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奕没有发脾气，先是悲痛，后来就接受了。只是万般谋划是极好的，哪里想到那个丑八怪事隔几月还活着回来了。

韩鹏觉着：韩清月这性子，完全是被凉氏给影响了。

他捂嘴轻咳一声，“清月，你回宝珠阁罢。”

韩清月想与青霜一样，能得父亲看重，也可以像青霜那样拉着韩奕撒娇讨东西，那个废物、闷葫芦，居然也晓得讨好父亲，着实让她生气，因为青霜在，父亲又不待见她，韩清月气得扭头就走，出得正气堂院门，嘴里碎碎骂道：“废物！丑八怪！祸害！就会哄父王高兴，太可恶了……”

凉氏对凉婆子道：“带大丫头把本妃的东西拾掇一下搬到牡丹苑。”

凉婆子应答一声，“王妃，不过是一个多月的事，你还得以大局为重。凉家人可都指望着你呢。”

凉氏进了偏厅，无力地依在暖榻上，不解地重复道：“鹏儿，你也瞧见了，你父王的心是偏的。小五这祸害做了多丢人的事他不管不问，十月十八失踪，据今快三个月了，这些日子去了哪儿？遇上什么事？是不是毁了名声？他一个字都不提……”

韩鹏蹙眉：凉氏这话听起来倒像是巴不得韩青霜毁了一般，但凡是亲娘，哪有这样想的。他欲言又止，待凉婆子指挥丫头将凉氏的首饰搬出去，又抬了几箱子衣物离开，韩鹏方才低声问道：“母妃，五妹不是你生的？”

凉氏呆怔。

韩鹏反倒疏了一口气，喃喃沉吟：“四妹与五妹若真是孪生女，容貌总有些相似处，四妹与母妃有七分酷似，可与五妹的五官就没一处相似。母妃，父王对五妹如此疼爱，莫不是因她生母之故？”

凉氏厉声道：“我怎知道那野种是从哪来的？”

韩鹏愕然：凉氏都不知道，恐怕知晓真相的也只韩奕。

凉氏愤然道：“二十多年了，我待他一心一意，为他生儿育女，可他心里有的是结发白氏，儿女里头份外偏疼小五，无论是女人还是孩子，他就爱偏疼来路不明的。”

韩鹏打小就知道，韩奕的结发妻白氏，听闻来自沧元大陆六大宗门之一的丹宗，修为不错，人美心好，性子又好，曾随韩奕征战两界山，后，在一次妖、人、蛮三方激战中，韩奕身中妖毒，命在旦夕。

白氏为救韩奕性命，用禁术“以命换命”将毒气转移自身。韩奕得救，白氏不甘化身成妖邪，在妖变之前自尽身亡。白氏是韩奕心头的禁忌，也是韩奕一生挚爱。

后，韩奕在两界山屡立军功，神殿天师、诸圣念其对沧元大陆万千生民与人族作出的巨大的贡献，赐封“战王”。

韩鹏端容道：“母妃，大母妃不是来路不明，她是丹宗内门弟子。”

丹宗在沧元大陆的势力不可小窥，但凡宗门和家族中有高修为的长者，谁不稀罕丹宗的丹药晋级。

凉氏冷哼道：“一个小乞女，命好遇上丹宗药王谷主，身世不详，可不就是来路不明。”

韩鹏轻叹一声，懒得与凉氏纠缠此事，“母妃，你是因五妹才被父王扶为正室，当守承诺善待五妹。”

当年韩奕提出，让凉氏善待韩青霜，他给凉氏正室妻位，即便这是扶立的继室，当时的韩奕已被神殿天师封为“战王”，仅是这样位高权重的身份，他完全可以娶一个身份更尊贵，地位更高的妻子。韩奕这么做，只是想给青霜一个安稳、快乐的童年，不让她感觉到与别的孩子有何不同，可就是韩奕这样的愿望，凉氏因为嫉妒韩奕偏宠青霜，非但没践行承诺，反而对青霜的无助、受欺视若无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