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都市总是那样迷人。五方街道人头攒动，车一辆辆艰难地穿行。街边档口座无虚席，排队吃宵夜的妹子都穿着超短裙，露着大腿在那坐着玩手机。撸串的有，喝酒划拳的有，小情侣幽会的也有，就着尾气沙尘和汗渍味，吵个不休。

巷尾钻进几个人混入人流，穿着打扮毫不起眼。同行的一个女人很是亮眼，即使穿着职业装，也能看出来身材好到不输那个某岩。这女人走过的地方，只要是个男的都会多看上两眼。有的还会多瞧瞧她身边跟着的几个男人，感叹红花确实是要牛粪来配。

陈升闻着肉香，又感觉有点饿了，口水直流地盯着一桌菜。李娜顺着他的目光看，只见桌边是几个穿着清凉的妹子，嗓子里哼哼一声说着有点热，默默把上衣外套脱了下来，还把衬衣扣子解开几颗，衣服下摆交叉一系，硬是把白衬衫穿成了露脐装。这下可好，几个路人像是打了鸡血一样，都暗搓搓地想上前搭讪李娜。

转过街角下坡，是一间普通的饰品店。招牌上写着个烂俗的店名，被岁月摧蚀得破破烂烂的，店里灯光昏暗，勉强看见橱窗里挂着一些过时的帽子，还有一些明显是仿制品的配饰。就这样一家店，门口还挤了不少人。那些人看着什么职业的都有，有的人穿着脏兮兮的工作装，拿着啤酒瓶；有的穿着衬衣皮鞋在那抽烟；还有的戴个大金链子，跟旁边的人不知道在嚷嚷着什么，感觉随时都要动手。

邹凯指了指说：“就是这。”

假毕威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东看看西瞧瞧，问道：“哪呢，我怎么没看见？”

“过来。”邹凯轻车熟路，带着几个人走进店里。进店后，发现跟在外面看没太大区别，就是一家谁也不会来买东西的地方。邹凯走到一面镜子前，双手扶着镜框，横向一推，露出一个口子。正好从里面出来一个人，那人一脸不善，也不看他们，骂骂咧咧出去了。

“呵呵，估计也是只羊。”邹凯幸灾乐祸地笑着说。

“没想到啊，这还有暗门。”假毕威说道。

“外面就是个幌子，里面是个酒吧。拳赛在地下室。”邹凯解释道。

“搏击俱乐部啊？”李娜开口道。

众人不解地看向她。

“哦，就一部电影，也是在酒吧下面打拳击。”李娜解释道。

几人穿过走廊，推开里面的一扇门，音浪扑面而来。想必是这里隔音效果极佳，人不进来根本听不见。

“我买四个铜板。”邹凯朝酒保喊道。这是句暗语，意思就是四个人要去看拳赛。

酒保打量了一下他，又看看陈升几个，做了一个指引的手势，带着他们进了一个房间。房间角落里有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各坐着一个文身壮汉。靠近门的一侧有个接待台，后面站着个二十左右岁的少女，少女穿着一件抹胸的礼服，看着颇有几分姿色。两壮汉抬头先是扫了李娜几眼，最后把视线停留在邹凯身上。陈升紧张得很，不想没进门就动起手来。邹凯经常在这种场合混，知道这里的规矩。只要来玩就是客人，欠钱的事只字不提，都当大爷供着。等你出门的时候钱一分都赖不掉，算得明明白白。

果然，那两个壮汉点头哈腰，一口一个凯爷叫着。邹凯很是受用，对其中一个人说：“今天是来比斗的。”

两个壮汉眼里的鄙夷一闪而过，说道：“没想到凯爷还有这能耐，等会儿肯定下重注买您赢。”

邹凯摸摸其中一个人的光头，回道：“想什么呢？不是我，是他。”指了指身后的假毕威。

那两人早瞧见假毕威的义肢，知道这货不简单。两人交头接耳，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一个人点点头，前脚先进去了。留下来那个，满脸堆笑着带几个人随后-进了门。

从电梯下来，又是另一番光景。进门是一个卖酒的吧台，吧台的两边各挂着一台电视机，比赛没开始的时候，是各组选手的数据资料，以及赔率信息。比赛开始后，电视负责直播。再往里走走，就是比赛的场地。两侧的阶梯看台现在都坐满了人，正等着下一组拳手进场。环形场的正中央，是个没有顶

的笼子，铁丝和玻璃把里面罩得严实。铁笼擂台没有门，陈升有点好奇等会拳手怎么进场。

“兄弟怎么称呼？”壮汉问假毕威。

邹凯插嘴解释说：“这里面的人人都有外号，你也给自己起个牛逼点的名。”

假毕威想了想，说道：“就叫蛇王吧，和我的能力比较贴合，听起来也很高大上。”

“好，等下你准备好了，从那边的门进入后场，会有人接待你的。”壮汉想了想，又补充道，“这是三位的看台票。”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三张烫金的门票，恭恭敬敬递到三人手上。看台票摸起来质感不错，上面印着一朵莲花，莲花的花瓣和枝叶层次分明，邹凯还悄咪咪用手指在花上扣了扣，什么都没扣下来。

壮汉交代好，打个招呼从吧台退出内场，回到了外面的接待室。陈升看他走远，对假毕威道：“等下我们会下重注买你输。”

假毕威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会输？我是生面孔，赔率肯定高，要不要考虑一下？”

“就你？你就放开了打，别输的太难看就行。”陈升一脸不相信他能打赢的表情。

陈升一点没犹豫，走到酒吧吧台，把书包里的钱倒出来，十几万全买了假毕威落败。

“算我一个。”

“也算我一个吧。”

邹凯和李娜纷纷掏出手机下注，跟着陈升买了一些。

“我们这样不太好吧。”李娜看着假毕威脸色阴沉，有点在意地说道。

“这样吧，我这手机余额里还有十几块钱，就都买你赢吧。”李娜貌似很大方地下个单，补充道：“就当是给贫困儿童献爱心了。”

假毕威气得想掀桌，哼了一声，说道：“等下你们可别哭。”扭头走进后台。

从看台那边传来众人唔的一声，是有新选手开始比赛了。当然，上场的不是假毕威，他还没那么快，应该是下一场。

李娜从来没看过这种比赛，拉着陈升朝观众席走去，邹凯也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