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如何没的，你该知道。”龙棨赜不看白缨夙和孩子，幽深的鹰眸直射五王，声落瞬间无数金甲银衣卫现身制服住了五王府上下，与五王带进来的侍卫相互对持。二王党退后躲避，武力上的斗争就不是他们能掺入的了。

眨眼，棨亲王控制了全场看似胜利，然五王哈哈大笑：“龙棨赜，东宫死于谋反，而你今日才是谋反的人，便是控制我府上下如何，本王还年轻，还会有许多女人孩子。可你不一样，龙棨赜，本王手里的是最爱的女人和唯一的孩子。”

“她们于本王心中的确很重要。”龙棨赜忽而抬眸，鹰眸地下杀意翻涌，他却勾了勾唇，清华的人笑起来却是邪魅危险，薄唇吐冰：“所以，本王绝不容她们有失。”

五王一愣，还未从他话中回味过来，只是下意识感觉到不妙，身体猛然一顿，眼前闪过一抹闪电般的黑色，随即整个人瞪大眼睛，眼看着龙棨赜站在原地，桀骜的眉眼带着胜利者的姿态，而自己的胸口绽开一抹红莲。

白缨夙低头看着熟睡的儿子，指尖闪烁着异样诡异光泽的晶莹戒指在众人惊愕中随着无骨粉拳的伸开只剩下最光润耀眼的珠宝光泽，而控制住她的侍卫已经被看着柔弱怯懦的颂言毫无反抗能力地丢到角落。她抱着孩子走到龙棨赜身边，一步一步走近，与龙棨赜更加漠然地看着五王一步步后退最后带着胸口的利剑倒在地上。

妖娆的朱唇轻启，无声说出几个字来：“被催眠的人，是你。”

五王顿然睁大眼睛，这一刻脑袋里忽视的许多东西连接了起来，明天都闻到熏香，身边的谋士，那个见了一面后有些头晕的催眠大师……原来被催眠的是自己，让他失去理智，变得越发疯狂。

“臣等救驾来迟，请皇上赎罪。”洑扬带着大队兵马闯入大殿，瞬间将所有五王党的人全部压住，洑扬手中持着长弓，五王胸口一箭正是从他手里射出去的。满殿哗然下意识跑到洑扬带领的铁卫庇护下，霎时间整个大殿只剩下棨亲王夫妻躺着的五王和几位王爷看着大殿之上站着的皇上，和坐着的皇后。

“呵！”良久，站着的皇上没有神色的眼底浮现一抹狠厉，然而谁也不知道皇上究竟说的是谁。

忽而龙棨赜展袍半跪在地上，众人惶恐，难道棨亲王是要认罪？便听棨亲王平静地说：“儿臣不辱使命。”

“果然，只有你是个好的。”皇上一步步走下高台扶起龙棨赜，厉眸直射躺着无人救治的五王，突出两个字：“逆子”

大监站在皇上身后，大声宣布：“武翼郡王与皇后同谋夺位，欲催眠巫术迷惑天子，幸天子得天庇佑先得消息，陛下召令棨亲王当场揭发。武翼郡王大逆不道当诛，皇后冒逆不为不堪为后，废后当诛。”

声落同时，皇后已被脱冠压下，身边的假太监惊恐一声咬舌自尽了。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纷纷跪在地上谴责五王，五王党纷纷叫冤求饶。然而这已经不是六龙棨赜想要管的事了，他接过熟睡的孩子揽着妻子：“父王，幼子王妃受了惊吓，本王实在放心不下。”

谴责的，喊冤的一时间都停住了声音，棨亲王你是在逗我们吧，儿子睡得嘴里还在冒泡，你的爱妃更是连根眉毛都没动一下，到底哪里有我们受得惊吓大啊。

宁王也冷了脸请辞：“龙渊国务不该君俣参与，本王也奏请出宫。”

“本王护送宁王。”九王主动请命逃离。这种事情推到谁身上都是倒霉，五王的事可不想前太子，前太子那是真的得罪了棨亲王还得棨亲王失了孩子老婆也差点没了，棨亲王处置他合情合理。五王虽也抽了挟持白缨夙和龙君逸，但毕竟毫发未损不是。更何况现在皇上对五王痛之若深可毕竟是自己的儿子，重了不好轻了不好。

八王被王妃拉了拉，这下子也机灵了，连忙扶住八王妃，嗷嗷大叫：“王妃你怎么了，是不是也受到了惊吓，本王都吓到了，你怎么可能没吓到，哎呦，怎么好，我就这么一个王妃啊，你有事孩子怎么办，本王怎么办啊，你可不能有事。”

慢了一步的二王，四王：“……”

满朝文武，夫人们：“……”

皇上本就头疼听了搅屎棍搅屎更是头疼，挥挥手：“走，该走的都给朕走，老二，老四这个畜生交给你处理了。”

“……儿臣领命。”二王阴着脸。

“是，咳咳，儿臣，咳咳……”四王一阵猛咳，仿佛病弱膏肓：“儿臣的身体，咳咳……”

八王瞪大眼，他怎么不知道一向光明磊落的四哥也是同道中人了。

“行了，你也回去吧，老二一个人就够了。”皇上心烦的转身走了。

四王一边咳嗽着，一边愧疚地看着二王。不是不愿意和二王齐肩并进，这是这种事真的不太好，况她们与棨亲王不同，棨亲王是战神，弑杀如性人尽皆知，诛太子名正言顺，他是武将更不在意什么文人名声。他们这样以贤王为名的王爷更是难为，一点血腥都会辱没名声招来骂名，一个招骂总比两个一起强吧。

众臣看着二王阴沉的脸知道这场惊变最大的胜利者是棨亲王，控制惊变，诛杀五王护驾成功乃是头功，最后反倒把最招人记恨的事丢给了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的二王，武将阴险起来比文人还阴险啊。

入夜，冷宫寂静，枝头乌鸦“哇哇哇”的嘶哑叫声，凄凉又让人心惊。皇后一声雪白素衣怀抱着高烧不退的小儿神情恍惚，皇贵妃一身的百鸟锦袍，九凰金冠，华丽妆容与之形成鲜明对比，一切都仿佛回到二十多年前，地位却成了相反。那时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她是跪着候选的秀女，如今她是荣宠一身的皇贵妃，她是失去一切的废后。皇贵妃见到这样的皇后一点喜悦也没有，下人们殷勤地扫出一张干净桌椅，放上软垫迎皇贵妃坐下，皇贵妃让所有人都退出去，自和皇后独自说话。

“真奇怪，本宫与你针锋相对了几十年，结果到头来我竟然失去了快感。”

“你比我幸运，你生了两个好儿子，而我即便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我的儿子不如你的儿子。”皇后苍白着脸自嘲。

皇贵妃却摇头，悲哀地看着皇后：“并非是我比你幸运，而是我比你心狠。当你的儿子在万人追捧中骄傲时我的儿子却在猛兽中厮杀。我不想死，不想我儿子死，所以在这吃人的后宫我必须狠心的让自己强大，让我的儿子强大。姐姐，一开始你拥有一切，而我什么都没有。”

“可最后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了”皇后落寞地嗤笑，绝望的眼直视着皇贵妃：“慕华莺，我怨你，嫉妒你，敌视你，却从未恨过你，因为你和我一眼，都是被困在这后宫中悲哀的女人。我的儿子，我的儿媳，我是孙儿们因你而事，我怨，我恨，我悲，其实心中再清楚不过，我输了，输了我的儿子，我的一切。可在这后宫，谁有是真正的赢了那。”

皇贵妃也漠然的笑：“是啊，谁都没有赢，入了这地狱便再也出不去了。”

“慕华莺，我不想求你，却不得不求你。”皇后低头看着只剩下半条命的孩子，摇了摇苍白的嘴唇，划出一道血痕：“这个孩子是无辜的，我不知道他的父亲是谁，但这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孩子，我做不到看着他死在我前边。”

“我帮不了你，你心知肚明十皇子必须死。”皇贵妃站起身，背过她往外走：“不过我可以让一个人渐渐你，让你走的不太绝望，就当是老七灭东宫的最后一点补偿。”

皇贵妃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皇后愣然不知道皇贵妃说的人是谁，如今的她到底谁还能让她不绝望。黑暗中，皇后看见一片白与红翩翩而来，如谪仙如鬼怪。皇后眯了眯眼，对上一双面无表情的眸子：“宁王？”

宁王站在她面前，似悲似叹，唤了一声：“祖母。”

熟悉而陌生的称呼令皇后一愣，在看那张陌生的脸，回味着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眼眸，皇后忽而哈哈大笑：“好，好，好，我果不绝望了，哈哈，我死的高兴。”

笑过之后是大哭，皇后伸出手：“孩子，快让我再摸摸你。”

宁王蹲下身，皇后看着那张陌生的脸竟然无从下手，最后还是宁王将她抱入怀中：“祖母，我还活着。”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活着就好。”皇后不断的絮念表示自己的高兴，最后她推开宁王，抹去泪水，苍老的脸色满是欣慰：“宁王谢谢你来看本宫最后一面，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记住，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宁王点头，静静地看着她。皇后推他走：“走吧，快走，回到君俣去，做你的宁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