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湛转身化成一道流光消失。

白素素手持令牌款款而来，神态倨傲。

仙将揖手道：“原是青丘公主持令下界，公主，你只能在下界待九天。”

这亦以往的惯例，超过这时间就算违例。

“我只待三天，三天便回。”

白素素将手中令牌收好，纵身跃下仙门，空中风声猎猎，吹得衣袍作响，她落到了两界山，抬头时，可见半空的素仙门。

在她落下之时，律心大长老的玉石墙上就瞧见了身影。

螭龙道：“是从上界来的上仙？”

律心沉吟着，“上界来的仙人，若往妖族，必要联系巫帝；若往人族，必是素仙门与圣殿。”

转眼离青霜飞升已经三十多年了，圣殿天师书德已顺遂成为一个合格的天师，占卜之术越发厉害。然而，素仙门依旧没有寻到合适的门主，门中大小事务由左、右护法共同打理，而律心依旧兼任素仙门的大长老，又任着律心大陆的守护神。

能留下这界她恨过也深爱着的大陆，能继续守护生民，让律心觉得快慰。

螭龙沉吟道：“不按规矩行事的，必有古怪，我们盯着她，若敢在此界作恶，我们上折弹劾。”

螭龙在当年弹劾沧元时，算是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功劳，得了上界赏赐一枚仙丹，令他法力大增，能感应到任何从其他界中过来的生灵，无论是仙是魔还是人，他都能感觉到。

白素素变幻成下界女子的模样进了雪花城，坐在一个茶楼里，“请闻灵狐部族怎么走？”

一块晶亮的灵石拍卖在桌上。

茶楼的小二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见四下无人，一把收了灵石，“姑娘要去灵狐部族？”

白素素点头。

“灵狐部族在冰雪森林正北方，那里是妖界的地方，姑娘去时还得小心些。”

白素素道了声“多谢”，未饮茶水，又放了一小块灵石，起身就走，这样只打探不吃茶，自然更让律心与螭龙生疑，一人一龙静静地盯着玉石墙上的画面。

白素素出了雪花城，又问了冰雪森林的方向，以离弦之速飞在空中，身后出现了数条尾巴，尾巴在空中飘扬。

律心沉吟道：“六尾狐族，还不是九尾呢。”

螭龙道：“上界九尾狐狸越来越少了，就这样六尾的也数少见。”

白素素飞了不到半个时辰，看到了一个部族，林间草地上是几只小狐狸在打头追逐，有的有几尾，还有的从毛色来看不过是野狐、草狐，着实算不得灵狐族。

一个妇人唤道：“孩子们，天快黑了，你们得回家了。”

在母亲的声声呼唤下，两只灵狐化成五六岁的孩子，调头往家门方向奔去，身后勤工作几只草狐、野狐的声音：“小雪、小金，明天还来玩吗？”

“来！等我父王出关，我们就玩不成了，明天你们还来找我们玩。”

父王……

白素素沉吟着，莫非那一白一金的两只小灵狐，是灵狐部族族长的孩子，真真是上天都在帮她，她一纵身，一伸手将两个孩子捉在手里。

螭龙兴奋起来：“律心，快出手，上界仙人要伤我们守护的生民，不可容恕，快将她赶走……”

“你先莫急，我们再瞧瞧。”

白素素捉了两只小灵狐，任凭他们挣扎、扭曲，叫小雪的灵狐一扭头，吱吱两声，狠狠地咬在白素素的手上，白素素一吃痛，快速松手，小雪落到地上快速往村子里奔去：“娘！有坏人！快告诉爷爷、奶奶，有坏人来了……”

白素素捉住小金，摇了又摇，“真没想到，下界之中竟有灵狐一族，知道我是谁？我是青丘国的公主。”

“我父王说了，青丘国是我们的故乡，狐圣和我曾祖飞升时说过，有朝一日，会让我们重返故乡。”

“你们想回去，就得讨好我，只要我在狐帝面前说些好话，可比你曾祖、狐圣管用多了。”

白素素的着小金，一步步往村子里去，刚到村口，所有狐族已经出来，有男有少，还有妇人手执着棍棒。

小金的母亲看着被白素素抓住后颈的小金，心疼得不成，“快把我儿子放了，你有什么事，冲着我们大人来。”

白素素微微眯眼，“我是灵狐一族修成的狐族上仙白素素。”

她松开了小金，小金一落地，立时冲向母亲，纵身落在母亲的怀里，一双眼睛戒备地看着白素素，即是同族，怎的出手如此粗鲁，小金不过一个孩子，她却用手抓。

老狐妪问道：“你想做什么？”

“上界武德宫的青霜公主说，你们被人欺负，本上仙下界探视！”

白素素只是想求证青霜说的是真是假，帝湛忘了许多事，该忘的忘的，不该忘的也忘了。

狐族众人眼睛一亮，小雪问道：“是圣祖奶奶青霜么？”

圣祖奶奶……

青霜是日月莲神一族，怎的成了狐族的圣祖奶奶？

白素素心头醋意翻滚，帝湛与青霜以前果真有情，他怎么可以喜欢别人，不可以！他是她的，他们才是同族，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才是你们的圣祖奶奶，我可以让你们重返青丘，也能让你们终老下界。”

任白素素说破了天，狐族上下面带质疑。

老狐妪道：“你是狐族不假，可我如何相信你的话？”

“你们不信我，难道就信一个外族的青霜？”

小雪奶声奶气地道：“圣祖奶奶传我们功法，还给我们药草种子，还让我们狐族的姑姑、姐姐去广播台，因为她们在广播台谋到差事，妖族有人想欺负我们，族中的姑姑、姐姐就能找人保护我们。“

身在广播台，那就是名人。

但凡是名人，总认识一些位高权重，就像是巫帝，因为爱听广播，知道他们狐族的白露等人，私下多有关照。

小狐狸们只知道有人帮他们，也知道哪些人想欺负他们，在孩子的心里，谁亲谁疏，只是地区别于：帮助过自己的就是好，伤害自己的就是坏人。

像白素素刚才，揪他们的脖子，捉他们像捉小鸡，这让小雪很不高兴，他们是小狐狸，可也需要被尊重、被呵护。

白素素紧握着拳头，“你们再说青霜一个‘好’字，我就要了你们的命。”

老狐妪手拄着拐杖，一道闪光，手中的拐杖变成了一柄长枪：“上仙想要如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