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困兽犹斗

“皇上，不可！”婆媳二人惊讶惶恐的表情很是到位，让皇上即使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也得碍于金口玉言，碍于皇帝威信不能收回此话，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朕圣口一开，莫要相劝，这是老七该得的。”

“皇上，老七位分已超越兄长们，这么做只会让他更与兄弟不睦。”贵妃跪伏在地苦口婆心的劝服皇帝收回成命，见一出一副儿子再怎么重要也重要不过心爱地陛下地戏码唱的活灵活现。

皇上眼眸微动，老七同其他兄弟关系好他才要担忧吧。

白缨夙也娇绵无措地说：“王爷所为都是在为陛下分忧，已有第一亲王之称虽有军功也亦敢承受护国美誉，朝民只怕多有议论，皇上若真心疼爱棨亲王还请不要将王爷架在火上受人非议。”

皇上心想，老七威望近来隐隐超过他这个皇帝，本就是令他头疼的问题，若是把他抬到极致百姓一来会赞扬他的慈父之心，二来物极必反，棨亲王贪权不仁的名声也许会更加不好，失了民意民心，然皇上不知，百姓对棨亲王的畏惧早在威望之上。

“请皇上收回成命。”婆媳二人合作默契。

于是皇上最后一点怀疑打消，反倒觉得自己主意不错。他是希望这个只爱美人的儿子继续为他攘内安外的，二王一举让皇上发觉几个儿子没一个老实的，有老七这个好用的挡箭牌在相信自己能在龙椅上坐到寿终正寝。全然不知他以为没有牙齿的老虎其实是猛兽中最弑杀的，亲王前加护国两字可就不仅仅是亲王了，换句话说如果皇帝突然驾崩，即使不登皇位，护国亲王依旧是名正言顺的摄政王。

如今太子式微，棨亲王归来便是东宫落幕之日，护国亲王位同太子，继承皇统在无人比龙棨赜更加名正言顺。

二王等人刚刚追上棨亲王一步，发现人家又迈了一大步，想来圣旨一下二王等人会吐血三升。目的达成的棨亲王妃请辞告别，皇上再三挽留预让棨亲王妃在宫中安胎都被白缨夙以为夫君守护王府为由搪塞过去，笑话留在宫里天天被老黄瓜骚扰吗？

出宫之前棨亲王妃去给皇后请辞得到皇后病疾免了王妃的礼，白缨夙心道：看来近来一番打击确实让皇后难过，为了不给东宫招眼老实了许多，只怕太子也是警告过了吧。路上白缨夙碰上给后宫请安的龙裘璃，点了点头正要绕过被他拦住，傲娇的九王涨红了脸，避着下人欲言又止：“本王听说你动了胎气，其实不用担忧。”

真是个别扭的小孩，白缨夙有意都逗他，扶着隆起小腹故意露出惆怅来：“我只能依靠王爷，也想他无事，想着这孩子还没出生就要……上天莫要对我如此不公，九王你说妾身还能依靠着谁啊。”

九王不傻，更清楚白缨夙不是这么软弱无能的性格，顿时知道自己被戏弄了，也是，那么疼爱她的龙棨赜这么能不事先通知她，九王怒瞪就要甩袖而去“哼”。

“九皇弟，四王几日前见过二王了。”幽幽带着戏猊的叹息传入九王耳中，九王一愣，心中第一个念头就是四王要回归二王，棨亲王党少了一个大主力，甚至还会带走一些机密。不知这么多九王并未感觉到幸灾乐祸，心中反升一股恼怒，冷哼一声：“他一向狂傲自大，这下被最亲近地人背叛了看他如何再清高起来，那么多年都无法收服一颗人心也太没用了，亏的他还敢说自己是第一亲王。”

王爷早就想到如此了，并且四王即使回归二王阵营也不敢泄露有关亲王党任何机密，白缨夙在心底默默笑着，小家伙还不承认在乎这个哥哥吗？少了个多智的四王，多了个机敏的九王，亲王党这下不亏了。在白缨夙看来，九王的潜质可比四王大多了，九王虽尚稚嫩但能凭龙棨赜同胞亲弟弟这种尴尬身份混到太子一党最高阶层又岂是一句平庸可以一概而论的。太子想利用九王打击龙棨赜，九王就利用这种机遇越爬越高，弄到最后连多疑的太子都相信谁会投诚龙棨赜唯独九王不会，可见九王有多大的本事。

于是刚刚分的东宫一权的四王发现刚刚晋升的九王怎么老用鄙视的眼神瞟自己，仿佛在看一堆垃圾，没错就是一堆垃圾，难道是把自己当成棨亲王替身仇视了？直到一日办公时九王突然大怒处置了一个投诚的土匪，指桑骂槐地大骂：“畜生就是畜生怎么也喂不饱，吃饱了就反咬主人，农夫与蛇的故事让我们警惕，看起来再温顺的狗也不过是只狗，二皇兄你说是不是。”

二王略显病态的脸上神情尴尬，四王总算直到了九王为何针对他，心中诧异自己投诚二王的消息究竟如何显露出去的，为何棨亲王党既然知道了还不动声色，第一个给他下马威的竟然是九王，四王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这番羞辱：“老九，别忘了你的身份满嘴污言秽语。”

六王握着朱笔看着戏，满屋子记录官全都垂下头，我们什么都没听见。

事后皇上知道这一出后对二王更加忌惮，对四王多加训斥，对那个还在生死未卜的儿子更加信任同情，估计若是棨亲王知道老皇帝竟然还同情他不知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了。亲王党十几年的主力都能背叛二王，可见二王蕴藏之深，连自己下属都留不住的老七更让皇帝放心。

白缨夙听到这一出也是一愣，显然没预料到九王处理事情的方法这么简单粗暴，该说不亏是嚣张跋扈，目空一切的棨亲王亲弟弟吗？呵呵。

近来最凄惨的莫过于太子，突然被莫名其妙的圈禁还是伶良第无意提起二王年轻时事迹才怀疑到自己被老二阴了一把。还没想好如何报复老二猛然又听说龙棨赜加封护国亲王的消息当场晕厥过去，醒来便咬牙切齿：“白缨夙，小瞧你了，马上去给我找莫无痕过来！”

旁边侍奉的洑伶眼眸微动，悄然勾唇，看来自己的潜伏任务该结束了。

洑伶到时，棨亲王妃应着晚风眺望着远方，只是在她看来前边除了郁郁葱葱地池塘绿意什么都没有：“王妃在看什么。”

“你看，树欲静而风不止。”王妃含笑望着在风中的摇曳身姿的树枝，浅浅弯下眼帘：“你说，树是不是也期待着这阵东风那。”

“王妃说是就一定是的，只怕这风枉做了坏人还不自知。”洑伶搀扶住王妃往里走，真心关切：“王妃身子越发重了，京内情势紧张，太子犹在垂死挣扎，其他几位虎视眈眈，您与未出生的小亲王是王爷最挂牵的多加小心才是。”

“太子能做的无非就是那几种见不得人的手段正好给了本妃把柄，五王不足为据，二王四王暂且由他，正好给王爷再竖一面挡箭牌，六王……听说六王要纳侧妃了。”王妃步履轻缓稳健，小腹突然疼痛一下不由得语调停当，继而不动声色继续说话：“六王妃近日未来，听闻身子不太利落。”

洑伶未发觉王妃异常，随着王妃的话继续往下说：“都是六王夫妻和睦，数年未立侧妃，如今姜老将军尸骨未寒也不怕天下人嗤笑了，姜老将军一死，姜家这代不显，如今正是六王发力之际，难怪六王急了，只可惜六王妃的一往情深竟不如一场利益交换。”

王妃闻言眺望远空，今日月色极好，皎洁明澈如行舟小船，只是空荡荡地挂在天空万分寂寥，王妃淡淡回眸，轻言笑语若有深意：“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这句诗此时极应景。”

洑伶伴着王妃来到密室，在此等待的众人纷纷起身。王妃浅笑着落座，挥手让众人复座，曼声道：“今日唤众位前来的原因想来诸位心知肚明，我听说在座有几位同四万交好，也有几位曾是二王旧部。”

“王妃明鉴，属下忠心不二。”众人连忙表明决心。

王妃示意众人莫急，继而道：“诸位忠诚王爷自然信得过，不然本妃也不会亲自来见你们。只是四王实在令王爷失望，如今王爷不知京可不能让人以为王爷好欺负了，这件事就交给了几位大人如何。给你们提个醒，二王弹劾兄长，四王背恩忘义是该让世人知道真相。”

王妃之意，让这些曾与二王四王有旧的人去给他们难看，既能表现他们的忠诚又能纷纷地打二王和四王的脸。

“哦，对了，收拾太子时放走其他几位王爷，如今越乱越对我们有利。记住是放走不是逃走，要让他们知道是咱们故意逗他们玩的。”王妃恶趣味十足，光是想想那几个王爷一脸憋屈又不得不承情的模样就好笑。

“是”众人同样无法否决王妃恶心人的计谋。皇上想着以提位抹黑棨亲王，棨亲王妃偏偏有办法将他所有对头拖下水，突显棨亲王清高洁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