具,这一古老而又极具生命力的当代铁老大。想起好多年前她第一次远行去上大学,那时的她年轻,青春,是那么的有活力,那么的单纯……十年啦,那次北上已经超过十年啦,而现在,她不敢说历尽沧桑,但也是心脏承受力强了许多。在这样的深夜里,车厢顶上的收音机里轻轻的传来一首当年在校园,她也极爱听的歌《心愿》,四个清华的女生所做所唱,将年少时的情怀和青春的易逝,演译得丝丝入扣,此时此刻听到如此应景的歌,更是嵌进了聂佳的心田里:

“湖水是你的眼神

梦想满天星辰

心情是一个传说

亘古不变地等候

成长是一扇树叶的门

童年有一群亲爱的人

春天是一段路程

沧海桑田的拥有

那些我爱的人

那些离逝的风

那些永远的誓言一遍一遍

那些爱我的人

那些沉淀的泪

那些永远的誓言一遍一遍

我们都曾有过一张天真而忧伤的脸

手握阳光我们望着遥远

轻轻的一天天一年又一年

长大间我们是否还会再唱起心愿”

听得人眼眶都湿了,歌声淡雅动人,扣进人的内心深处,可曲终人终须散,聂佳一汪清水的看着卓镇天,“我明白,你想知道我在想些什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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