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试又试了几年……甚至感觉到自己的生机在一点点流失。

魔后观察着手镯空间，虽有人进去，无法融合就意味着不能将里头的黑莲带出来，她闭了闭眼，颇有些无奈，手镯空间里的书籍、房舍都化成了灰烬，可黑莲近来似乎又隐隐有恢复生机之意。

黑莲就是黑莲，怎么可以变成白莲？

黑莲明明已经死了、枯了，怎能再活过来？

魔后悟不透其间的真谛。

青霜不知道外界过了多久，她只知道自己的元神在沉睡，而她的灵魂太弱，弱到无法离开这个山洞。

她静静打座，仿似静静沉睡，久久蚊丝未动。

不知过了多久，青霜交错的两个声音，一个像她自己的声音，另一个却是嚅嚅的小男孩声音，交错地大喊：“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她的意识行走在识海穴，看到一个小小的人儿抱着双膝蹲在一个角落城，她一身的黑衫，长长的头发，依然是另一个青霜。

而早前，似有一个男孩与这黑青霜在打架，见青霜的神识出现，那男孩立时化成一道流光消失不见。

“你是……”

“我是战王府的青霜，我不是废柴，我是神族，你放我出去。我听到有人在召唤我，我要让那些欺负、辜负我的人全都付出代价。”

是那个柔弱的青霜，那个被欺负后，只会悄悄藏起来哭的人。

青霜低眸，自己一袭白衣，素白如雪，她其实挺讨厌这白如雪的衣衫，让她想到了“白莲花”三个字，她亦不是白莲花，“你知道那些欺负你的人是何下场？”

小人儿面露茫色。

青霜缓缓地讲了凉氏、韩鸿、韩清月、韩清玉等人的下场。

黑青霜听得很认真，“你为什么不把他们千刀万剐，他们都该死……”

“死，其实是一种解脱，生不如死才是最极致的报复，你不觉得凉氏在死前感觉到的恐惧、被弃，这才是最痛快的报复……”

青霜会讲故事，她绘声绘色地将那些人的下场夸张地说了，直听到黑青霜心下打悸，“你……你真可怕，你明明是白的，居然比我还狠。”

“你见过阴阳鱼图没有？”

黑青霜摇头。

青霜凭空一掠，空中出现了一道阴阳图，“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黑白、阴阳自来相合，阴极化阳，阳极化阴，黑极成白，白极成黑……”

黑青霜还是听不明白。

“善极是恶，恶极是善，你虽着黑衣，其实与我斗，你还是太善良了！”青霜知道了真相，是的，在最早的时候，她们其实是一个人，是青瑶上神将她变成了两个人，不是黑青霜占据主导，就是她从此消失，她不要做神经病，也不要分裂成两人。

杀！

抹杀干净！

这是她从未闪过的念头，她要做自己，真正的自己，真实的自己。

青霜奔尽黑青霜，不等她出手，黑青霜连连后退：“你想杀我是不是？你即是我，我即是你，你为什么要杀我，你杀我即是杀你……”

“不，我是要战胜你，就如同战胜我自己，我虽不杀人，可就从杀掉一个懦弱的你开始，就如杀掉一个懦弱的自己……”

她要变强，再不要变得懦弱可欺。

强大，再强大！

青霜抓住了黑青霜的脖子，黑青霜满脸是泪，她仿似看到了战王府里卑微、胆怯的青霜，这样的她让青霜觉得可怜又心痛，她的手松了一下，这一松，黑青霜落到地上，大口的喘息，“你不是我，你是另一个人，你成不了我，因为我的人格与你的人格截然不同……”

“不，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青霜回头，“你真不是我，知道我为何这般说？”

黑青霜不明白。

青霜道：“我在另一个大陆的华夏国轮回了三百世，十世为禽、十世为兽，十世为鱼、十世为虫，我做过蝴蝶，做过飞鸟，也有二百世的人，我有不同的身份，可无论是什么，我都努力让自己活得开心，即便身在逆境，先会自尊自爱，也会始终坚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青霜定定双眸，“我知道你是谁？你是藏在我灵魂深处的心魔，那个懦弱却又狂妄、卑微的心魔！”

心魔！

她窥破了黑青霜的存在。

是魔，是心魔。

黑青霜低头，“不！不……”她的身子在点点变得透明：“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是的，你就是我的心魔，那个潜藏在年幼时我的心灵深处，那个懦弱、自卑的自己，可我早已不再懦弱、自卑，相反，我坚强勇敢、我自信骄傲！”

她步步逼近，黑青霜透明得越来越快，黑青霜彻底消失了，化成了一株黑色的莲影，几片黑色的莲叶，一个未开的莲苞。

青霜忆起帝湛与他说过，他说，她可以拥有一个分身，她记忆里的真身是一株生长着黑白二莲，可现在却有一株单独的黑莲，是不是还有一株白莲？

青霜往意识领域行去，百花谷的莲池之中，一株翠绿的荷莲已然长成，荷莲的上头长了一枝白色的莲苞，不是纯白色，莲苞上依稀有丝丝缕缕的金丝，这金丝就似脉络一般，不仅花苞上有，就连翠绿的莲叶上也有这种金丝脉络暗纹。

耳畔，有古怪的诵经声，声声催急，似在召唤她的离去。

青霜在识海里小憩，突地听到一阵婴孩的笑声，蓦地睁眼，面前出现一个小小的婴孩，看上去约莫三四岁模样，四目相对，婴孩吓了一跳，转身就要跑。

青霜快速伸手，依旧晚了一刹，他又跑掉了，青霜寻着他的身影飞升而去，沿着自己血脉的流向、气息的流动，来到了一处陌生之处，这里有充盈的仙元力萦绕，在萦绕我的白雾之中，出现了一颗鲜红却又闪着金光的心脏。

小男孩就站在心脏的旁边。

青霜歪头：“你是谁？你怎么会在我的肉身里？”

小男孩咯咯一笑，用手指了指旁边的心脏。

心脏上散发出醉人的莲香，这是她自己的香味，她如何认不得，“这是……我的心脏，它并没有被人夺走？”

小男孩点头。

青霜问：“你到底是谁？”

小男孩唤了声：“姐姐！”

“你唤我姐姐也没用，你不说自己是谁，我不会放过你。”

“姐姐……”

声声姐姐，唤得清脆甜软又撩人心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