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麒厉声道：“你们闹够了没有，你们还要害她到几时？”

韩奕快奔几步，看着屋子里碎成无数声的灵玉碎片，没了，都没了，这是青霜留给他最后的念想，因名为战神号，即便华皇想要，最终也没开口。

韩奕俯身拾捡了几块碎片，扬起巴掌，啪啪打了韩清玉两记耳光，“既然道心已残，难问大道，你……就嫁给音乐神的世家公子为妻罢。”

“父王……”韩清玉想要争辩，换来的是韩奕恶狠狠地眼神，“本王一次次地宽恕、纵容，换来的不是你们的感激，反而是变本加厉。我今晚就给你姨娘下休书，允她在你出嫁给去殷家，我会给你挑一个没有公婆的公子为婿。”

如此，也算是对她们母女一个安顿处。

青霜与韩家走到了绝决地步，可对韩麟还有一份姐弟之情，而韩清玉等人不知悔改，一错再错，他不允许。

韩麒看到韩清月，难掩厌恶，“清月庶人，你不是该在两界山陪着慕容澈，你回华京战王府作甚？本世子已经说过，战神世家没有你这等残害手足、歹毒狠辣之女……”

韩清月垂下脑袋，样子畏惧，可心里早将韩麒骂了个半死。

韩清玉大叫着：“我不要嫁人，我不要……”

“你不嫁人，就让世子将你从韩世族人除名，韩家不留歹毒之人，更不留废物。”

一个不会有前程的女儿，难道要留着她继续招祸。

他以前一忍再忍，现在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还有那么多的儿女，不能因韩清玉就毁了。

韩清音往后移了几步，尽量让韩奕注意不到她，可韩麒的目光还在韩清音身上逡巡而过，有怀疑，有责备，唯独没有怜惜。韩清音居然嫉妒成魔，只不过未曾表露出来，现在她是再也掩饰不住了。他的姐姐们怎么最后就走到了这一步，反目成仇亦不过如此。

韩清玉走近韩奕，拉着他的衣袖，“父王，上次你出面求情，青霜就给了战神世家一个机会，这一次，你……再去求求青霜，再过几日，上界三清仙宫的仙使就要到了，你与她说说，将我和八妹选为仙娥吧？我们不在乎尊卑与否，就是做小仙娥也行的。”

韩麒厉声道：“到了现下，你还在做梦。”

“我为什么不能？韩麟比我强多少，不就是因为青霜求情，上界才选他做了仙侍飞升的，我不甘心，我哪里不如人，那些被选中的，有的容貌不如我，有的聪慧不及我，有的出身不及我，可偏偏就是这样，她们是仙娥，而我不是……”

她好恨！

恨得日夜难安。

青霜不给她好过，她也不让青霜好过。

韩奕大喝一声“来人”，“将六郡主送回寝阁，使媒人去音乐神世家，与殷副族长好好说，就说战王府六郡主要挑一个上无公婆的公子为婿，有灵根、身体健康为优。”

旁的，就别挑了。

挑人家人品好，韩清玉这人品是出名的张狂。

音王府是巴不上，就寻个南支、西支的公子嫁了就行，他再也不愿将韩清玉留在家中。

下人带走了韩清玉。

韩奕离去了，他着实心疼战神号灵宝，这灵宝传讯、接讯极其厉害。

韩清玉每一次能打进去，正是因为是青霜制作的灵宝。

韩麒扫过屋里的韩清月、韩清音、韩红莲、殷茹四人，“你们就这样恨青霜门主？”

殷茹咬了咬唇，“是，她明明可以帮我们一把，于她不过举手之劳，可她就是要看着我们坐吃等死，看着自己的容貌老去，看着自己一日胜过一日的恐惧？”

韩麒道：“你们这几人，一次又一次地害她、为难她，你们是狼，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即便是本世子，也绝不会帮扶你们这等无耻之辈。”他倒吸了一口寒气，“清音，你变得越来越厉害了，灵修不成，你不是还能武修，可你就想走捷径，既然是如此，我以长兄的名义，你……还是嫁人罢。武神世家一直想娶战王府的姑娘，直到现在，武王府姬煜还未娶郡王妃……”

“不！”一声尖叫，韩清音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她不要嫁人，她要做仙娥，她要永生，她要永远保持美貌。

韩红莲垂着脑袋，“世子，我去炼丹。”

她就不该掺合起来。

明明已经入选，却在考验时被刷下来。

韩红莲很难接受，她哪里不如韩杏华、韩紫苓，偏偏就是她们，让她越发显得不如人。

韩麒冷声道：“红莲，以前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知晓分寸的，没想到你如此糊涂，竟然跟着她们一道胡闹。”

韩红莲不敢接话。

他将眸线一移，“殷姑娘，你一个外人……”

“你想帮青霜，是啊，药王谷所有的人都帮着她，她不过是帮着丹宗送了五位仙娥去上办，丹宗上下个个对她感恩戴德，可是，论亲疏，我与她才是最亲的，可她没帮我，没有……”

从一开始，她与青霜的关系就不算亲近。

这一切，还没有结束。

她不是韩家人，韩麒最多就是下令逐客。

“若非韩清玉请我来，这战王府本姑娘才不稀罕来。”殷茹蓦地转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她要赶回两界山，她要亲眼看着青霜从云端跌到地上，这一定很痛，青霜一定会失去成为门主的资格。

*

翌日清晨，月神大殿两仙站了几十个新老弟子。

五弟子紫薇率先问道：“门主师姐，韩家人说的是不是真的？”

紫莲道：“无论青霜师妹说什么，我都会相信你。”

该来的，总会来。

青霜心乱如麻，她原是不想说，想将这秘密带到上界，在人妖不再有分之时，他是仙，她亦是仙，他们就能在一起。

卢小透道：“几位长老、殿主、堂主，韩家人的话怎么能信，她们怎么伤门主就怎么做。”

大长老化成一抹黑雾，立定之后，又是一团素白，“青霜，到底怎么回事？”

青霜努力定定心神，说还是不说？

她无法撒谎，爱不是错，为什么不能承认，就算他用妖族又如何，他是护她、爱她、敬她、重她的帝湛就足够了，他是她前世今生认识的男人里头待她最好的人。

“十四岁那年，我还以为自己是战王府凉庶人的女儿，脸有毒斑，被人唤作丑八怪，身中剧毒堵塞全身数处大穴，灵台染毒，难测灵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