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飞白稍作整理便说道：“对于天地而言，每一个生灵都是他的子孙，若是他们自行进行厮杀混战，不过是不同形式之间的转化，一切都只是一个过程，即便是不死在征战过程之中，多活上几十年，对于整个自然来说，其实并没有太多差别，这对于最基本的平衡并没有影响。”

“更重要的是，整个天地间的生灵，都有自己的用处，神灵作为抵挡域外恶魔的第一条防线，作用非常明显，巨人族作为域外恶魔进入的第一线战力，同样极为关键，东夷是远程攻击能力，修士是多种形式并存，算是抵挡的正规军，而南蛮则是游击队。”

“这五支苗裔能够成为现在的规模，其实本身便是因为曾经有大功于天地，才能够拥有足够的天地眷顾，进而成长为此刻这样的庞大势力，若是你将对方彻底灭族，对于天地而言，这样的变化同样极为麻烦，所以才会通过天眷减少这样的方式，来提醒你。”

听到这些话，李凌抿了抿嘴，突然说道：“天地之变本就不是定数，再说，真要是到了那个时候，我上前去顶就是了，天心最易变，凡是生灵，自然都有其天眷，灭之则有惩戒，可若是能换一个乾坤再造，众生不再遭受这等屠戮，万物都有攀登提升的机会，我愿意承受这些。”

听到这话，五人都是闭上了嘴，到了现在这等层次，尤其是对方已经成长到了如此境界，他的眼界甚至已经超过了他们，由自己的经历锤炼出来的一份信念，必定是坚定不移，不管它对不对，都不是依靠几句话便可以轻易摧毁的，那是和一个人的实力、境界、甚至是命理都勾连在一起的。

更何况，即便是单纯以道理论，他的话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更何况，那份敢为天下先，更愿意为天下众生奉献的精神，即便是他们，也没有这样的境界，听到之后，除了敬佩，便是汗颜，没想到，一个晚辈，一个才踏上修行道几十年，其中还有二十余年是在昏迷之中，竟然会有这样的觉悟。

很快，整个军团便再次踏上了前进的道路，眼看着那三万余只凶兽展现出的强大，就从自己面前浩浩荡荡的穿过，五人明白，对方已经到了一个自己完全没有办法企及的层次，更让人心惊的是，这大半天时间，他们竟然完全没有从李凌身上，感受到丝毫的力量波动，就好像是普通人一般。

就在刚才，他们能够从哪些军团之中，感受到那些凶兽中，大半都有着金丹顶峰，甚至是元婴初境的层次，那些略显简陋的领域，几乎出现在每一个凶兽身上，这就极为可怕了，可更让他们震惊的是，这些应该是随着每个人最根本的灵魂凝练而成的规则，竟然能够彼此融合，形成一个规模覆盖每一个凶兽的领域。

这个领域因为三万余只凶兽的互相补充，已经变得极为稳定、完善，甚至要比他们曾经在那些巅峰大修士身上感受到的，还要来的更加完善，更不要说其中荡漾的，是让人心惊肉跳，稍有不慎便可能爆发出让人绝望力量的强大，更不要说，即便是在这样的完整领域之中，依然还有凶兽，能够保持住自己的领域存在其中。

显然，这些凶兽对于规则的运用，已经到了一个极为高深的层次，这个层次，即便是最接近元婴中阶的孙启真，也绝对不敢夸口，自己能够做到这个程度，那就是说，整个军团之中，足有数百名元婴中阶水平的高手，这样的比例，即便是这些凶兽没有人类那般灵动机智，可单纯的层次，便已经让人满是绝望了，这哪里是什么军团，分明是一支神兽组成的，近乎碾压的力量。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才明白，为什么之前，泰坦王廷派出了那样强大的队伍，到最后还是全军覆灭，即便是他们，也觉得最多是击败，应该不会是全胜，要知道所谓全胜，和大胜的概念并不一样，必须要将主力全部消灭，只有极少数侥幸逃脱，才算是全胜。

那可是可以独自挑起一次种族大战的强大力量，可在这样规模的凶兽军团面前，依然没有任何胜算，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神灵会如此紧张，宁愿放下身段和仇恨，甚至不惜耗费大量的资源和神力，也要降临到大地之上，甚至某些强大的神明，更是直接将自己的神国降了下来，就是为了能够保证自己战力得到全面施展。

由此可知，之前的李凌，给予他们的到底是怎样巨大的压力，才会让他们如此孤注一掷，只是对于即将开始的那场大战，五人彼此看着，却发现，不要说加入其中进行战斗，恐怕就连观战的能力，他们都没有，稍有余波，便可能让他们承受不住。

这样的认识虽然让人沮丧，却也让他们的北进之行彻底结束，看着几个师兄弟神情严肃的模样，夏子怡扁了扁嘴，摆出一个无奈神情，说道：“好吧，看来剩下的事情，和我们彻底没关系了，就等着吧，呆在这里也是多余。”

听到这话，孙不意脸上也露出轻松笑容，点头道：“是啊，刚才可把我吓死了，那些凶兽实在是太吓人了，有几只看了我一眼，那种气势，分明就是那些顶尖大修士的层次，这样的水平，我们的确是不用掺和了，回家，回家，要是不好好喝上几坛子酒，难以压下我的小心肝。”

众人都是一笑，孙启真一摆手，笑道：“好，做我们能做的，问心无愧也就是了，走，回去，师弟，我可要好好喝上几口你的佳酿，可不要藏私啊。”

难得看自家师兄如此状态，孙不意自然没有意见，大笑道：“没问题，肯定是最好的，我们一醉方休。”

令飞白笑着揭他的老底：“你的那些桂花酿，恐怕早就已经全喝完了吧，这个时候喝什么？你不会是去普通人那里偷去了吧。”

在众人的笑声中，孙不意露出困窘模样，却还是强行解释道：“这是什么话，我可是给了钱的，你还别说，那些普通人的酿酒水平，还真是不赖，我可是每年都会去买上几缸，你们可以定要好好尝尝。”

一旁的赵正平突然开口说道：“算上我一个。”

其他人一愣，却紧跟着都笑了起来，五人腾空而起，逆着那些不断北飞的流光，向着南方云雷峰的方向飞去，只是在空中隐约留下一道对话：

“掌门，若是小师侄没有完成他的宏伟目标，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若是死了，我们就把他和小师弟埋在一起，若是能留得性命，我们自然要尽全力保护，到现在，他可都还是我们云雷峰的弟子。”

剩下几人相视一笑，没再说话，只是彼此间靠的更近了些。

反而是在凶兽军团周围，开始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探查之人，只是面对这些，指挥者的命令非常明确，若是保持在百里之外，自然不用理会，可若是有人敢随意靠近，相关手段必然会让其知道，为什么凶兽军团如此强悍。

等到那些探查之人，如下水饺一般落下之后，那些刚开始还有些愤怒，认为对方如此鲁莽必然会迎来报复时，才突然发现，以对方那等能够独自击溃一股势力的半数力量所展现出的强悍来看，只要这一战他没有陨落，大部分站在背后的宗门，都不敢招惹这样的存在，反而要小心供着，生恐对方一个不满意，便可能调转方向，让他们连叫苦的机会都没有。

好在这样的探查，从来都不会只有一轮人手，第二轮的探子，便有了大体的估计，只是在这样距离之外，想要对整个军团做出准确的战力估计，还是没有办法太过准确，好在之前对那些实力不俗的探子进行的攻击，让那些更远些的探子，准确的拍摄了下来，从而为众人对凶兽的战力，有了一个预估的机会。

相关的消息很快便传回了各个宗门，同时，彼此间信息的交流也变得极为频繁，那些主战派，已经开始聚集人手，可也要估摸着对方的实力，否则贸然前往，必然会引来极大的矛盾，一旦爆发，战争便不可避免的会出现，可若是去晚了，可就什么都晚了。

就算是那些习惯了平和的东夷和各自为战的南蛮，也都用自己的手段，开始了对凶兽的评估，只是到最后也没有一个统一的看法，毕竟，平时的状态，和真正的战时，还是不太一样，更何况，这些探子平时的实力还算不错，可在那些黑冰面前，根本没有招架之能，能够撑下一招便已经是极不容易的事情，这样短暂的战斗，是在没有办法展现对方全部实力。

更重要的是，即便是到了今天，大家也都没有真正见到，那位一手打造出这样强大凶兽，又能够单独面对三名泰坦长老，依然能够最终击败的那位无名强者，从之前战斗的感觉来看，他的提升同样是极为迅速的，第三次面对泰坦长老的时候，便明显要比之前强大的多。

经过了之前的大战之后，他现在的实力，到底到了怎样的层次，没有任何人能够知道和判断，所以对于下个阶段的战争，会到达怎样的程度，又会出现怎样的结果，都是如此的扑朔迷离，让人难以准确判断，所以也只能小心的探查，对于每个微小的变化，都做好仔细的记录，为之后的判断做出准备。

可知道双方距离只有千余里，开始准备进一步的全面争斗时，也还是没有任何判断的凭据，和那些普通人之间，需要相距数里距离，才能够开始准备近身战斗不同，作为强者，到了这等层次，他们的攻击距离已经变得极远，更要命的是，随着距离的拉大，彼此间的攻击，已经有了某种差异。

实力更强者只要能够保证足够的攻击威力，便可以借助对方的神识没有办法到达的问题，向对方展开全面的攻击，却并不用担心，对方能够发动反击，同时也能够为同伴提供攻击方位，这是境界不同带来的自然差别，可在战场之上，只要运用得当，一方的攻击效率便会极强，战斗的形势就会发生根本变化。

就在这些神灵和泰坦一族，准备开始利用这个机会，开展自己下一步的攻击时，李凌一方的凶兽首先发力，站在队伍上方的那些红鳞，首先发出了自己的攻击，那些足有一人高，显得极为粘稠的高温火球，一下飞到高空之中，远远的错开敌人最强的前几排，径直向着后方那些飞了过去。

首当其冲的，便包括站在靠后位置的白夜等弱等神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