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54章
齐重师恩。
但座主却是比师恩更受人尊重的称呼。
早在前朝察举制时, 被举荐者便对荐举他的郡国长官称“门”,亦称“座师”。
后来齐有科举,科举考试中的及第者拜主考官为师, 称其为座主,结为师徒。
当然,一般能担当主考官的多都是身居高位的贤德之人。
之前有太多人质疑姬桁主考官的位置, 但今放榜后,质疑声已经销声匿迹。
礼部贴出前甲的文章给天下人做读,之后无人怀疑姬桁的眼光,而中前甲的位公子,也骤然间成长安城的名人。
放榜后甲当街走马, 本就是千挑万选的才子, 巧都是年纪的青年才俊,骑马走街的时候,引得无数小姐红脸。
等游街之后,便是连续几日狂欢的鹿鸣宴。
鹿鸣宴然要在杏园。
而首场便是最隆重的谢师宴。
“师”不是指授业解惑的恩师, 而是给他们入仕之道的主考官。
门能被录取,固然要感谢恩师多年的教诲与皇恩浩荡,但更要感谢赏识他们的考官,也便是今的座主, 是座主让他们从成千上万的考中得以脱颖而出。
鹿鸣之宴,当答谢座主,作诗感恩座主。
所以这天座主一般都会出席。
可惜这是一般情况, 姬桁就没去。
但这些向来眼高于顶的,包括季瀚池在内居然都未苛责姬桁,更不说姬桁的理由也让人无法反驳。
姬桁说己不便。
别人不便不可信,姬桁绝对可信, 全京城都知道姬桁废双腿。
可惜然是有的,只不过到宴会中途时,姬桁命人送信过来。
门答谢座主,座主也要回信赞扬门一二,姬桁亲动笔,言语简短却句句到位,字迹力透纸背,细看之下笔笔传神。
在座鲜少有人见过姬桁的笔迹,今看来倒是为之一惊。
再唤一声“座主”时,语气里已经多几分敬佩。
蔺臣此次被点探花,榜文出来后,楚晚晴以及楚家人高兴疯,尤其是楚晚晴。
楚晚晴上次与灵鹫不欢而散,怕灵鹫回去与姬桁吹耳边风,担惊受怕这么多天,今一颗心终于落回来。
父亲说蔺臣若是身家也能和张家叶家一样,被点状元也未尝不可。
既然已经考中,楚晚晴与蔺臣的婚事也可以早些办。
蔺臣完这话后点点,也是一副高兴的模样,可等从楚家出来后,蔺臣的笑容一点一点消失干净。
楚晚晴说己担心,蔺臣何尝不担心,外人不知他实则已经与灵鹫变成互不相识的人。
他说过姬桁格外宠,也担心会因为对他的恨意与姬桁说什么,但今看来,灵鹫没有说什么。
不,也许说。
只是非他所想的些不的话,恰恰相反,灵鹫在姬桁前也许说话。
要不然姬桁怎会将探花点给他。
等想到这点,蔺臣陡然发现己心口跳的厉害,像是想到某种可能,隐在衣袖中的拳也蓦然攥紧。
心口雀跃起来,却不是因为和楚晚晴婚期已定。
蔺臣期待今日姬桁能来,因为姬桁也许会带灵鹫过来,毕竟人人都知道姬桁格外宠。
想到这点,蔺臣有些烦躁。
将心里乱七八糟的念清除干净,等鹿鸣宴流程过半,才去寻季瀚池说话。
季瀚池此人着实是洒脱人。
很多人都以为季瀚池被点第四定会不满,实则不然。
季瀚池此人狂傲,却也非目中无人,当初科考写文章的时候季瀚池也觉得己定能夺魁,等后边看其余许多人的答卷后,倒是微微有些惭愧。
对己没什么不满,倒是对蔺臣的名次有些遗憾。
觉得蔺臣点榜眼也非不可。
蔺臣不能与季瀚池说己与灵鹫的恩怨,只能摆摆手说他觉得今甚,两人说片刻后,季瀚池恭喜蔺臣双喜临门,事将近。
金榜题名,娶得娇妻。
蔺臣不知怎的突然不愿意说这事,于是将话推回去,问季瀚池有何打算。
季瀚池笑,
“倒是没有什么的打算,写信与家长报喜,然后拜谢公主。”
蔺臣微微蹙眉,压低声音道,“今既然已得进士之名,待拜谢公主之后,还是少来往为妙。”
季瀚池摆摆手,“公主与我有知遇之恩,我怎可此凉薄。”
说罢笑一声道,“外边传些荒唐话也就罢,怎的少恩兄也信。”
蔺臣想起之前公主番五次请季瀚池去公主府的场景,到底觉得季瀚池想的太过简单。
但季瀚池不放在心上,蔺臣也没有再说。
可等晚上散宴之时,公主府派马车来接季瀚池,蔺臣注视着马车远去,心里的不安浮现出来。
鹿鸣宴第一天热闹收场,姬桁陆云灏等人忙一天,长安城的百姓们看一天热闹,而宫府也热闹的不像话。
只不过这热闹与外边的热闹不一样。
宫蔷一早让人去守榜,等得知季瀚池考中后,整人比季瀚池本人还要高兴。
宫相不在家,宫蔷很是失望,只能高兴的去寻母亲,一脸欢喜的告诉母亲,
“我就说他能中!”
歪在一旁的宫二没气道,
“公主已经给他名额,他当然会中。”
宫蔷哪里肯,气道,“公主给他名额,但也没有给他这么靠前的名额。”
“连前甲都没进”,宫二嗤之以鼻。
“状元点的是张家的儿子,榜眼是叶家,探花...探花虽说也是一介寒衣,可你可别忘,他的妹妹就是姬桁今宠上天的侍妾,说起来还算是姬桁的舅子,若非这层关系,探花之位哪轮得到他。”
宫二不下去,转身就往外边走。
宫夫人半晌后倒是微微动容。
这段时间本就被宫蔷说动心,宫蔷一劲儿的说季瀚池何出众,连带着也期待起放榜,想看看季瀚池能不能中。
结果真女儿所说,季瀚池中。
不但中,还是靠前的位置。
宫夫人也微微开始动容,有些奇季瀚池的模样。
宫蔷高兴的与宫夫人道,等这几日鹿鸣宴过去,便写信与季瀚池,让宫夫人见见。
虽说老爷不同意,但宫夫人觉得只是见见也未尝不可,更何况今这孩子已经考中,理当另眼相看。
只是还没等宫夫人见着季瀚池,鹿鸣宴过去一日,众子们喝的烂醉回到家,本以为会平平静静的过去。
却不想有人看见季瀚池一脸惊慌的从公主府跑出来,不知是跑的太急散发带,还是因为其他脸色惨白。
季瀚池的太俊,旁人一眼就认出来,但也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季瀚池说什么得罪公主,所以这才此惊慌。
却不想第二天,长宁公主与第任驸马一次和离。
长宁公主已经成次亲,再和离一次也没有什么,可让所有人都震惊的是,长宁公主刚刚和离后便命人送礼。
送到一夜惊慌未眠的季瀚池,今所住的屋舍里边。