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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七彩迷毒阵步步是陷阱

迦南陀又道:“小子,你对师妹非礼,又下毒害你师妹,还盗解药胁迫师父,做下这一桩桩欺师灭祖之事,药王老儿岂能容你?你若把解药交给我,佛爷便收你为徒,传给你一身‘毒佛宗’神功,世上美女娇娘任你快活消受!”

迦南陀极想得到解药,一是想解药到手,可用它挟迫药王就范。二是他只会下“百虫百毒菌”的毒,却不知晓如何解此毒,因此很想得到解药,窥探解药的配方。

厉蒙听了迦南陀这番话,脸上神情犹豫不决。迦南陀看见厉蒙心思动摇,以为胜券在握,得意对药王道:“药王老儿,你的徒儿叛逆,孙女命垂危,佛爷叫你栽到了家!哈哈,这一回,叫你识得佛爷的手段!”

药王面容漠然,冷冷道:“毒僧,你耍这下三滥手段,在老夫眼里稀松平常。今日老夫叫瞧瞧我的手段!”

迦南陀一听此言,立时全神戒备,不敢再说话,生怕一不留神,又着了药玉的道儿。厉蒙也吓得提心吊胆,忙向院门边退去。两人均知药王这回出手,必是雷霆一击,都目不转睛地看着药王,不敢有半点分神。

可是两人紧张地等了一瞬,药王仍背负着手站在台阶上,身子一动不动。

张去病看得暗暗奇怪,心里又紧张又好奇。进入回春谷这十几日,瞧见药王解毒、救人、治病、斗毒佛迦南陀,一桩桩奇得不可思义。此时,他不知药王又会使出什么奇招妙计,等得他心痒难当,只盼药王快些出手。

迦南陀更是惊疑不定,他死死盯着药王,两眼一眨不眨。一时间院子里静得可怕,人人似乎皆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时间才过一会儿,众人觉得仿佛等了许久。

越是等待,迦南陀越是心怯。他难耐这决斗前的紧张气氛,想抽身退去,又怕在他转身瞬间,药王突然出手。厉蒙也想逃走,但他手上有解药,又怕他爱的白衣少女因此丧命。一时间二人进退两难。

忽然间,迦南陀隐隐闻到一股刺鼻的焦臭味。他侧目环顾,四周并无异样,但那股焦臭味却仍往鼻孔里钻。低头一看,不禁大骇,只见脚下冒起一缕袅袅青烟。臭味正是从青烟散发出来。

他料想脚下必有陷阱,忙闪身跃开。然而奇怪,跃到一旁之后,那青烟仍然从他脚下继续冒出。他仔细一看,青烟并非来自地下,而是从他的鞋子里钻出来。啪啪两响,他急忙踢掉鞋子,瞧见两只鞋底已烧穿个洞,脚掌却不感到丝毫灼痛。他大感困惑,忙撩起裤子查看,只见小腿皮肤下有一条红线在慢慢向大腿上窜行,体内真气在徐徐外泄。

他大吃一惊,急忙从怀里摸出一枚解毒药丸放到嘴里,双手紧压住小腿上蠕动的红线,阻止它上行。片刻后,他松开手再看,那红线却不后退,仍在往大腿爬行。忙又摸出另一种解药吞下,撕下两块僧袍分别将两条小腿紧紧扎住。再查看时,仍是止不住那红线上爬。他一连服下七、八种解毒药,全无效用,红线已窜到了膝盖下。眼看那条红线就要爬上大腿,他一咬牙,刷地拔出一柄尖刀朝小腿砍去,欲断肢保命。

岂料当的一声,一粒石子飞来将他手中尖刀打掉。他左掌一翻,又拔出一把雪亮的匕首朝脚上砍去,又是当的一声响,匕首再次被飞射的石子打掉。

迦南陀急怒交加,抬眼看见药王手指上还扣着一粒石子,怒道:“药王老儿,我自残肢体碍你什么事?”

药王冷笑一声道:“毒僧,这一回你落到老夫的手里,死活可由不得你!”

迦南陀惊惧道:“你想怎她?”

药王道:“眼下老夫还不想杀你!”说罢手指一弹,一个白丸直射过去。迦南陀欲闪身躲开,但双脚已不听使唤。那白丸飞到他面前啪的炸响,一团白烟顿时将他罩住。他知白烟定有诡诈,尽力屏住呼吸,鼻孔却被那白烟刺激得麻痒难当,忍不住猛打几个喷嚏,随即一跤摔倒地上,行动不得。

在这惊心动魄的瞬间,忽见人影疾闪,药王如鬼魅般飘到厉蒙身旁,手指疾点,嗤嗤嗤三响,点了厉蒙身上三处大穴,厉蒙顿时僵立在院墙根下。

药王伸手一探,在厉蒙身上摸出解药,快捷无伦地闪身进入白衣少女房中。只听药王在房中道:“阿香,你快将几张膏药贴到蕾儿的穴位上。”

过一会儿,房里飘出一股令人恶心的奇臭,张去病料想药王在发功为白衣少女拔毒。

半个时辰过去,药王才从屋里走出来,指着迦南陀道:“毒僧,前日老夫饶你不死,你不思悔改,竟敢引诱我徒儿背判师门,毒我孙女。今日又落在我手里,你还有何话可说?”

迦南陀神色萎糜,两眼却恶狠狠的盯着药王,道:“佛爷一不留神,又着了你的道儿,还有甚么好说的?你要杀我尽管动手,佛爷不惧!但你得让佛爷死个明白,你是用何诡计暗算佛爷,说来听听!”

药王冷笑道:“你想知道为何又裁在老夫手里吗?说给你听谅也无妨。老夫问你,你潜到院中来时,可曾看见道上洒有‘褐蛛粉?’”

迦南陀道:“佛爷号称天竺‘毒佛’,你老儿耍这点小伎俩,岂能瞒得过我?尽管那‘褐蛛粉’颜色与道上的泥土颜色相同,但佛爷一眼便瞧出你在道上做了手脚!”

药王道:“天竺毒佛目光如炬,佩服,佩服!后来你便改道潜行,是也不是?”

迦南陀道:“不错,佛爷索性不走小道,改走草地。嘿嘿,你又在草地上洒下了‘腐骨露’。你料想‘腐骨露’的颜色与青草色一般,佛爷定会上当。你不知佛爷的鼻子辩识毒味天下第一,脚未踏进草地,便闻出了‘腐骨露’的气味,佛爷于是改走药圃中那条小径……”

药王又道:“阁下一眼尽将老夫的机关识破,不愧是天竺毒佛,本领当真了得!”

迦南陀听得药王夸赞,面露得意笑容。转眼之间,笑容僵住。惊道:“啊哟,不对!药王老儿,你使毒的手段怎会如此低能?这可不像你老儿的伎俩!不对,不对……这其中定有什么隐情!”

药王道:“没有什么不对,一切都很对,很对啊!老夫的机关都被你识破,还有什么不对?”

迦南陀反问道:“你老儿说一切很对,是什么意思?”

药王不回答迦南陀的问话,又道:“走上药圃小径,你在老夫的药圃里,可是干了什么勾当?”

迦南陀一愕,道:“你怎么知道我……噫?当时你老儿藏身在一旁么?”

药王摇摇头道:“老夫不用在旁边,也能料到你这厮干了甚么勾当!”

迦南陀脸上一红。他走上小径时,一眼瞧见药圃里长着一株艳丽夺目的‘溶血王莲’。这‘溶血王莲’是天竺毒物中的圣品,无论何物只要沾上此花的毒汁,均会变得奇毒无比。因而此花“有万毒之母”之称,但是极难寻觅。他在天竺国遍寻多年,都未找到。忽然在这花圃里看见,他心里一阵狂喜,无暇思索,便地纵身上前去摘下那朵‘溶血王莲’。

此刻他寻思:难道我在采摘‘溶血王莲’时,不小心中了药王老儿的诡计?他仔细回想当时的每一个细节,却总想不出其中有何可疑之处,便答道:“药王老儿,既然你已知晓,佛爷也不相瞒,我在药圃里摘了一朵‘溶血王莲’,那又怎样啊?”

药王冷冷说道:“毒僧,你为何偏偏会经过药圃,又为何偏偏会瞧见那朵‘溶血王莲’?万毒之母的奇花居然被你摘去,嘿嘿,你这运气,真好得出奇啊!”

迦南陀一愣,道:“这有甚么好稀奇的?佛爷一眼识破你在道上洒下‘褐蛛粉’,又在草地上布下‘腐骨露’,自会改道走药圃中间的小道,自会看见那朵……”

他说至此,突然瞪大眼睛,脸上露出古怪表情:惊惶道:“啊哟!不对,佛爷上你的当了!”惊呼之后,他又颤声道:“原来,原来你在道上洒下‘褐蛛粉’,在草地上布下‘腐骨露’,是有意露出破绽让我瞧见,诱我走入药圃小道,你早在药圃里暗设陷阱,用那朵‘溶血王莲’作诱饵引诱我上钩!药王老儿你诡计多端,好阴险!”

药王淡淡道:“什么好阴险?比起你这毒僧胁迫厉云盗药,又逼他对师妹下毒的损招,老夫可是光明正大得很呐!”

迦南陀仍困惑不解道:“药王老儿,你究竟在药圃里做了什么古怪手脚,叫佛爷防不胜防,栽在你手里?”

药王仍淡然道:“说来也没什么。老夫两次暴露下毒痕迹,让你这厮识破,是叫你自视高明,以为识破了我布下的机关,放松警惕,让你不知不觉,按照被老夫的意图走到药圃的小径上去。如不这样,你怎会放心大胆去盗‘溶血王莲’?老夫料定你一见此花,必起盗心,我在它的四周抹上‘九风亡魂散’。此药无色无味,任你鼻子嗅觉天下无双,也嗅不出它一丝踪迹。这‘九风亡魂散’一遇风便化为晶莹露珠,挂在‘溶血王莲’的花瓣、叶片和植茎上,你去盗花,必定中毒无疑……”

迦南陀一听,张开嘴“啊,啊”惊讶两声,不知是懊丧自己粗心,还是懊恼自己棋低一着,中了药王神机妙算。

梅婶在旁忽然惊道:“啊哟,老爷,我今日去溪边取水从小道上走过,我,我只怕也中毒了!”

药王摇头道:“阿香,你没事,你已服过解药了。”

梅婶摇头道:“没有,老爷,我没服过什么解药啊!”

药王道:“谁说没有?昨日吃饭时,我让你喝了两杯酒,解药便在那酒里,你不用害怕。”

张去病听药王讲述擒拿迦南陀的巧妙安排,又听他与梅婶的对答,心里暗赞道:“药王绝技神鬼莫测,难怪武林中人提到他老人家莫不敬畏有加!”又想:前日他老人家叫我们不要走出院门,原来已在四周布下了天罗地网。

迦南陀惊疑道:“药王老儿,你,你在这回春谷里做了什么手脚,害得佛爷两次遭你暗算?”

药王道:“老夫在山谷里布下七彩迷毒阵。我这回春谷里草木皆兵,步步陷阱!毒僧,事到如今,你还有甚么话说?”

迦南陀哼了一声,道:“你们中国人太狡猾。佛爷技不如你,要杀要剐,快快动手!”

药王摇头道:“老夫既不杀你,也不剐你,只要你肯在回春谷归隐,不再祸害生灵,便饶你不死!”

迦南陀大笑一声,道:“笑话,佛爷仍是堂堂‘毒佛宗’六世祖师,岂能老死在这回春谷里?这万万不能!”

药王冷冷道:“哼,毒僧,这可由不得你!老夫已替你想好两个归隐之法:一是给你服‘忘念移思散’,废了你一身功夫,让你终老在回春谷里。”

迦南陀听了额头上直冒冷汗,大声道:“我是毒佛宗的六世祖师,在天竺国无人不敢不敬畏,权力大如国王。你将佛爷变成废人,我还有什么脸面见人?你不如将我杀了!”

药王道:“好,你不想变成废人也成。那么老夫只得采用另一法子,将你变成一个好人,让你用一身毒功为别人做些善事,倒也不错!”

迦南陀像是听到了天下最稀奇古怪的话,惊讶得瞪大眼睛,问道:“药王老儿,你说什么?你要把佛爷变成好人?你知道么?我毒佛宗寻找传人,专从尽做坏事的小孩中挑选!佛爷我生下来便作恶多端,这一辈子,从不知善是什么玩意,才被立为毒佛宗六世祖师!你想把我变成一个行善的好人?哈哈,你老儿简直是痴心妄想!白日做大梦!你少罗嗦,快些一刀将佛爷杀了罢!”

药王道:“哼,老夫别的本事没有,把恶人改造成善人的本事,倒是有那么一点点。毒僧,你不信么?”

药王回头对梅婶道:“阿香,你过来对这毒僧说一说,你原先是什么人,在江湖上做过什么些事?教这毒僧长点见识。”

梅婶道:“阿香遵命。”

梅婶上前两步,对迦南陀说道:“毒僧,小女子原本在江湖上,小有薄名,人称‘毒手夜叉’。”

张去病听见这绰号,蓦然想起,赵先生在海上给他讲述武林高手时,说到江湖上有一个叫‘毒手夜叉’的女魔头,名叫梅天香。此人心性恶毒,在江湖上做下种种恶行,后来不知所终。他想:难道这梅婶便是那个女魔头?好奇心大盛,忙凝神聆听。

梅婶续道:“说起来,小女子羞愧难当。我幼年不幸,父母早亡,小小年纪便流落街头沦为乞丐。后来在东京城遇见了师父,是她老人家接收我加入‘素女教’,一手将我养大,还教了我一身厉害的武功。十八岁那年,我出道江湖,在河北沧州被人所骗奸,从那时起我恨死天下人。二十二岁那年,我把欺骗奸我的淫贼一族六十多人杀得一个不剩。二十七岁那年,我左渭南道上与黄河大侠顾松比武,败在他手下。我便以色相勾引幽燕帮帮主刘昭,挑动他杀了顾松。随后我又将刘昭毒死,嫁祸于丐帮,挑起黑白两道高手一大场恶斗!三十岁那年,为争夺‘素女教’的教主之位,我竟然丧尽天良,用毒计害死师父,还杀了两个从小爱我疼我的师姐……唉,那些年我比禽兽不如,真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梅婶说着流下眼泪,悔恨不已。倘若不是听她亲口道来,张去病怎么也不相信眼前这个美貌文静的妇人,过去竟有如此蛇蝎心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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