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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家人(1)

瞒着所有人,安惠和沐风独自登上了前往S市的班机。

他们决定在取得家人的谅解和祝福之前,先保留这个秘密,秘而不宣。

下了飞机,两人直奔安惠的家里,然而等站到了家门前,安惠却有些犹豫了——近乡情怯啊!

沐风紧紧拉住了她的手,给予她无声的鼓励,两人相视一笑,她鼓起勇气,走上前按了按门铃。

门很快地开了,母亲那慈祥的面容出现在她的面前。

泪水猛地涌上眼眶,一个人在外打拼的辛劳和酸楚,独自面对各种挑战和磨难的痛苦,在这一瞬间全部浮上心头,久违了的家的温暖熨烫着她的心,所有强装的坚强和独立都卸了下来,此时的她,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备受娇宠的时候,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在父母的庇佑下幸福成长。

“妈……”只说了一个字,她便已经泣不成声。

“小惠?!你怎么……快,快进来!”母亲又惊又喜,已经搞不清楚究竟想说什么了,只知道快点让自己这心爱的女儿进门来——

女儿终于回家了!

安惠扑上前去,紧紧抱住母亲,激动的心情实在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只能用人类最原始的肢体语言诉说着游子的思念和濡慕。

“你这孩子……要回来也不事先通知一声……”母亲回抱住她,热泪盈眶。

听到门铃,却始终不见有人进来的父亲终于忍不住自己走出来,站在走廊上一眼望过去,不由得愣住了。

“安惠?你怎么回来了?”

父亲的话音唤醒了沉醉在团聚的幸福中的两母女,安惠放开了母亲,看着眼前头发斑白了许多的父亲,有许多话堵在嘴边,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爸……”她嗫嗫地叫着,对父亲除了濡慕之情外,还有着一种天生的畏惧。

母亲擦着泪,笑着说:“好了好了,有什么话进来再说吧!别站在门口不动。”

安惠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父亲,怯怯地侧过身,让出了身后的沐风,说道:“爸,妈,他是沐风……是我的……”

忽然发现很难定义他的身份,她只能以求助的眼光看向他。

沐风心里也是惴惴。他不知道安惠的父母能否接受他,但作为两人中比较年长的一个,作为安惠的丈夫、未来孩子的父亲,他责无旁贷要承担起重任来。

于是他跨前了两步,露出真挚的笑容,打了个招呼:“伯父、伯母,你们好!”

母亲看着两人的神态,怎能不明白他们的关系呢?原来女儿是带着男朋友来见父母了啊!她不由得笑逐颜开。

“好,好,欢迎欢迎,快进来坐吧!”她招呼着两人进到家里。

父亲一言不发地回到客厅,没有任何表态的态度反倒令人忐忑不安起来。母亲看见了两人的局促,急忙笑道:“你们别在意,你爸他就那个样,实际上,看到你回来,他不知有多高兴呢!”

安惠和沐风苦笑着对视了一眼,跟着母亲也来到了客厅。

家里静悄悄的,看来只有父母两人,安惠于是问道:“妹妹们呢?”

“她们还在上学啊!”母亲笑着说。

安惠看了看表,正是下午两点,不由暗叫一声“糊涂”。既不是双休日,又在下午两点,还是学生的妹妹们自然是在学校的了!

但同时又觉得松了口气。说实在的,接下来他们将要说起的话题,在妹妹们面前还真有些尴尬。

母亲招呼着两人坐下来,高兴得忙进忙出,斟茶倒水、糖果点心,离家许久的女儿回来了,还带来了未来的女婿,有什么比这更能令一个母亲开心的呢?

“妈,你别忙了,快坐下吧。”安惠不忍地说。

“不忙,不忙。”母亲说着,却还是依言坐了下来,一会儿看看女儿,一会儿看看沐风,欣赏之情溢于言表。

“沐先生……请问你在哪里高就啊?”所谓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母亲忍不住问道。

“伯母,您叫我沐风就可以了,我跟安惠一样,都是演艺圈的人。”沐风急忙说道。

“哼,CO BOY的沐风,谁不知道?就你这老太婆孤陋寡闻!”父亲没好气地说。

安惠和沐风睁大了眼睛,没想到父亲居然还知道这回事!

母亲忍不住笑出声来,拍了拍安惠的手说:“看看,我跟你说什么来着?我说你爸老是挂念着你吧?这些年,他嘴上不饶人,可是没少研究演艺圈的事,尤其是跟你相关的,现在他对那些艺人们的熟悉程度,都快赶上你妹妹她们了!”

“爸……”安惠又想哭了。

嘴硬心软的父亲,她应该比谁都了解的不是吗?然而不孝的自己却从未深思过,竟然这么多年都没能理解父亲的真心,也没有回家来看过。

父亲充满风霜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干咳了几声之后,硬邦邦地说:“废话少说!你们特意回来肯定有什么事,说吧!”

母亲怨怼地瞪了他一眼,轻斥道:“看你说的什么话?自家的女儿就不兴回来看看我们啊?一定要有什么事才能回来吗?”

安惠和沐风不由得讪讪地对视了一眼,安惠清了清嗓子,有些尴尬地说:“妈……爸,不瞒你们说,这次回来,我们确实有点事,想跟你们商量一下。”

父亲脸上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

沐风深深吸了口气,然后一鼓作气把心中的话大声说出来:“伯父,伯母,我今天来,是特意恳请你们把安惠交给我,请允许我们结婚!”

“结婚?!”这个要求太过突然了,母亲和父亲禁不住面面相觑,“这……你们有认真考虑过这件事是很好啦,可……安惠年纪还小啊,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这个反应早已在安惠的预料之中。不管父亲曾经怎样地生气,但她一直不曾怀疑他们对她的爱。出于对子女的关爱,任何一对父母都不会轻易答应自己的女儿早婚。

但事实上已经不容他们耽搁了呀!

她咬了咬牙,毅然一口气说出实情:“爸,妈,我们希望能够尽快结婚,因为……我已经怀孕了!”

“什么?!”两位老人家完全惊呆了。

千算万算,怎么也没算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他们一辈子都是循规蹈矩的老实人,也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在人生的道路上不行差蹈错,像安惠以前放弃正规的升学途径,跑去念什么艺校就已经超出他们的常规认知了,没想到现在竟然又爆出一件更加“惊世骇俗”的事情——

她居然未婚先孕了?!

两位老人家的脑子里暂时都呈现出一片空白,最后还是父亲先回过神来,紧接着便是怒不可遏。

“你……你这个不像话的东西!早跟你说过不要去混那个乱七八糟的演艺圈,你不听,现在可好,搞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你还有脸回来?!你走!你马上给我滚出这个家!我没你这种不知羞耻的女儿!”

父亲大叫着,声声句句就像一把把尖刀狠狠地划在安惠的心上,虽然早知道父亲不会那么容易接受这个事实,但也没想到反应竟然会这么大!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泪珠不知不觉间像断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

沐风看得心如刀绞,顾不得许多,急忙站起来说道:“伯父,您息息怒,这事不能怪安惠,是我不对,错在我!”

父亲怒目瞪视着他,大声叱道:“你也是!你马上给我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们!!”

说完,他愤然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回了卧房。

安惠泪如雨下,只能无助地看着母亲,露出乞怜的眼神:“妈……”

母亲深深叹了口气,毕竟是自己爱着的女儿啊!又怎么忍心过度苛责?况且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就算再怎么生气,又能怎么样呢?

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她叹息着说:“安惠啊……叫我怎么说你呢?孩子……多大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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