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奉侍讷讷地看着地上，久久不移目光。

战神世家的嫡支嫡长房，这等地位，好你真不需要用女儿去讨好谁，更不需要去联姻，他们与与二房不同的。

过了良久，韩清音方低声问道：“姨娘，你说……我跟着五姐姐学什么好？我听说要成为炼丹师，必得有火木二灵根，其次是火灵根，我没有火灵根，我是金水灵根。姨娘，你说符、阵里头哪个好？”

莲奉侍回过神来，青霜骂得对，她着实目光短浅了，当时一听说贤王求娶，没多想就答应了。她当时还是没能从战王府一跃成为战神嫡脉的事上回过神，现在仔细想想，她在这件事上竟连梅承仪都不如。

青霜的那席话，委实点醒了她。

世事变幻，战王府着实不是以前的战王府了，根本不需要韩清音与皇家联姻。

青霜亦知道，贤王妃求娶韩清音，是为了提升自己子孙后代的血脉。

梅承仪是小事糊涂，大事不糊涂，而她由相反。

“音儿，是姨娘着相了……”

清音“咦”了一声，“姨娘，我到底是学制符还是学布阵？”

莲奉侍道：“你想学什么？”

清音沉默了一阵，“听说布阵与奕棋有相通之处，我挺想学，可布阵师没制符师吃香，若我有火木灵根，我……我就学炼丹术，能炼丹多好，帮人炼丹还可以自留三成丹药，如果我成了炼丹师，将来我和十弟都不愁没有丹药吃，没有灵石花……”

莲奉侍笑了。

清音道：“我还是学制符术，我今日在宫里，瞧见五姐姐送给太后的那件宝贝，真是太厉害。五姐姐说那是一件灵宝，能把人影录进去，还能将声音录下去，然后一开启，人影和声音都能出来……”

莲奉侍道：“你既然已决定了，还来问姨娘作甚？”

“姨娘生气了？”

“不，我觉得你选得极对，虽然我不知好宝贝是怎么做出来的，但有朝一日你也能做出来。”

“姨娘真这么想？”

“是，我女儿比我聪明。”

清音心情大好。

莲奉侍令丫头取了银钱和灵石，“你先拿着，明儿就带着丫头去外头采买符纸、符笔。”

她有些后悔了，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她亦只各一个，怎么就想到牺牲女儿来成全儿子了。

她不该鼠目寸光，她不该这样啊。

韩清音道：“五姐姐说，待她离开时，要带我去丹宗……”

“跟着她才能学好本事，我和十公子在家里等你学成归来。”

“姨娘，你真好！”

莲奉侍这会子后悔了，觉得不该伧促地给清音订亲，这桩亲事对清音来说就是一种束缚，清音完全可以站得更高，走得更远。

*

韩清玉这边，一入府就去寻梅承仪。

梅承仪听罢乐上眉梢：“你没听错，五郡主真说要教你本事？”

“五姐姐现在可厉害呢，会炼圣丹，音京城那边传来消息，说前几日卖了几枚圣丹，元婴期的真人、圣祖弟子都抢疯了，一枚圣丹最高的卖出十八万块灵石，十八万块啊……啧啧，姨娘，你说要是我也学了五姐姐的炼丹术，往后我们就不愁没灵石花了。”

韩清玉浮想联翩。

梅承仪忍不住扑冷水道：“你是土火灵根，听说炼丹就得以火灵根才优先。”

“为什么不是火木灵根，如果是火木，我就是天生炼丹师的料……”

韩清玉对自己的灵根很不满意。

“土火灵根怎了，总比韩清月那废物好。”

韩清月没有灵根，她韩清玉好歹有灵根，可以灵修。

想想当年，韩清月换唆着她们骂青霜是废物，而今偏韩清月成了战王府的废物郡主。

韩清玉陡然坐起身，“姨娘，韩清月今儿在宫里出大丑事了，你得和陆母妃好好说，让她赶以把韩清月嫁出去，没的连累了我和八妹妹几个姐妹。”

五姐姐不喜韩清月，她也不喜欢，她可没忘当初为了解毒受的那番罪，简直是生不如死。

梅承仪听韩清玉简要说了今儿发生的事，留了韩清玉在梅苑纠结到底学什么技艺好，带着随身服侍的婆子到了正气堂。

隔着院门就听韩清月声嘶力竭的痛斥声：“父王，是青霜，是她算计我的，呜呜，是她算计的……”

韩奕大喝一声：“你给我闭嘴！”

陆妃静坐在左侧。

张妃坐在右侧位置上，怀里抱着韩清婉。

梅承仪要进去，被正气堂的婆子拦住了去路：“梅承仪，王爷与陆妃、张妃在处理家务，任何人不得入内。”

梅承仪灵机一动，青霜答应要教韩清玉一项才干，这种打着灯笼都寻不到的好机会怎能错过。青霜讨厌韩清月，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把韩清月嫁出去，免得因为这一颗老鼠屎坏了整个战王府郡主的名声。

“王爷，王爷，妾身梅承仪特来求见，有要事与王爷商议。”

她立在院门外大声说话。

韩奕正在气头上，两个女儿都不是省油的灯，韩清月服软，面软心不软，里外不一，让他头疼；另一个不服软，这倒是心口一致，可使起手腕来，让人觉得惊心。

都是自家的女儿，怎么就成了水火不容之势。

韩奕大斥：“你又有什么事？”

“启禀王爷，五郡主说要炼丹，让府里预备药材。另外，五郡主说要教玉儿学一项本事，除了炼器术，丹、符、阵任她挑一样，妾身过来，想请王爷做主……”

韩奕想着青霜要炼丹，还愿意教会韩家人，豁然开朗，“进来罢。”

陆妃低声道：“六姑娘学得会么？”

韩清玉那性子，有便宜抢着占，有麻烦躲着走，丹器符阵这些本事，不能吃苦难学成。

梅承仪进入花厅，与二妃见了礼，道：“禀王爷，五郡主说除了炼器术，丹、符、阵三样任六郡主挑一样学，她会亲授技艺，妾身一个妇道人家没什么见识，想来请王爷做主。既然五郡主要教，六郡主选哪一样好？”

韩奕想了片刻，一家之主的感觉不错，姬妾有拿主意的来禀他，“小六是火土灵根，选炼丹术罢，你告诉小六，若学好了，本王重重有赏。”

“是，妾身谢过王爷。”梅承仪看着韩清月，“四郡主这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