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霜闻到一股药味，定睛细瞧时，却见四个女学徒抬了一个汉白玉石槽过来，里头泡了黑、红两色的灵蚕丝，“这是……”

管事娘子道：“五郡主，我天衣阁订制的灵蚕丝裳属于上品法宝，是要滴血认主的，而织就之前，所有的灵丝都会用秘制药水浸泡三个时辰，更会加入主人的血液，因此织出的宝衣，就只属于其血液主人，无论长短、胖瘦都会极其合身。”

原来是这样！

管事娘子揖手道：“请郡主滴两滴血液。”

音落时，只听同来的学徒大声惊呼：“你是何人？”

没人知道这个无脸面具男子是如何出现的，他突然就出现了，而且已快速地将两滴鲜血滴到了汉白玉水槽之中，只得眨眼间，鲜血就与槽中的特制药水混于一起。

帝湛将手指放在嘴里吸吮了两下，漂亮的唇瓣惹人幻想。

“小霜儿，你一个姑娘家家，正好穿鲜亮的颜色，玄底宝衣，你年纪轻，可压不住这种颜色，为师瞧你一片孝心，这件灵蚕丝宝衣就归为师。”

管事娘子立马回过味来，当即行礼，“晚辈拜见圣祖前辈！”

帝湛淡淡地道：“本尊听闻，经验老道的绣娘只瞧一眼，就知道尺寸，给本尊做一身五行属性的宝衣，价钱好商量，花式么，别弄那些花花草草，也别弄飞禽走兽，就弄海浪或祥云图案，要大气磅礴，至于五行灵玉，这个好商量，本尊这就洞府给你们拣几块五行灵石。”

他一抬脚步，众人只看到他抬步，却不知他如何离开。

同来的绣娘为难地道：“敏娘子，这可怎么办？”

圣祖大人的血已经落到玉槽子了，这里头浸泡的灵蚕丝织成了衣袍就只能是他的，想换主人都不成，可他们与五郡主可是立了契的，毁约不得。

绣娘道：“只能从总阁调用灵丝，天衣阁守信重诺，不能毁了这桩生意。”

如她们不知帝湛如何离去，他再出现时就像凭空出现的，两手拿着几块石头，大的两个拳头大小，小的只得一个拳头大小，有的能瞧到里头质地上乘的灵玉，“需要多少灵玉？”

管事娘子递过簿子，“回圣祖前辈，五郡主预订的玄底忍冬花需半枚绿豆大小的五行灵玉珠各六百枚，若是按重量计，该备五种灵玉各三两。圣祖是男子，衣袍比女子的要多，当用六两灵玉。其间包括衣襟、袖口的缀珠，另还得有相配的鞋袜。”

帝湛坐在花厅正中，将几块灵玉毛石一放，用手一抹，立时没有寻常石头的毛皮，出现了晶莹剔透、漂亮好看的灵玉，每一块皆属上乘，金、木、水、火、土。

“这些可足够了？”

管事娘子忙道：“回圣祖前辈的话，五件的料都绰绰有余。”

帝湛很大气地道：“灵玉这东西本尊手里多的是，天衣阁除了灵蚕丝宝衣，可会做式样精美的妖兽皮衣袍？”

“不知圣祖前辈要什么样的妖兽皮衣袍？”

“防攻两用的，虽是妖兽皮，但做出来瞧着像是绸缎的。”

管事娘子道：“天衣阁有一位长老擅作此等衣袍，回头我让人送了兽皮衣袍的画册过来。”

“本尊手头有一张完整的帝级火属性蛟龙皮，想好了做什么式样的再与小霜儿商议，原是给我与她做的衣袍。”

管事娘子心下大喜，完整的帝级火蛟龙皮，这可不多见。

帝湛道：“先预订两件玄底五行宝衣，男式归我，女式归小霜儿。过上百年，小霜儿风华绝代，定能撑得起玄色宝衣。至于眼下么，另与她做一身鲜亮些的五行宝衣。”

帝湛道：“将本尊的式样设计大气些，要气宇不凡，高贵神秘得天下无双……”

韩青霜心里暗骂：他怎么这般不靠谱了？哪里有圣祖的样子，这传出去还不得笑掉大牙。

管事娘子连连应声：“我们会请最好的设计师给圣祖前辈设计宝衣，一定让前辈满意。”

“本尊事多，设计好了，让小霜儿待我选定款式，虽然她选颜色上有些差，但款式上的审美观本尊还满意，玄色的两件宝衣要设计成夫妻款……”

夫妻款？

该死的！

韩青霜当即抬头，“师父，是师徒款，不是夫妻款？”

“俗世新成亲的夫妻，不都是穿着一样的大红，就和这种差不多，玄色嘛，就照着俗世夫妻的来设计……”

青霜正要反驳，帝湛突地伸出手来，柔声道：“小霜儿乖，这世间的女子多了，为师没收别人为弟子，就单收了你一个，为师等了这么多年，可就是等你，你就是我宿命中的真命娘子，一定要快点晋入圣级，为师就早点娶你过门……”

可恶！

居然吃她的豆腐，摸了脸不说，还敢牵她的手，这模样，完全就是一个痴情郎的模样。

青霜暴走，眼里似要喷火。

管事娘子、绣娘、学徒、丫头一个个被面前的画面给震惊了，这圣祖大人怎么能欺负小姑娘，居然说五郡主是他宿命里的妻子，这可是他的弟子。

罢了，罢了，这是人家的私事。

帝湛摸完了，看着一脸通红的青霜，“小霜儿莫恼，如果你觉得唤我师父吃亏，你……你唤我师兄，不就是一个称呼，怎么喊都成。为师还有大事要办，先走一步。”他一抬腿，不见踪迹，只留下一花厅表情各异的众人。

青霜此刻发作一般，冲到花厅外头，跳着双脚大喊：“不要脸！欺负小孩子！谁愿意嫁给你？半截土埋脖子，还敢占小姑娘的便宜……”

空中，传来帝湛的声音：“要不你今儿改口唤我师兄！你不是一直没正式拜师。”

“不改口！”

“我唤你师妹！”

她唤他师父，他却要唤她师妹，这都叫什么称呼，全乱套了。

二门处，陆妃领着梅承仪、兰承仪、莲奉侍候在一侧，从车辇上下来了一位宫中太监，身后又跟了一个太后身边的嬷嬷。

“妾身见过李公公、张嬷嬷。”

李公公道：“去后院罢。”

一行人到得后宅，李公公道：“战王府陆妃及梅、兰、莲三位姬妾接太后懿旨。”

“妾身（婢妾）接旨！”

李公公学着太后的语调道：“战王府凉庶人心肠歹毒，狂妄放肆，纵容凉氏兄弟子侄为祸一方，其手段令人发指，赐鹤顶红毒酒一盏。往后，战王府妻妾当谨守本分，否则凉庶人就是尔等下场。”

一干妻妾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