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东瞧西瞧，不见可疑之处，嘴里自语道：“噫，怪了！剩下的半幅画怎么没藏在这里？”

张去病走过去抬头望了望那块钟乳石，忽然笑道：“噫，怪了！画明明藏在那儿，有人却看不见它！”

秦淮忙连声问道：“藏在那儿？藏在那儿？我怎没瞧见？”

张去病笑而不答，纵身跃到那圆石上，蹲下身来，从旁边山峦状的钟乳石缝里抽出一个小卷筒来。

秦淮诧道：“大哥哥，你怎知卷筒藏在那儿？”

张去病跳下圆石，道：“在达摩石上，达摩祖师和寇谦之道长将这红日画在空中。在五缘图上，他却将红日画傍西山。他为何将红日从空中移到西山？我想他们在暗示，秘密就藏在西山上。”

秦淮佩服之极，夸赞道：“啊呀，大哥哥，你咋就这样聪明？怎么我就想不到这一点呢？”

张去病叹口气，道：“唉，天生的，没办法啊！我想不聪明却不行！”

秦淮讪笑道：“看你了美的！哼，耗子爬秤盘：自称自夸，真不害臊！”

张去病又叹道：“唉，我算不得聪明，还有一个人比我聪明百倍哩！”

秦淮忙问：“怎么？还有人比你聪明一百倍，怎么会呢？真的吗？那人是谁？”

张去病道：“那人可聪明了，她的腿明明不痛了，却骗得我傻乎乎抱着她在洞里到处转悠，那人才聪明之极啊！”

秦淮吃吃笑道：“哎呀，你这人真是小心眼儿！不就是多抱我一会儿么？来，让我来抱抱你转悠一会得了！”

张去病笑道：“说你这小丫头聪明，可一点不假！你若抱我，腿伤发作，待会还不知谁抱谁哩！这种蚀本生意，我可不干！”

秦淮抿嘴一笑，在张去病肩上打一巴掌，道：“嘿，你这人心眼特多！”

他俩一边说笑，一边打开那卷筒看，果然绢上的画是少女的上身和双手。秦淮拿另外两个半画平摊在地上，张去病将手中的半幅画拼过去，三半张画凑在一起，一幅完整的少女画像呈现在眼前。只见那少女亭亭玉立地站在万花丛中，抬头凝视着洞顶上方。

秦淮道：“大哥哥，怪了，咱们进洞来，没瞧见有同这姑娘相似的石头啊，达摩大师和寇谦之道长画这少女像是什么意思？”

张去病道：“是不是先前咱们找漏了？咱们再在洞中细心找找看！”

适才他们观赏洞里的钟乳石，只看见花丛般的钟乳石里立着一块像汉子的钟乳石，没看见有什么石头似少女。此时他俩在洞里转了几圈，还是没见到形似少女的钟乳石。秦淮的腿伤未痊愈，转了一会伤口微痛，便在一块石头上坐下。

张去病继续四处张望，他寻思：莫非这块形似姑娘的石头不在这个洞里？倘是这样，它在哪里呢？只说就要窥破五缘图的秘密了，却找不到这块形似少女的石头，莫非我同《九宫伏魔经》无缘，空欢喜一场么？

他正暗叹，忽听秦淮惊喜叫道：“大哥哥，你过来看，我找到那块像姑娘的石头了，她就在这儿！”

张去病不胜颀喜，忙道：“那少女石在哪里？她在哪里？”

秦淮道：“你走过来，站在我这个地方上才看得见！”

张去病疾步走到秦淮身边，秦淮抬手一指，道：“你看，像姑娘的石头就在那里！你瞧，那是她的头，那是她的胸，那是他的腰，那是她的手臂。啊唷，她的腰好纤细，她的腿好修长！先前，我们怎么就没看她呢！”

张去病一看，那钟乳石果真像一个妙龄少女站立在万丛中。他诧异道：“奇怪也哉！怎咱们从那一面看，这块石头像个年轻的汉子。咱们从这一面看去，这石头却又像个婷婷玉立的少女？”

原来秦淮指的石头，是他们先前看见的那块形似汉子的钟乳石。此时，从秦淮所在的方位看去，那石头却极似一个美少女。张去病心中讶异，他走到别的方位去看，那石头却又像个汉子。他蓦然想起前朝苏东坡苏学士那首脍炙人口的诗句：“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他想：原来从不同方位看这石头，便会看出不同的形状。秦淮坐在这个方位歇息，无意之间却看出它像少女。哈，这真是老天相助，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一下，可探知《九宫伏魔经》藏匿的秘密了！

想到即将解开《九宫伏魔经》之秘，他心里又突突乱跳起来。他走到那形似少女的石头前，察看秘密藏在何处。看了一会，却看不出任何可疑之处。他寻思：难道这块石头也是活动的？他上前试着推了推那石头，却推不动。他从少女的脚下往上看，看见少女两眼凝视上方。心中一动：莫非她凝望之处有什么蹊跷？

他顺着少女凝视的方向看去，只见洞顶上垂吊着一块约六尺宽的钟乳石。那石头洁白晶莹，好似一大片白云浮在上空。石块四周边缘透着一线光亮，犹如浮云镶了一条金边。他心中奇怪：那石块边缘怎会有微光？光是从哪儿来的？

他心生疑问，双足一点，纵身跃到那钟乳石上。只见钟乳石上的洞顶上有个碗口大的洞，光亮从小洞射下来，将石上四周照亮。他仔细查看钟乳石上，石片洁白如玉，什么物件也没有，不可能藏有什么东西。

他望着那碗口大的小洞寻思：这小洞上又是什么地方呢？是天空么？他伸手扳下旁边的一块钟乳石，试着去敲那小洞口子。岂料洞口四周却酥软，轻轻一敲，便掉下一块泥土。他心中奇怪：洞口的石头怎么如此软呢？

忽听秦淮在下面问道：“大哥哥，你在上面干啥？你是不是找到了《九宫伏魔经》的秘籍了？”

张去病道：“还没找到。不过这上面有个小洞，我在敲大它的口子，想钻进去看看上面是什么地方。”

秦淮一听，兴奋道：“真的吗？上面还有个洞吗？大哥哥，你快抱我上去，我也要上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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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九宫伏魔石阵

张去病道：“上面尽是泥尘，过一会儿，你再抱你上来。”

秦淮听见发现新洞，心里好奇得痒痒，忙道：“大哥哥，我不怕泥尘。我就喜欢探险，我就喜欢发现新的秘密，你快下来，抱我上去瞧瞧嘛！”

张去病无奈地摇摇头，道：“嘿，你这丫头真不消停！”他纵身跳下，伸手一探，提起秦淮跃到石片上。

秦淮看见那小洞口，道：“大哥哥，这禅音洞可奇了，一个洞连着一个洞，洞上面还有洞。咱们钻进这洞去，可别碰到什么怪物！”

张去病笑道：“是啊，洞里突然钻出个怪物，一口将你当点心吃了，可大大不妙！”

秦淮笑道：“你别吓我，我才不怕哩！”说时，不禁紧张地望那洞口一眼。

张去病继续敲打洞口，泥尘纷纷坠下。他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咦，这洞口上的泥土好像是人糊上去的，有意要掩盖这洞口！那人是谁……莫非是达摩祖师和寇谦之道长？如果是这样，《九宫伏魔经》的秘籍难道就藏在上面么？

如此一想，他心中又一阵激动。敲打片刻，他将洞口扩大到四尺宽，可容一人钻进去。他想再扩大一些，却敲到了坚硬的岩石。他放下手中石块，身子一缩钻入上洞。转过身来，伸手将秦淮拉进洞去。

两人一进入上洞，见此洞比下面的洞更大，有三十几丈宽，四十多丈高。阳光从洞顶四道裂缝射进来，将洞内景物照得清清楚楚。洞顶上长着五丛石钟乳，地上耸立着几块大青石。中央一块最高，约有八丈高，其他几块高低不一。青石排成横三行，竖三行，每行三块，一共有九块，组成了一个方阵。

秦淮用手一指，欢呼道：“大哥哥快看，这洞顶有个木盒子！”

张去病抬头看去，只见洞顶上五丛雪白的钟乳石中，放着一个乌黑小木盒子。

秦淮激动道：“大哥哥，那《九宫伏魔经》秘籍一定藏在木盒里，咱们去将它取下来！”

张去病一看，那木盒放在洞顶中央钟乳石上，离地面有四十几丈高，他要从地面跃上洞顶去取木盒，无论如何做不到。唯一的办法只有走入石阵中去，跳到当中那块最高的青石上；再从青石上跃上洞壁，施展蹑云步沿着洞壁攀登，才能上到洞项将木盒取下。除此之外，再找不到取木盒的捷径。

张去病正思忖，却见秦淮兴冲冲走进石阵中去。岂料刚走几步，秦淮忽然“啊哟”尖叫一声，身子一晃裁倒地上。他大吃一惊，忙上前抱起秦淮退出石阵。

秦淮双目紧闭，呼吸急促，张去病忙伸指头在秦淮眉间的穴位上轻点两下，秦淮缓缓睁开眼来。

张去病忙问道：“秦淮你怎么了？腿伤发作了吗？”

秦淮惊惶地摇头道：“不，不是腿伤，是那石阵作怪！我走入阵内突然瞧见一块一块乱石向我飞来，我顿时全身血气乱涌，两目眼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说罢双目一闭，又晕了过去。

张去病伸指搭在秦淮的手腕上，感觉脉相滞迟，并无大碍，猜想她是突遭惊吓，气血紊乱以致昏迷。他想让秦淮小睡片刻，安血宁神，便暂不将她叫醒。他转过身去观望那石阵。只见九块青石静静立着，并无什么异样。

他不禁自语道：“石阵里怎会有乱石飞动？不可能的事！莫非是秦淮同金兵激斗，腿上受箭伤，耗费功力过剧，头脑里生了幻像？可是即便是产生幻觉，她也不该晕倒啊！这究竟是咋回事呢？待我到青石中去瞧瞧！”

他心怀疑问跨入石阵，刚走得几步，忽见眼前飞影一晃，只见无数乱石朝他飞砸过来。他大吃一惊，立感血气翻涌，头脑一阵晕眩，身子晃了两晃，几乎摔倒。他心中大骇，急忙倒纵身子，飞跃出石阵外。

双足一着地，他惊悚地回头看去，只见九块大青石仍兀自静立，哪有什么乱石飞舞的景像？他好生讶异，心想这石阵有点邪门！他定了定神，心中不信邪，又小心翼翼地走入石阵。这一次他全神戒备。一跨入石阵，又见乱石飞舞砸来，他急忙迈开蹑云步在九块青石之间腾挪闪跃，躲避飞石。

九块青石横三行，竖排三行，列成横二，纵二，四条纵横交叉的甬道。他闪入一条甬道内躲避飞石，回头一看，奇怪，飞石仍在他身后紧追不舍。他奔出二丈，想钻进旁边的甬道去，见那甬道内也有飞石砸来。他忙继续住前奔，心想奔到甬道尽头，便可冲出石阵去。

岂料他奔到甬道尽头，却见一片雾气茫茫，看不见出口。他急忙一闪身，躲入第二条纵向甬道内。再回头一看，乱石仍朝他飞砸过来，他只得提气疾奔。奔到甬道一端时，仍是雾茫茫一片，看见不到出口。他忙折身闪入另一条甬道内。

一时间，只见他在纵横四条甬道里东躲西闪，疲于奔命。奇怪的是：无论他跑进哪条甬道，身后的飞石便追到哪条甬道，怎么也甩不掉身后飞速砸来石。他不敢停顿，只得在九块大青石之间穿梭般狂奔。

狂奔了十几圈，他忽觉任脉上的几处大穴一跳，身上经络如蚯蚓蠕般动起来。经络乱动从未有过，把他吓了一跳。他一边奔跑，一边运功调理经络，可是怎么也调理不宁，经络仍在频频蠕动。

他自从误打误撞在绝命谷治好怪病，打通了任督二脉，又在乾元洞内参悟“天根神谷图”功力大增，驱使内息调理经络本已随心所欲，此时不知为何却调理不宁。他一边奔逃，一边高声吟唱禅音，使用老法子调理经络。

一十八拍禅音连唱几遍，经络才渐渐平复下来。他不知经络为何会突然乱跳，疑心是石阵诡异所致，急想逃出阵去。可是在石阵中疾奔好一会儿仍想不出脱困之策，令他越发焦虑。猛然间，督脉上几处大穴也猛跳起来，身上经络又开始不停蠕动。他又如法炮制，一遍遍吟唱禅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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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九宫伏魔洗髓心法

几遍禅音唱罢，经络又才复归平静。此后他在石阵内每奔一圈，手太阴肺经，手阳明大肠经、足阳明胃经、足太阴脾经等十二经络便依次蠕动，他只得不停地奔逃，不停地一遍又一遍吟唱禅音，将经络的蠕动抚平下去。如此疾奔吟唱禅音，他从未经历过，耗功甚剧，累他得大汗淋淋，胸前小褂尽被汗水浸湿。

他一边奔逃，一边心中惊诧不已：往日疾奔数十里，身上才微微出些汗，今日在石阵里才奔一会儿，怎会如此大汗淋淋，大耗功力？以往身上发生怪异，大都是气血紊乱，这一次怎么是经络不宁？

他又想：身后飞石追赶我在甬道内忽前忽后，忽左忽右的奔跑，似乎有一定路线可遁，这又是怎么回事？如此久奔下去，无法脱身，我岂不是要累死在这石阵内？不成，我不能久陷在这石阵内，无论如何要想法子冲石阵出去！

他从慌乱中镇静下来，忽然灵机一动：我干吗老在甬道里逃避飞石？我干吗不跳到这些青石上去？跳到这些大青石上去，不就可以躲开飞石，冲出石阵去吗？心念闪过，他纵身一跃，跳到一块大青石上。

岂料双足刚落石上，却见九块大青石上也有乱石飞舞。而青石上没有甬道作屏障躲避，飞石从四面击来，躲闪极是困难。他只得挥掌拍打飞石，以求自保。他一掌掌拍出，前面的飞石被掌力震开，后面的飞石忽又袭来。

他一边不停地出掌拍打飞石，一边暗暗纳闷：哪来这么多飞石？这真是活见鬼了！拍打一阵，他忽然发现一件怪事：只要他一出掌，飞石就倒退开去，手掌从未碰到过飞石。他寻思：我出掌尽打在空虚处，怎么碰不到一块石头？难道这些飞石不是真的，而是我的幻觉？还是我的掌力太大，飞石不堪一拍，被力道震开去？

他心中虽然疑问重重，但判断不明情形，他不敢贸然停手。生怕万一飞石是真的，不是幻影，他不拍挡，便会被砸伤。在危急之际，他宁可信其有，不敢信其无，仍不停地挥掌拍打飞石。

他在九块大青石上腾挪闪跃舞动双掌拍打飞石，起初感到飞石如千万飞蝗袭来，极难对付。后来他发现：只要从第一块青石跃到第三块石、再从笫三块跃到第五块青石，不知为什么，身手顿时变得快捷无比，拍挡飞石容易许多。再从第二块跃到第六块上、又从第六决跃到第八块上时，身手更是迅捷无伦，拍挡飞石，便变得游刃有余。

他不知这是什么缘故，心想：莫非这九块青石排列藏有什么奥妙？他心中动念，脚不停步，舞动双掌在青石上踏着一、三、五、二、六、八的路线拐来拐去。此时他在飞石围困中穿行快似闪电惊虹，犹似一道灰影疾闪。

如此拐来拐去十几个来回，他又惊奇地发现：此时他不但奔得比飞石快，而且出掌快得无以伦比，往往飞石尚未袭近身，已被他出掌迫退。眼下情形，不是飞石向他砸来，而是他在追击飞石。

他又惊又喜：我的身手怎会比以往快捷许多？这是咋回事？这些飞石已困不住我，我还不赶快冲出阵去，更待何时？心念闪过，他看见洞壁上方有块凸石，忙拔身上跃，如一朵轻云飘落到凸石上。

他居高临下一看那石阵。奇怪，石阵一切又复归平静！却见九块青石上刻有文字：分别刻的是“离宫”、“艮宫”、“兑宫”、“乾宫”、“巽宫”、“震宫”、“坤宫”、“坎宫”、“中宫”的字样。九块青石各刻一宫，他一数合起来是九宫之数，正与《九宫伏魔经》的“九宫”相符。字迹是用指力刻出，一笔一划深入青石寸余。字体与达摩祖师在外洞刻的“有缘自来，无缘不到”八字相同。

他寻思：先前他在青石下面，青石高过头顶，看不见石面上的这些字，所以不知这些青石大有来头。莫非青石上的这些字，也是达摩祖师的手迹么？他再看石阵当中那块刻有“中宫”二字的下面，还刻有几个小字。他凝目看去，刻的是“九宫伏魔洗髓心法”八个字。

他想：“九宫伏魔洗髓心法”？莫非这便是《九宫伏魔经》上的武功？忽然间，他恍然大悟道：“啊，我明白了！达摩大师遗命‘有缘自来，无缘不到’，不许进洞之人外泄禅音洞，并非只是为了保护那两排能奏禅音的石笋，更是为了保护这秘洞中暗藏的《九宫伏魔经》的洗髓心法！”

想明这层原因，他心中一阵狂喜。又想：那么“九宫伏魔洗髓心法”的文字秘籍在何处呢？是藏在石阵内的什么隐秘之处么？他注目察看石阵，九块青石块块平整光滑，连个缝隙都没有，根本无处可藏东西。他抬头看看洞顶上的木盒，心想：是了，心法秘籍一定是藏在洞顶木盒里，待我取下那盒子来瞧瞧。

他正思忖到此，忽听浑身骨头关节突然辟辟啪啪爆响起来，宛如爆炒豆子一般，令他浑身从头到脚不住抖动。他大吃一惊，想吟唱禅音调匀内息，但一时间双唇发抖，牙齿打颤，一句也唱不出来。

惊惶中，他蓦然想起在乾元洞里也曾发生过这种情形。那一次，他观望“天根神谷图”也曾浑身乱抖。后来他学壁画上的老人致虚极，守静笃，才摆脱了厄境。想起此事，他忙盘腿坐在凸石上，不管身子颤抖，闭目凝神做“致虚极，守静笃”的冥想，心中意念暗思：“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复观。夫物芸芸，各归其根。归根曰静，是曰复命……”

冥想一会儿，心绪远逝，物我两忘，果然身子不再抖动，体内却有一股暗流泊泊流动。那暗流所到之处，骨节爆响之声立即停息，四肢百骸顿时风平浪尽。霎时间，他只觉浑身精髓交泰，一股浩气从丹田升起，遍覆全身。他一声长啸，似滚雷隆隆作响，震得洞内四壁灰土簇簇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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