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方法，也是所谓的底线。

“你！这个疯子！”

没错，是对于沈玉来说的底线。

“沈警官请您先冷静一下，我只是提出了一个建议并还没有实质性的做出些什么。”

袁帅对于沈玉的激动与狰狞如同无视一般的熟视无睹，依旧表情淡然的平淡说着。就像是手中拿着早已准备好的稿件那般，无感情的读着。

“而至于接下来我会怎么做，这个路线发展的决定权也不在我的手中，而是在沈警官您的手中。”

“所以与其在那里用恐怖的视线瞪着我，不如仔细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正是因为是意料之中的发展，所以才会不急不躁，只是坐在那里，静静的等待着对面之人的回复。

“你！是什么时候对我进行的调查！”

“试探吗？不过也无妨，若是答案能让你清楚心中最后的疑惑，我乐意为你解答。”

袁帅看了沈玉一眼，停顿了数秒之后，接受了对方的请求，同时在做出解释的时候让对方意识到情况的重要性和真实性，并非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

并非无偿的解答，代价就是那无形增大的压力。

“从你主动接触我开始，我就对你进行了一定的调查。不过对我这样没有特定装备的人来说，与其说是调查更多的则像是跟踪。”

“不过也多亏沈警官你所就职的职业让你的生活规律和范围受到了很大的局限性。同时也让事情变得简单了不少，也让我轻松了许多。”

袁帅的解释，概括的同时又简单易懂。但是在传入沈玉的耳中之后，其内心产生的波澜又是另外一番风景。

“你从那个时候！原来如此、从最初你就没有相信过我，接触也好，谈话也罢都是充满了谎言……我一直在被你欺骗！”

说到最后，醒悟的同时又是无力的自我嘲讽。

“无法接受吗？”

“……”

“是吗，无法接受。”

袁帅如同自问自答一般，点了点头。

“沈警官您或许是真的只是带着善意而接近我，毕竟我在你的眼中只是一个有着痛苦经历的小孩子，同时又在我的身上看到了与过去的自己相似的点，所以想要帮助我。”

“出发点是好的，这点我承认。但同时又是不是有些自以为是了？”

袁帅在注意到那原本失神的表情明显一怔之后，继续说道。

“虽然我与沈警官你接触的时间并不多，但是您的性格却简单易懂，初出茅庐，但却充满热血与梦想。十分的耀眼但也十分的危险，因为这样的人是活不了太久的。”

“我不知道您以后会不会产生变化，但是至少如今的您依旧是如此。所以来找我的同时也只是带着想要关心的同情，不顾一切的来主动接触我。”

“很可惜，真的很可惜。若是沈警官您面对的真的是一个年龄低下需要安慰的小孩子，或许对方能接受你的善意，但若不是，你的行为在我或者我们的眼中不过是自以为是的自作主张罢了。”

一线之隔，正反两面。

“我……没有那种想法。”

无力的辩解，但却又是真实的内心想法、

“我知道，但是你这种所谓的关心只会让一些人更加的痛苦，因为他们不觉得自己需要受到同情，所以你的行为才会在那个时候变为多管闲事的自我主张，就像是为了满足自己内心的空缺那般。”

“出发点并非是为了帮助对方，更像是为了填补自己内心的空缺。”

“沈警官，请您老实的回答我，在那次晚饭结束分别之后，你是不是很开心？”

“嗯……”

仿佛是猜到了接下来的话语，但却没有辩解什么，只是如同条件反射一般的点了点头。

“是啊，很开心，因为你觉得帮助到了我，所以才会开心，同时也不会因为熟视无睹而受到良心的谴责。”

“就像是自己做了一件好事那般的开心。”

开心？为什么开心？为什么心中会露出喜悦的感情？

啊、是这样子吗……只是我的自我满足而已。

“我的话语无法代表其他的所有人，但就算我并非有着特殊的执念，只是一个在他人眼中看似受伤的学生，我也会将您的行为归为自以为是的多管闲事。”

“我所做的一切……在你的眼中是这个样子的吗？”

轻颤的语气，那是崩溃的边缘。

“是的，至少那个时候的您与其说是热情不如更像是上门前来推销产品的推销员，看似亲切实则不过是为了业绩而所进行的必要伪装。”

“很耀眼也很虚伪。”

“这样……吗……”

“沈警官您知道吗，我第一次与你进行真正的谈话是在刚才，吃饭前的时候，我将那个时候的你我定义为真正的接触。”

沈玉那原本已然彻底低下的脑袋，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犹如完全坠入黑暗深渊前的最后了一缕光明，猛地将她拉回。

“果然是一脸的疑惑呢。”

突然的笑容，突然的温柔。

“为什么吗？因为我需要的并非是那多余的关心与自以为是的照顾，普普通通的真实就足够了，不需要有太多的顾忌，真实的面对面，仅此而已。”

笑容之中带着一丝无奈与落寞，因为这是个人对于真实的期望，也就是所谓的一厢情愿。

“呵！看来话题有些扯远了，沈警官您就将刚刚的那些话当成是我的自言自语吧。对于您、或者说对于一个人来说，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彻底改变的，虽然会发生变化，但却并非是立竿见影的效果，若是真的直接改变，让我也无法将其称之为改变，更多的则是催眠与洗脑。”

“那么，您想好了吗？”

紧咬的嘴唇，那是挣扎的表现。最后，缓缓的松开，化作一声叹息。

沈玉在经过几个深呼吸之后，原本无神的脸上也是恢复了一些精神，配合的没有在刚刚的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一样回到了原本最为基础的问题。

“……若是我拒绝你会这么做。”

“不会怎么样，我说过了，与沈警官您的合作只是为了获得一份保险，而威胁也不过是最后的询问，若是将无辜人群的生命都牵扯其中的威胁都让沈警官您无法改变原有想法的话，那我也只能放弃与您的合作了。”

“也就是说你不会对那些孩子出手？”

“是的，但是相对的，沈警官您则会真的在这里死去。”

原本松了口气的瞬间，心中又再一次一紧。

“死亡吗……或许就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变成这幅无法动弹任人宰割的模样时，我真的很害怕，所以最初在你的口中听到死的时候十分的畏惧，我不想死。”

“真是可笑啊！明明在选择这一份职业的时候就已经带着将生死抛之于外的觉悟了……真是滑稽。”

“没什么好奇该的，也不必自我嘲讽。”

对于沈玉的苦笑与自嘲，袁帅则是无所谓的笑了笑，理所应当的解释道。

“生死并非只是上班迟到或者业务上的失败这样可以重复再来一次程度的事情。一次，只有一次，就是这么重要且没有后悔的选项。”

“你是在安慰我吗。”

“只是在叙述事实而已。”

“这个时候不应该就算是欺骗也应该体谅一下女生吗。”

“我虽然觉得沈警官天真，但也还没有需要受到小女神的照顾。”

简单的调侃过后，语气突然一变。

“那么现在呢？现在的沈警官您对于生死又是怎么样的看法，您又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眯着眼睛，紧紧的盯着眼前的人，等待着对方的回答，决定一切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