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5

周末，彭嫂休假，宋汀璇把早上在超市买的食材从冰箱里拿出来。阿曦不喜欢吃鱼，所以她得提前把鱼肉剃了出来，混上蛋清和饼干粉，煎成一个个金黄的小球，然后骗他说这是用虾肉做的。

在做这一切的时候，她的嘴角始终噙着笑，想着他吃第一口的时候可能会皱眉头，然后冷冷地问：“这是什么？”但是只要她告诉他这是虾球，他也就会乖乖地吃下去。

汽车发动机的声音传来，她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不可以让阿曦看见鱼骨头，不然他一口都不会吃。

她走到门口，为他准备好拖鞋，昨天菲菲说小小觉该打预防针了，所以今天他带小小觉去，让她在家里准备午餐，其实，他也是个恋家的人，住在一起这么久，他也不曾晚归过，即使是周末，也不常出去。

门外却起了门铃，宋汀璇稍稍拢眉，他是不可能没带钥匙的。果然，在门口闭路电视里看到的是一个金发女子，她记得她，就是在机场看见的‘女朋友’，回厨房围好围裙，她才开门走出院子。

“请问找谁？”她微笑，模仿彭嫂的语气讲出一口英语。

“呃，我找Arthur Cheng。”Lisa打量着面前的女人，看她的样子应该是程的女佣，但是，气质不对，虽然她在微笑，却给人冷傲的感觉，不像是女佣那样卑微。

“先生有事出去了，你要进来等吗？”她尽量让自己显得恭敬一点，不让他的‘女朋友’知道他们的关系，省的他觉得麻烦。

“当然。”Lisa大方地走进院子。

宋汀璇帮她倒了杯咖啡，继续走进厨房准备他们的午餐，他们应该快回来了吧，打预防针很快的，但他们已经去了很久，希望不会出什么事。

“你似乎很不欢迎我？”Lisa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正在煎鱼丸的宋汀璇。

“抱歉，先生马上就要回来了，我得准备午餐。”煎至金灿灿的黄色，有条不紊地撩起来。

Lisa还想再说什么，外面传来车库门开动的声音，宋汀璇将最后一个鱼丸夹到碟子里，洗了洗手，然后走到门口。

“回来了，我回来了……”人还没看见，就听见了小小觉的欢快的声音，宋汀璇自然地弯起嘴角，一开门就把他抱住，引得小小觉咯咯地笑。

“这么高兴？今天‘被虫虫咬’没哭吗？”捏捏他的鼻子，仔细地检查他的眼睛，好像是没有哭过的痕迹。

程觉曦抱着一个超大玩具公仔进来，一个大人男人抱着一只玩具，样子还真有点奇怪，宋汀璇刚想告诉他有人找，Lisa就已经走到了门口，“程，你刚刚去了哪里？我等了你很久。”她越看越不对劲，这个女人是女佣，那这个孩子又是什么关系？

程觉曦把手里的公仔扔到客厅的沙发里，没有回答，样子有点古怪。

“怎么了？”宋汀璇问，他脸色不好。

程觉曦抬眼，深深地盯着她的眼睛，好像要望到她的灵魂里去，那种*裸的探视让她觉得不自在，两个人僵持了有一分钟，他才撇过眼，从她身边走过去同Lisa讲话，没一会儿客厅里就传来Lisa的笑声。

她抱着小小觉回到楼上，把公仔放在他的床头，准备检查一下他手臂上打针的针口，每次打完针他的伤口总是会红很久。

“怎么会这么红！疼不疼？小小觉？”这次的针口怎么会这么大，菲菲知道小小觉的体质，从来都是很小心帮他打针的。

“今天菲菲阿姨有没有帮你吹吹啊？”她拿来药箱，用酒精棉花棒轻轻擦拭那块红红的细嫩皮肤，都红成这样了，小小觉怎么可能会没哭，连她都觉得心疼了。

“菲姨姨不在……”小小觉伸手去抓新买的公仔，却被宋汀璇定在怀里动弹不得。

“不在？……那是哪个姨姨帮小小觉记的宝宝卡？”捏住棉花棒的手指猛地捏紧，忽的想起刚刚程觉曦看她的眼神，有种莫名的心慌。

“喂，你们要在楼上躲多久？不是该吃饭了吗？”程觉曦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你们吃就好了，我帮小小觉再消毒下针口。”

“你今天不是把自己当作是女佣的角色吗？难道要楼下的客人来布碗筷？”他瞄了一眼她身上的围裙。

“那你先带小小觉下去，我马上下来。”其实不用她说，小小觉已经奔到程觉曦脚下了，抓着他的裤管，“爸爸……”

程觉曦抱起他，把一个东西丢到床上，“喏，他的宝宝卡，收好。”

她拿在手里翻到今天的那页，医生那栏填的是一个陌生的名字。等听不到他们的脚步声，宋汀璇才拿起电话，迅速按下了菲菲的号码。

“菲菲，我是阿璇，今天你不在医院吗？”

“这样啊，那你有没有跟李医生交代一声？”

“没有，今天钟点工休假，所以不是我带小小觉去……”

“嗯，你先打个电话给李医生，然后告诉我。”

程觉曦站在门口，听见她讲电话的声音越来越慌张，果然，她有事情瞒着他。

一阵电话铃响起，几乎是同一秒，宋汀璇就接了起来，今天本来是菲菲帮打预防针的，可院长临时叫她有事，偏偏在那一会儿，程觉曦带小小觉到了医院，菲菲说，李医生还特地跟孩子的爸爸说，今天是2岁的宝宝打预防针，宝宝卡上小小觉的年龄3岁了。

宋汀璇握着手机，牙齿死死抵着手背，脑子里又想起刚刚进门时程觉曦的表情，原以为菲菲在不会有事，而菲菲又以为她会带小小觉去，没想到就出了状况。

“怎么还不下去？”程觉曦再一次推门进来，把宋汀璇竭力掩饰起来的慌忙收入眼底，故意不动声色坐到她旁边，“怎么了，脸色……不太好？”

“没什么，去吃饭吧。”她下意识地捏了捏衣领站起身来，却被程觉曦拉住，又重重地坐回床上，双手紧紧握住她的肩膀，漫不经心似的把玩她卷卷的短发。

“你不是不喜欢剪头发吗？”温温浅浅的语气。

“长头发太麻烦，所以就剪了。”不自在的捋了捋前额的刘海，故意忽略他在耳畔的温热鼻息。

“哦……”其实刚刚从她将电话的内容，他已经猜得差不多了，不质问她是想看看她到底还打算骗他多久，是不是和以前一样，把他当成白痴一样骗三年？

“下楼吃东西。”他放开她，温柔地帮她整理发丝，指尖有意无意掠过她脸颊的皮肤，不久留，起身走出房间。

楼下，Lisa和小小觉正玩的高兴，小小觉似乎对Lisa金发碧眼的样子很好奇，不时伸手去捏她的头发。

“程，这个孩子真可爱，是你的亲戚吗？”Lisa故意拿她的头发去逗他，在他脸上挠痒痒，小小觉眯起眼睛不断躲闪，样子可爱极了。

亲戚，没错，说不定还很亲，他把小小觉抱起来，仔细地看过他的五官，眉毛，眼睛，嘴唇，每一处。

“今天是2岁宝宝打预防针，你的宝宝已经3岁啦，咦，可是怎么会没有已经打过的记录呢？”

“不对啊医生，你看这个宝宝和我们家弟弟看上去也差不多大啊，不像是3岁哦！”

“好像是哦，是不是营养不够好？”

他回想起之前在医生办公室的一幕，那些生过孩子的主妇没有一个说小小觉看上去像是3岁，以前就一直觉得这个小鬼和同龄的男孩子比起来个子小，又不怎么会讲话，看来，真的是有另一个可能……

做事一向高效率的他，当下就带小小觉去做DNA鉴定，而且他已经打电话给征信社，以前在警局做事让他有了很多征信社的朋友，几乎不用等鉴定结果，他就认定小小觉就是他的孩子！但是他必须要知道，这3年里，那女人到底发生了什么，把她的性格变的这么沉默和软弱！

宋汀璇，我给你三天时间，他在心里默默想，以他对她的了解，她应该已经猜到他有所眉目，如果她还是想要瞒他，那就太愚蠢了，愚蠢得不像以前心思缜密的她！

伸手抚了抚小小觉红扑扑的脸蛋，想不到，原来你是聪明的，居然第一眼就会叫我爸爸，紧抿的双唇弯出一道浅浅的弧度。

他记得6年前，宋汀璇说他们就是男女朋友的时候，何储杰说她是他天上掉下来的女朋友，好像，他也是这样的感觉，胸臆里暖暖，满满，只是这一次，还有更深处的苦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