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丰南的问题，伊丽萨黑还真想了有一会儿。

“老实讲，在我看来，对于所有人而言，教团绝对是一个非常糟糕玩意儿。”

“不止是匪徒。”

“他们的目的不是为了保护民众的安全，而是为了控制民众。”

伊丽萨黑嘴里的答案和丰南想象之中差距并不大。

在里约市，很少会有人去怀疑教团。

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他们不知道教团背地里都做了什么，所有暴露在众人面前的消息，全部都是正向的。

“里约市的罪犯，抓不干净，杀不完，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

“这座城市总共人口也不过百万，犯罪的事情天天都在发生，然而大多数的情况下，这些罪犯一旦出现很快就会被绳之以法，不久后涌现新的一批。”

“里约市就在这样的情况下面不断轮回。”

伊丽萨黑忽然语气重了起来，他挥舞着自己健壮有力的另一半，面色杀气腾腾。

“里约市很富裕……我可以用性命发誓！在这里只要你能动，绝对不会饿死，甚至可以活得很舒坦，不会有这么多人想要去做罪犯的，就是……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望着有些激动起来的伊丽萨黑，丰南点头，说道：“懂，你是想说：这些罪犯都是教团安排控制的。对吗？”

伊丽萨黑听完了丰南的话，用手捂住自己的额头，不断喘息着，稍微冷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是的……这些所谓的超级罪犯……那些政府制约不了的怪胎，其实全都是教团的人。”

“教团要藉此来提高自己在民众心目之中的地位，甚至压下里约市政府的影响力与控制力。”

“所以在我看来，教团才是里约最大，最恐怖的罪犯。”

丰南伸出食指滑动在茶杯的边缘处，很享受这种光滑的触感，没有回复伊丽萨黑，目光聚集在茶水的水面上，微微出神。

过了一会儿，他咳嗽了两声，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那张清单，递给对方，说道：“帮我看看上面的名字。”

“有没有你认识的。”

伊丽萨黑接过丰南递来的清单，认认真真审视了一遍，开口道：“那个……不好意思，我不认识字，要不你直接念给我听？”

丰南一口茶水喷了出来，翻了个白眼。

“不认识字你tm看这么久。”丰南在心底吐槽一句，表面上却也没有表露，还是规规矩矩地给对方念了一遍。

伊丽萨黑端正地坐在丰南对面，认真聆听着。

直到丰南说完这二十来个名字，伊丽萨黑才凝重道：“你说的这些人，我全部都认识。”

“他们都是教团内部的人员，常常扮演各种超级罪犯，因为他们很听话，所以教团抓住他们之后，并不处死，而是为他们清洗一个干净的身份。”

伊丽萨黑语不惊人死不休，丰南微微眯着眼睛，里面折射出危险的光束。

“是所有人吗？”

伊丽萨黑摇摇头，开口道：“大概有一百多个，毕竟教团不会每次都让那几个人去，久了容易出纰漏，大多数的时候他们被清洗身份之后，都会以平民的身份活着。”

丰南闻言陷入了沉思。

尼克这么做，与他的想法有不少出入。

他甚至开始怀疑，尼克是不是真的中了杰森斯坦和汪雨的诡计。

“这家伙……是内心的邪恶真的被释放出来了，还是假借着杰森斯坦和汪雨的手，开始反击教团……”

伊丽萨黑望着丰南沉思的模样，疑惑道：“你在想什么？”

丰南在他的声音里回过神，抬头挑眉道：“所以你曾经也是教团自己培养的内部罪犯的一份子？”

“是的，当初我与所有人一样，以为教团是如此的光明与正义，锄强扶弱，为了人类美好的明天而奋斗，舍弃小我，成全大我，没有自私，大家都是心地善良，乐于助人的人。”

“于是我投身教团，希望能够做出一些……值得一辈子铭记的事情，可惜，当我被贝利亚判决无期徒刑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错的多么离谱。”

伊丽萨黑长长叹了口气，粗旷的面容间十分疲敝，明明才睡完觉，却像是连续熬夜的模样，脸色灰败。

这是信仰崩塌之后才会有的表现，丰南清楚知道精神信仰对于一个人有多么重要，也明白了为什么伊丽萨黑想要归隐。

“有没有考虑过离开这里，去其他的城市看看？”

伊丽萨黑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平静道：“许多年前，我的母亲伊丽萨白因为被我的父亲抛弃，她孤身来到了这里，并且生下了我。”

“我承认我对里约很失望，但是我不想走。”

“就这么凑活着过吧……”

丰南从怀里摸出一根烟，递给伊丽萨黑一根，点了火，舒服地在雨点里吐出了一个烟圈。

雨下的很小，越来越小。

打湿不了烟上的火星。

“尼克最近杀了很多人，就是你熟悉的那个尼克大侦探。”

“我念给你的那些名字，他们都死了。”

“这一次，尼克没有再把他们交给法官，而是直接就地枪决。”

“我不是很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是我想知道。”

伊丽萨黑不常上网，虽然他的屋子里面配备了电脑，自己也有手机。

但他现在已经不再关注网络上面的消息，尤其是和教团有关的。

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这些消息根本没有任何可信度，全是教团编出来哄骗群众的把戏。

越看，他就越生气。

现在丰南告诉伊丽萨黑尼克杀死了那些教团用来演戏的内部人员，他的心脏在这个时候猛地跳动了一下。

糟了，是激动的感觉。

“尼克这几天就像发了疯一样，不断地杀人……虽然他有对方的明确犯罪证据，但是毕竟私自杀人在里约市的法律之中本身就是一种犯罪行为，如果他不是尼克，而换作其他的人，现在估计也已经被通缉了。”

“当然……这未必就是一件好事，尼克现在的状态让人捉摸不透，我没有见过这个人，也不了解教团，唯一的突破点就是这些被他杀死的……演员了。”

“对了……你了解尼克吗？”

伊丽萨黑眼中跳动着一股病态的快感，回道：“尼克是一个异人，很厉害的异人，不过没有人知道他的能力。”

“这个世上应该只有一个人见过他的异能。”

“谁？”丰南问道。

“主教，异人中的最强者。”

“许多年前他创立教团的时候，政府是不愿意的，甚至出动了武装部队镇压，但是结果却十分惨烈。”

伊丽萨黑顿了顿，似乎有些后怕。

“你能想象吗？这个人在几千人的武装部队绞杀中杀了对方一半的人，最后还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